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公众号(穿越银河的考拉)
记得上学时,老师在台上讲逻辑思维课,我低着头,看电子书看的津津有味。
当时的我,好读书,不求甚解,最喜欢读的便是爱情故事。
杜拉斯的《情人》里有这样一句话。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时隔五年,我已经从二八少女,变成成熟女人。
但听到这句话,还是让我感动到泪流。
世间之人,都爱慕我年轻时的容颜,而只有你,爱我老去的样子。
十五岁那年,她乘船过湄公河,昏黄的河水,起风的天气,她带着一顶男士帽,轮渡的笛声那么清晰,缓缓驶过,留下无尽灰烟。
她穿着吊带连衣裙,裙子套在她身上显得宽宽大大,一双破旧的高跟鞋使她看上去更加青涩动人。
他是一名富家少爷,华人,年龄三十岁左右,他肤色很黑,一双眼睛细长忧郁,他穿着一袭白色西装,在阳光下走向她,她梳着两根麻花小辫,涂着不太匀称的口红,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身侧的他。
他略带羞涩地跟她攀谈,问她要抽烟么,她拒绝了。
后来,她坐着他的黑色汽车,他良久不说话,但他厚实的大手却一点一点缓缓地靠近她白皙的小手,试探,包裹,十指相扣,他的紧张,他的羞涩。
青涩少女与成熟男人的相遇,是她的初恋,却是他的一生至爱。
第二次相遇,她靠近他的车玻璃,用红唇印上性感的吻痕,然后踩着有些笨拙的旧高跟鞋缓缓离去。
他的眼神在身后,如烟海把她包容。
她只是一个贫穷的法国少女啊,家里有哥哥,弟弟,和母亲。
她读的那所寄宿学校里面有很多白人女孩都很贫穷,她们选择做妓女,获得一些金钱。她心动了,她对自己说,一个白人女孩是不会爱上一个黄种人的,她靠近他,只是为了钱。
后来,在他租的公寓里,她做了他的情人,昏暗的光线,纠缠热吻的男女,最后一起走出公寓来到街道。
在餐桌上,他坦承,不日将回国,与一名中国女孩结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个女孩有钱有地位,娶她,是他父亲的意思。
他说,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有婚姻的。
她面带微笑地说,那是最好的,我不喜欢中国人。
正因为知道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他们才会抛开世俗的一切,以爱情最原始的样子相爱。
多少次,他们并肩走过清爽的西贡街道,夜风很凉,拂过她裸露的小腿,她坐在长椅上,给他讲她母亲的故事,他问她,你冷吗?
她说有点,他脱下白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后来,他和她便不说话,一起望向宁静的远方。
一个下雨天,他回国了,向父亲坦承他爱上一个白人女孩的事实,他父亲躺在冰冷的软塌上抽着大烟,他父亲对他说,你没有本事,也没有工作,你可以走,但是离开我,你将失去很多很多的钱。
没错,作为一个富家少爷,他思想上是懒惰的,不爱工作,却喜欢体面的生活。
后来,他来见她,告诉她自己将迎娶素未谋面的新娘,她问,你接受这段婚姻吗?
他说,他得接受这段婚姻,因为他舍不得父亲的财富。
她心凉,她说,我迟早会离开这儿,我将不再爱你。
过了几天,他成婚了,婚礼很热闹,她独自一人来到他以前租住的公寓,她一个人呆了好久好久,后来坐着黄包车离开。
直到那天清晨,她乘坐轮渡离开这里,风继续吹,吹乱了她的金发,她看见了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她知道他来了,他就坐在车上注视她,她一直望着那辆轿车,直到轮渡驶了很远很远,再也看不见他的车。
她伤心欲绝,开始痛哭,她终于明白,她是在为失去的那段爱情而痛哭,哭的泪眼模糊。
很多年后,她还是会想起,当年在轮渡上遇见的华人青年,他是她的初恋,她记了他好多年。
后来,她成了一位有名的作家,他带着他的太太来到了法国,他致电找她,他的声音颤抖,充满浓厚中国口音,他说,像以前所说的那样,他仍然爱她,他对她的爱从未终止过,他的爱至死不渝。
正是因为这段话,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最后把他们的故事写成小说,才有了著名的文学作品,《情人》。
为什么这个爱情故事使我这么震撼呢,因为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叫做,我不能娶你,但我爱你,我这一生,心里满满都是你。
很多人的爱情在跨入婚姻后都变质了,但是,有一种爱情,是永远不会过期的,那便是他娶了谁,他都不爱。
他心里只爱你,哪怕一万年,他给你的这份爱,至死不渝。
这部电影,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时隔多年,我曾联系过他,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是唯一一个让他愿意去跟长辈抗争的女孩,为了我,他把亲人气病了。
在我之后他谈过的女孩子,家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他说,自从跟我分手后,遇见的其他女孩,他只是觉得他们成熟,适合结婚,但从没有爱过她们。
他心里一想到爱情这个词,浮现出来的只有我的脸。
这也正是让我感动的地方。
我会好好珍藏这份情,直到我离开世界的那一刻。
因为有了这份情,我明白了生而为人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