长篇小说:官妻-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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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沙默不是不给简春凤面子,而且他已经打定主意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面子要给得适度,既让简春凤无话可说,又要确保用人的严谨。所以,当简春凤说出郝明生要去财会处或人事处时,他不禁忿然。没有顾及简春凤的感受。他觉得这个郝明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能给你安排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你选择的余地。而且,这两个处室都是机关要害部门,岂能让郝明生染指。

       不过,看到简春凤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情绪化。就笑着说:“简局长,是这样,我的意思是,这些地方都不适合他……”

       简春凤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渐渐平稳,走出了难堪。她捋捋额角上的散发说:“那沙主任的意思是……”

       “既然简局长说了这件事,我一定竭力去办!不过,你想啊,他是在钱和人方面出的事,现在要去管钱管人,这……我怎么和班子其他成员解释呢?另外啊,你再深入想想,倘若我们不顾阻力硬性安排,那些在干部调整中有意见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采取其他什么过激的方式呢?如果有人就此攻讦,把这件事捅出来,对他,对我,对你,对斯德部长意味着什么呢?这是个敏感的时候,也是个敏感的话题,我们不能不慎而又慎……”沙默压低声音,一番推心置腹揆理。

        简春凤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点头。她作为组织部长的妻子,自然深谙干部组织工作的严肃性,虽然有时表面看似乎满不在乎,其实在骨子里还是有所忌惮的。她说:“是的,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不过,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沙主任不必拘泥于此,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稳妥谨慎才是最根本的。”

       “嗯,谢谢简局长的理解!”沙默松了口气,继续说,“我是这样考虑的,第一,找一个不很敏感的地方,暂时待一段过渡一下,第二,避开干部调整的高峰期,晚一些安排,这样似乎更好一些,你看呢?”

       “行!”简春凤点点头。她觉得沙默的思路可行。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现在的想法,还要和班子其他成员沟通,估计还要做做工作,不然,反对之声过于强烈,我也不好操作!”

       “那就给沙主任添麻烦了!”简春凤笑着说。

       “帮助斯德部长和简局长做点事,是应该的,哪里还敢讨谢呢!”沙默也笑着说。

       “你办事稳准,难怪上面领导都看好你,将来去了省里,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姐姐呦!”

       “哪里呀,我的根在莲城,怎么能忘记斯德部长和简局长呢,你们帮过我和淑彦的!”

       “好!别忘了,回去告诉彦子,哪天我安排,找几个女人聚一聚,不过,特邀你参加,我有几个朋友可是一直想要认识你呢!”

       “是吗?挺令人憧憬的啊!不过啊,我有点害怕,还是免了吧,你们女人玩吧!”说完,兀自大笑起来。

       “怕小彦子吧!”

       “是啊,不过,凡是女人我都怕!”

       简春凤满意地走了。沙默收敛笑容,又郁闷起来。本来就为调整之事愁得焦头烂额,这简春凤又来添乱,原以为快刀斩乱麻,迅速调整完毕,没想竟到了剪不断理还乱境地。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急了,可以采取分批进行的方式,逐步调整解决。想到这里,也就没了烦恼。马上把组织部长刘玲玉叫来,让她通知班子成员明天上午召开班子会议,研究教委机关内干部调整。

       看看时间将近中午,沙默便到几个办公室转了一圈,埋头工作的教委机关干部见他进屋,都起身站立打招呼,他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然后走向电梯。

       下到一楼,走出电梯时,迎面碰上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孩叫道:“沙叔叔!”

      一看是高美美,沙默端详片刻说:“你这是……”

      “来看你啊!”高美美一甩长发,“我今天休息……沙叔叔要出去?”

      “哦……准备去吃午饭,你也没吃吧,要不,跟我走吧……”

      “好啊!”高美美高兴地拍拍手,“不过,我可没带钱啊……”

      “看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正好就我一个人,对了,要不把你妈也叫来!”

      “可别,沙叔叔,你饶了我吧,她一来我这饭就没得吃了!”

      “怎么?她还能抢你饭碗……”沙默疑惑。

      “还不如抢饭碗呢,她唠叨啊,还不跟别人唠叨,就跟我,只要一照面,话就多了,连绵不绝一泻千里呀,像黄河长江,绝对川流不息,我是唯恐避之不及呢!”

