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公主】(1)出生

【虚构历史向文,讲述一个秦朝公主于秦末乱世挣扎求生,改变时代的故事。基本秦代风格,偶尔会有其他朝代的东西乱入,因为作者也是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书才有了这个脑洞的,考据党勿喷哦!】

秦王政八年冬,咸阳。

乌云在空中嘶鸣,滚滚雷声仿佛大军扫过,撼动着秦国都城咸阳的地基。城内,青石板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都行色匆匆,不时抬起系着黑色布条的脑袋,畏怯地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冬雷,大凶兆也,和大地动、彗星现世并称,无怪乎咸阳国人人人自危。

关中老秦人口口相传,当年怀公被大臣逼死时,便冬雷震震,结果秦国陷入了四代乱政的泥潭,外失商於河西,内有贼子乱朝,几乎亡国。所幸献公继位后,镇抚边境,重修政令,迁都栎阳,力挽狂澜,才使秦国避免了倾覆的命运。自孝公迁都咸阳以来,关中平原上已百余年未响起过冬天的雷声了。如今,天下七分,六国疲敝,正值大秦如日中天之时,秦人皆有囊括四海包举宇内之心,而冬雷复作……莫非老天又要降灾于秦么?

此刻,城南的长安君府里,一个小丫鬟正急急地从上房跑出来,边跑边冲府门口的兵士十万火急地大声嚷嚷。

“君夫人要生啦!”尽管她使劲扯着嗓子,话语还是几乎被雷声淹没,“你真是块砖头,赶紧找产婆来呀!”

听明白她的话后,把守大门的千夫长有些为难。

一方面,孕妇生产,人命关天;另一方面,文信侯明令,今长安君成矯叛逆,着王城护卫军封长安君府,任何人等一概不得出入。大秦法禁森严,这产婆又如何送得进去?

思忖片刻,千夫长道:“姑娘莫急,还容我通禀卫尉,再做计较。”

韩国出身的小丫鬟像一颗铜豌豆炸开了。“还通禀,还莫急?你们也忒无情啦,心是生铁打得哪?”

小丫鬟愤愤不平是有缘由的。

半年前,秦王幼弟长安君成矯率军伐赵,整个长安君府都喜气洋洋,盼弱冠之年的少主君再立功勋。谁知,成矯竟一战失利后带着残兵败将一起投降了赵国,这个消息对府上一干人,尤其是有孕在身的君夫人韩姬而言,不啻晴天霹雳。很快,秦国效率极高的司法机器开始运转了,府中上至家老下至舍人都被提审的提审关押的关押,连长安君新那的几个美妾也没被落下,甚至身怀六甲的君夫人也在云阳国狱吃了上月牢饭。直到几天前,小丫鬟和夫人才摆脱了噩梦般的牢狱生涯,被暂时放回长安君府软禁。

和官吏们辩驳说自己只是一介弱女子、事先对这次谋反毫不知情根本没用。在这乱世,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几个月,小丫鬟为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吃尽了苦头,早就攒了一肚子怨气。

千夫长也强硬起来。“姑娘,此乃禁地,不得胡闹!”

就在小丫鬟和千夫长打嘴仗时,上房里响起了新生儿的啼哭声。

卧榻上,韩姬精疲力竭地瘫着。推出这个小生命耗尽了她的力气,她甚至无力去把孩子抱到眼前来。现在,世界上能给她安慰的只有这个孩子和夫君临走前赠给她的一副玉佩了。只愿小公子长大后有个好前程,也不枉他来世上走一遭……冥冥之中,韩姬认定“他”会是个男孩,一个天将降大任于是人的男孩。她要给他起名为婴,以此纪念在他尚为婴儿时去世的父亲。这个叫婴的男孩将洗脱她的耻辱,恢复她的名誉,让她这个顶着叛臣之妻名头的女子含笑九泉。

“夫人!”风风火火地,小丫鬟撞进门来。“那群砖头,他们不肯去找产婆,我只好……啊!您生啦!”

“青衫,扶我起来,把小公子抱给我。”韩姬柔声命令道,气若游丝。

“喏!”小丫鬟忙不迭地蹦上前,用一副裹脚布把啼哭不止的婴儿包起来,又嚷道,“瞧啊,夫人,小君女真是个美人胚子呢!”

“什么?”韩姬一愣,“是个女儿?”

震惊令韩姬几乎说不上话来。一个女儿!女儿有什么用呢?女儿只会重蹈她的覆辙,走上嫁人生子的老路,到头来食尽鸟归林,万事皆空。

可韩姬不知道的是,生下这个女儿,才将是她无上的荣耀,令她青史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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