      沙默大笑起来。他想起自己女儿,也是嫌柳淑彦唠叨不已。只要柳淑彦针对她说句什么,她就皱起眉头,扭脸看沙默,露出一副不厌其烦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来。这大概就是这一代青少年的一个特征,不仅对家庭父母的依赖意识特别强,而且,自我独立意识也格外强烈,看似一对矛盾,却无比和谐地统一在一起,让你难以琢磨,不可理解。

       沙默问高美美想吃什么,高美美挑着眉稍想了想说想吃牛肉面。沙默说要求不高嘛。高美美说是那种正宗的加州牛肉面。沙默点点头说我也喜欢,有种特殊的风味,总是令人难以忘怀,尤其是那种凉拌干丝,风味独特,嚼起来余香满口,久而不去。上车后,高美美打量一番切诺基车厢说,我也想学开车。沙默启动引擎说,那好,有时间你可以用这车练习。高美美说,她们中队就有个女警自己开车,她是和她男朋友学的驾驶。沙默问,羡慕吗。高美美点点头。沙默又问,有男朋友吗。高美美又摇摇头。沙默心里陡然跳出一个念头。

       一边吃面,沙默一边提及谭嫣。高美美睁大眼睛说那是我们领导呀,好威风的,我们都怕她,她天天查岗,她一来,我们都紧张得要命。沙默问为什么。高美美说,她说不要谁谁就得滚蛋。沙默说,有那么厉害,我看她蛮和蔼的呀。高美美一撇嘴说,那是跟你她不敢呗,前一阵子有个女孩值岗时碰见熟人说了几句话被她发现,被批评时顶了几句嘴,她就一摆手说明天你不用来了。那女孩也是有关系的,找到支队长,就是她男人,也没好使,到底回家了,你说谁能不怕。沙默又问,她对你怎么样。高美美说,一般吧,我也没有特殊背景,老老实实工作呗。沙默赞许点点头说,有关系也要踏实工作,光依赖关系就没有奋斗精神了,年轻人还是刻苦一些好的。高美美说,是啊,我明白。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沙叔叔,有件事想求您。沙默问什么事,你说吧。高美美想了想又摇摇头。沙默觉得奇怪,问怎么不说了。高美美一红脸说,不好意思,还是不说了吧。沙默知她羞赧,便故意说,不愿说就不说吧,说了我再帮不上忙,不是白说了。高美美一听马上说,你能帮上的。沙默说那还不说,跟沙叔叔还腼腆啊。高美美这才说,我想做小队长。沙默笑了说,看来你是个小官迷呀。高美美一掩脸赧赧说,就是怕您这么想才不想说的。沙默说,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官大小无所谓,关键在于你是不是有担当精神,想真正做点事。高美美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负点责任,做点贡献,也给自己将来奠定一个基础,至少,沙叔叔在帮我说话的时候也说得出口的。沙默闻言,心里一热想,这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便说,没问题,我给你办。

       吃过牛肉面,他又把高美美送到时装商贸城门前,她说她要去逛街。望着尤佳娉婷的背影,沙默想到了孔力。

       由于孔力的关系,他的父母与沙默一家也走得很近,柳淑彦提起过孔力母亲希望儿子抓紧时间处女朋友,说女教师或者机关女孩子都挺好。沙默在上次耿中华来莲城调研时问过孔力这个问题,孔力红着脸笑而未答,沙默便明白他并不反对。想想孔力已然二十五六岁,也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了,父母为此焦急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想来,孔力的朴实沉稳,高美美的活泼上进是一种难得的契合。只是,高美美个子似乎高一些,不过,在沙默看来,这恰恰是另一种契合。他总觉得,矮壮的男人与高挑的女人在一起是一种绝妙的搭配,更能彰显男人的卓绝,也具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不知为什么,自从成功撮合廖广德与崔雪的婚姻之后,他便萌生了一种成就感和责任感,对月老的角色也颇为自得,觉得把优秀男人和可爱女人整合到一起,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不过,这次他想让妻子出面牵线,毕竟,一个男人热衷于此事有些不伦不类。

       回教委的途中,他接到了蔡芳打来的电话,蔡芳说他们搬了家,迁到高干别墅区,周日邀请几位知近朋友到新居聚聚,要沙默夫妻务必参加。沙默满口答应,心想,正好把撮合孔力和高美美这件事和江中蛟夫妻汇报一下,孔力毕竟是重要领导的秘书,这个汇报也是应该的。

       回到教委,刚一进办公室, 梁宇光就过来汇报说,有位客人一直在等他回来。沙默问是谁。梁宇光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好像是个大老板,气场挺大的。沙默蹙起眉头想了想说,让他过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中等个子,但腰腹粗壮,剃着光头,虽然眯着眼睛满脸堆笑,却掩饰不住笑容里面隐藏的一种暴戾之气。沙默一打眼便知此人绝非善类,一定是个混社会的人,心里也对此人来意猜出八九分。

       来人走到办公桌前,伸出手说:“沙主任,你好,幸会啊!”

       沙默站起来,礼貌地握握手。

       “我是东辰集团老总,范方东,来得匆忙,事先也没和沙主任打个招呼,请沙主任理解……”

       “哦,范总……”沙默坐下,又作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我们素昧平生,不知范总找我有什么事?”

       范方东摸摸光秃的头顶说:“是啊,我们确实没见过,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的,我最喜欢和官员打交道交朋友,官场的人还是都很讲究的,我看至少要比商场的人懂规则、重感情……”

       沙默可没时间和他绕圈子,就微笑着打断他说:“我很忙,范总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范方东多少有些尴尬,腮上的肉抖了一下说:“是这样,沙主任,我是为‘九歌’的事而来……”

       “哦……”沙默点点头,心想,果然如此,“这么说,范总代表的是作案的一方了?”

       “这……”范方东脸上的肉又跳了一下,“沙主任,这么说不好听啊,现在也谈不上什么作案,不就是有点摩擦,很好解决的嘛,没必要搞得太紧张,是吧?”

       “小摩擦?范老板,被害者可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不知道你和施暴者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今天来我这里准备谈什么,不过,你要是这种态度的话,对不起,我没时间,你还是请……”沙默有些血往上撞,伸出手臂用手背朝门的方向摆摆。

       范方东愣了一下,尴尬咧咧嘴:“别啊,沙主任,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他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也好,也好!”沙默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那就说说你们的诚意吧……”他拿出一支香烟准备点燃。

       “沙主任,来抽这个……”范方东摸出一盒熊猫烟丢在办公桌上。

       沙默知道,熊猫烟一直是“御供”烟,近年来,上海烟草才开始向社会发售很少量的熊猫香烟,但价格极为昂贵。他在江中蛟家里吸过一支,是不吸烟的耿中华送给江中蛟的。那是上海烟草推出的一种包装豪华的礼盒,内装两盒熊猫香烟,售价相当于102美元。即便如此也是一盒难求,因为产量很少。

       沙默没有理会,兀自点燃香烟:“你说吧!”

       “不管怎么说,沙主任,这都是一个误会,我下面那些人也是喝了点酒冒犯了你的人,我也骂了他们,你大人大量,看看能不能高抬贵手……”范方东见沙默态度强硬,并不给自己什么面子,又不好愠怒,便放低姿态陪着笑脸说。

       “你下面的人?范老板,据我所知,里面有人自称是公安的?你这买卖不小啊,连公安都成了你的下属,那么,我倒要听听这个公安是谁?”沙默紧追不舍,步步逼近。

       “这个……这个还是不提了吧,”范方东马上避开这个话题,“其实,官场不少人都是我的朋友,乔海东沙主任应该认识吧,那是我的连襟……”

       “哦……”沙默知道这个路东区的副区长调任吉安县县长,他们在一些市里会议上见过面,但也仅仅是打个招呼,并没有单独接触过。但此时,别说他与乔海东不熟,就是熟悉,也不能原谅施暴的人。

       范发方东见沙默沉吟不语,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沙主任,你给个面子,我们私了算了,我范方东是明白人,不会差事儿的!”

       沙默说:“我和乔县长不熟,你也不必再提谁了,这些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你的这个建议呢,我不同意,而且,这件事已经立案,不是谁说私了就可以的,既然你来了,那么请你给那几个人带个话吧,我们肯定要一查到底,不管是谁,让他们还是尽快去公安局投案自首吧!”

       “沙主任,这样不好吧……这件事他们有眼无珠,冒犯了你和廖局长,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廖局长也没说什么,你这样,是让我难心啊……”范方东露出一副无赖嘴脸,有点威胁的意味。

       沙默闻言,怒气又冲了上来,但他克制一下,注视着范方东笑着说:“呵呵,悉听尊便!不过啊,我倒提醒范老板一句,这可是法治社会,就事论事还好解决,倘若扯到其他方面,你这么大的家业……”

       沙默以毒攻毒,你威胁,我警告,针锋相对,毫无惧色。虽然他尚不清楚这位范老板做的是什么买卖,不过可以断定的是,他是个暴发户,其财富来路注定不明,而这恰恰也是这种人的软肋。这种恫吓的下三滥手段,用在欺负普通人上,尚有些许作用,倘若因为这件事情赌上全部身家,他未必有这种胆魄。而且,如果撕破脸皮斗下去,注定身败名裂的是他们。他们深知邪不压正和邪不侵官的道理。

        范方东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自己在沙默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又羞又恼,沮丧地站起来说:“沙主任,我没别的意思,这样,你再考虑考虑,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扭身要离开。

       沙默抓起那包烟丢过去说:“范老板,慢走!”

       范方东狼狈接过烟盒,悻悻而去。

       沙默沉吟片刻,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什么东辰集团,便给蔡芳挂了电话询问。蔡芳笑了说,《公司法》里可没有“集团”一说,只有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提法。不过,在现实经济领域中,我们常常看到某某集团公司的名头,其实这不过是多个公司在业务、流通、生产等等方面联系紧密,从而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公司(或者企业)联盟罢了。另外有的公司进行多元化经营战略,在多个领域均成立了相应的子公司,这样,母子公司之间也会因为这种“血缘”关系组成一个企业集团,有点类似于军队中集团军的意思。当然也有一些个体经营者为了扩大企业影响力,把自己的几个买卖合并在一起,堂而皇之称之为集团。

       沙默说,蔡局长真是专业,烂熟于心啊。蔡芳说,卖什么吆喝什么,这是本职工作嘛,你问这些干什么。沙默说没什么,有点事情涉及到了。又问到东辰集团公司,蔡芳说,这方面我还不太清楚,你等我电话,我找业务处室了解一下。蔡芳很快回电话介绍了相关情况。原来,这个东辰集团公司新近组建,正在呈报等待审批,包括几家餐饮、洗浴、歌厅、游艺厅和一家房地产公司,法人代表正是范方东。

        沙默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个范方东还真是个混社会的。那时,开洗浴、游戏、歌厅之类娱乐休闲场所的,大凡都是社会闲散人员,不少还是所谓道上有名号的人物。想到这里,沙默又给弟弟沙飞挂电话,询问他是否知道范方东这个人。

        沙飞在青少年时不爱读书,除了爱下象棋之外,也常和社会闲散人员接触,他的几个同学在社会上因为打架而名噪一时,成为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沙飞虽然不参与打架斗殴,但来往还是颇为频繁,所以对于道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有所了解,成年之后,这些人有的默默无闻,有的犯罪入狱,也有的做起游艺厅、歌舞厅等买卖发了财,成为大老板,偶尔还会邀请沙飞等一些少时朋友喝酒聚聚。沙默觉得,倘若这个范方东确实是道上的人,沙飞一定知道他。

        沙飞一听范方东这个名字,一愣,说不熟悉。沙默提示说,这个人在路东区开了不少的买卖,什么游艺厅、歌厅的,挺大个脑袋,剃着光头。沙飞笑了说,哥,你说的是光头东吧,肯定是他,社会人都叫外号,说名字谁也不认识,之前人们都叫他东子,十几年前因为伤害罪判了几年,出来后就做买卖捞了不少,现在发了,据说干得挺大,有好几家买卖,对了,听说现在还搞什么房地产开发,越干越大了,道上不少人都跟他混呢。沙默问,你们认识吗。沙飞说,认识,不过没什么交往,就是喝过几次酒,哥问他做什么。沙默说没什么,就是有件事牵涉到他。沙飞说,哥,他要是跟你犯浑,就告诉我,我让‘大侠’敲打他,他最惧惮‘大侠’了。沙默笑了说,没事,哥是国家干部,哪能让他们插手办事呢。

       沙默知道‘大侠’,他是沙飞最要好的同班同学,十几年前在莲城道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后来也开始做买卖,据说在上海、深圳等地都有产业。待人也算谦和,前不久沙默在酒店偶遇‘大侠’,他还过来敬杯酒,叫声大哥,还要给沙默一桌结账,被沙默婉言谢绝。

       摸清了范方东的底细,沙默这才给廖广德挂电话,说了刚才的情况。

       廖广德沉吟片刻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呢,充其量就是一个混得好一些的混子,不过,你这个情况也提醒我,不排除我们内部有人跟这些人勾搭连环,前一阵子,我们搞突袭清查黄赌现象,可有的地方就似乎事先得了消息,关门大吉,给我们吃了个闭门羹。看来,我还得抓个反面典型,教育警示全体干警,不然的话,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确保一方平安就成了一句空话。”

       沙默说:“你也别小瞧这些混子,现在能量不小啊,不光打打杀杀了,手里有了钱,也能驱动我们一些干部,这种情况不能说普遍,至少也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你没看见那个老板,不乏嚣张啊!”

        “哼,嚣张一时而已,早晚有他们哭的时候!你想啊,一个攥紧的拳头,能因为小拇指有点不舒服就减了力道吗?”

        “那是,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这拳头五指完好,更有力道!毕竟,我们教育是软实力,你这公安可是硬实力呦!”

        “咦,对了,说到教育,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这里有个同志的亲属,在你们下面一个学校当什么教导主任,听说现在你要搞干部调整,也不知听谁说我和你关系最铁,就和我说了,意思好像是希望能够进步一下,我也不懂你们教育系统的情况,你看看方便的话,帮助提携一下!”

       “还能听谁说的,我看不是你,就是崔雪,我这正头痛呢,你还帮我揽事,这哪是铁哥们啊……”沙默抱怨道。

       “嘿嘿,我明白,这时候你舒坦不了,没办法,换了别人我就推了,可是……”

       “是谁?”沙默问。

       “卞江。”廖广德回答。

       沙默清楚,卞江是廖广德的爱将,马上就要接替廖广德,提拔为交警支队长。便说:“好吧,你让他那个亲属直接来找我就行了,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我调整的是教委机关和下面直属单位的领导,不是一般初中,一般初中干部归区教委管理……”

        “行,不管归谁管,你都是领导,就交给你了,另外,我听说他这个亲属还是很有能力的。”

        “这还好一些,不然,有的时候真不好说话,弄不好还会留下骂名。”

        “兄弟,我理解你!彼此彼此啊!”廖广德颇有同感,最让他头痛的也是干部问题。

        “对了,崔雪这几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让我训了,在家里蹲禁闭呢!”廖广德若有其事地说。

        “什么?哈哈哈……”沙默大笑起来说,“你说我信吗?”

        “真的,不信之后你问她,我说,你不再是一个普通女人了,你是公安局长的老婆,在外面要谨言慎行,不能由着性子来,会造成不良影响的!我说的对吧?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你是让我忍辱负重呗,我说不就是一句话嘛,不理他就是了,倘若过分,自然有整治他的地方,你又何必针尖对麦芒,既吃亏又丢面子,还连累那个什么洛经理受苦,她这才意识到错了,然后我就说,以后除了上下班,不许参加聚会!所以啊,这几天在家里面壁思过呢!”

        “老廖啊,你前面这番话我信,后面这番话我不信,我总觉得你这话有些水分,回头我挂电话落实一下……”沙默故意说。

        “看你,那么较真,知识分子就这毛病,听完就得了呗,还求证一下干嘛,不过,你还真别问,你想啊,这是夫妻之间的事,崔雪又那么要面子,你这一问她没了面子,还不和我吵啊,我哪里吵得过她呀,这直接影响家庭和睦,很严重的,我看,你真问不得!”

        沙默又笑起来说:“得,我才懒得问呢,不过我看,是你要面子吧?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挺后悔……”

         “后悔什么?”

        “就是不应该把崔雪介绍给你,我本以为你能管束她,没想到,你比谁都惯她……”

        挂断电话,沙默觉得廖广德还真是个细心懂爱的男人,自从迎娶崔雪,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焕发,幽默风趣。看来,家庭生活还是很滋润人的。又一想,崔雪也挺幸运,有这个公安局长疼着护着,可谓幸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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