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喜欢像十除以三，循环往复，措手不及

      午后阳光透过窗边的绿植折射成一个一个的小圆斑，季晗打着哈欠升了个懒腰，拿了瓶荔枝酒继续窝在沙发里，27岁的生活里似乎除了工作就是吉他，那些不能开口的话，那些无法与人分享的情绪随着手指的上下跳动写进了琴声里。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的看。向来安静的季晗从来没想过27岁的人生里会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是用理智怎么也压不住的悸动，是一想到就会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惊慌失措，顾北辰这3个字像是一个魔咒扰乱着心房。

      脑海里反复浮现着顾北辰的声音，顾北辰时而笑着时而生气教她弹琴的样子，顾北辰纠正她练琴错误时听见她咳嗽，礼貌又细心的拿手背轻贴了贴她的手，见她手暖和和才继续盯着她练琴。季晗眨了眨眼睛低头练琴不说话。她知道，顾北辰只是礼貌，顾北辰只是习惯照顾人。

      桌边的教材被风吹的来回沙沙作响，思绪回到原点，一开始在换老师的时候就有过这种顾虑，奈何找到一个好的老师太难，所以她选择忽略这个点，她觉得她会控制好自己的内心，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可有些喜欢像十除以三，来的猛烈又猝不及防。你不知道它何时滋生，更不知道它会不受控制的在心底生根发芽。

      季晗使劲摇了摇脑袋，从琴箱里掏出琴，慢慢的弹着，周六又要去见顾北辰，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强烈的道德感拼命拉住她，撕扯着，咆哮着。可能需要时间吧，时间一定可以，还有一周，一定可以回归理智。希望顾北辰不要在那么礼貌温柔了，顾北辰除了教学以外不要再有关心的举动了。她不想再迷恋这种滤镜下的悸动，不想在任由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发展。

      “晴，空了请帮我批一下病假，我下午去趟医院，我跟徐总请示过了。”

      “好的。”

        昨天翻来覆去一整晚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顾北辰，请假不过是找个理由回家补觉罢了。快速冲了个澡，打开空调装进被窝，季晗对着手机对话框愣了好久，最后还是发信息给了顾北城。“老师，这周课排周几？”“周日吧！”“好”短短几个字，却让季晗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开心是周日的课只有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不用担心面对顾北辰的尴尬，难过是上周，顾北城明明说好周六给她留半天时间练琴上课。怎么又改成周六了，可能周六又有小朋友加课，可能顾北城知道它喜欢周日下午上课，因为周六可以空出来多练会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算了算了，补觉补觉。

        周日很早就醒了，简单化了个淡妆卷好头发喷了点香水赶紧拿书出门了。一周的冷静，自己已经没有那么惊慌，上课而已，况且自己每次上课的时候，小朋友和家长还没有下课，会缓和一下，不至于尴尬。寒风夹杂着细雨飘过季晗裹紧了羽绒服加快了脚步。

      “哈喽，你来了！”“嗯，冷死了，我先暖下手”不等顾北城起身，季晗脱下外套，跨过她蹲到取暖器旁边暖手。她选择把帽子扣在头上，因为宽大的帽檐会有安全感，可以逃避直接对视顾北城的尴尬。即使知道在自欺欺人，但总比赤裸裸的坦诚相待要更有安全感。

      “好了，下课，回家记得练。”

      小朋友下课了，季晗起身从琴架上拿起吉他调整了一下脚蹬坐下。

    “好困，我最近没睡好。”顾北辰打着哈欠说到

    “要不你先睡好，我自己先练会琴？”

    “没事，我去抽根烟，被这小孩气坏了，我得冷静一下。”说完顾北辰走出房间

    “这多少的速度？”

    “130”

    “不错，半音阶吧。”顾北辰摸了摸鼻子，满意的点头

    “好”

      “你这包挺可爱的，你今天穿的好有圣诞的节日气息呀，红色毛衣，配上你这毛绒绒的帽子，在来点绿色，好像一颗圣诞树。”

    “哎呀！我不跟你说话了，说话分心，又弹错了。”他能不能把嘴巴闭上，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要说话，进门就评价她圣诞树，直男晚期，没救了。季晗低头练琴不想搭理他。

    “后面的曲子你会弹吗？”顾北辰起身问道

    “嗯，应该会，我在家有练过一点”

  “7品，5品，3品”顾北辰不等她弹完，直接拿手捏着她指头换品按弦。季晗皱了皱眉头，表示自己不太喜欢这样，虽然知道学吉他避免不了会上手教，以前他也是这么教自己的，只是正常教学，可今天她就不太想被一直捏着指头，撇了撇嘴开口道“我自己来”

      顾北辰放开手，季晗自己弹起来，

    “你按的不对，你放手，这是空弦，没有3品，我来”顾北辰继续捏着手，季晗无奈的只能任由他手动加强肌肉记忆。她不清楚顾北辰是觉得这样效率更高，还是故意的，但她更偏向前者，毕竟顾北辰只有在必须要上手教的时候才会捏着指头，其余时间只是在动口纠正她的错误。

      “会了吗？”

    “嗯！”

    “不要停，继续练，怎么又加低音，没有低音”

    “少了一节，补上”

      季晗乖乖练琴，瀑布一样的头发散落遮住了半边脸颊。

    “什么味道？好香啊！”季晗听到顾北辰的话语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明知顾问，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尴尬，又不想说话

      “是这个味道吗？”顾北辰在他身后的置物架上寻找香味的来源

      “不对？难道是这个？”顾北辰一个个拿起置物架上的物品闻了闻

        “这没有味道呀？奇怪，我家好像没有这个味道。”季晗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顾着闷头练琴，他什么意思，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季晗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有说话

      “下课，回去把这首曲子在练练，强弱区分一下。”

        “好！”季晗起身放琴收拾书本，穿羽绒服的时候顾北辰唱起《可惜不是你》的副歌部分，好好的一首歌被顾北辰唱的吊儿郎当的。

      “为什么唱这么伤感的歌，失恋了？”

      “我这是搞怪唱法，我唱的这么怪，你没听出来吗”

      “。。。。。。”

    “我唱这么怪，你不明白吗？”

      对面依旧沉默，对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怎么听的出来，问你是不是失恋，想要确认什么，也没有得到回应，顾北辰直接绕开话题，似乎上次在听到这首曲，也发生过同样的对话。“再见！”季晗背好包出门，一股子寒风吹来，好冷，糟了，他把围巾忘在顾北辰房间了，掏出手机让顾北辰送了出来，匆匆拿过，火速逃离。

      他是不是在撩我，他今天的举动好奇怪。可是他平时就是这样一个很随意佛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还是不能喜欢他，他去年朋友圈晒过女朋友，分没分不知道，顾北辰也从来不会回答，她也没好意思直接问，但若是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是不能喜欢的。不道德，不礼貌，没教养。应该是自己误会了吧，毕竟下课后顾北辰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他课上的表现可能只是出于礼貌，工作状态中的礼貌。

        季晗揉了揉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一点，理智一点，喜欢老师本来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若喜欢有女朋友的男生那就是人人都唾弃的绿茶了。怎么能这样，到底在上头什么，冷静一点。季晗狠狠的在心里批判着自己。

        气温越来越低，连续一周的零下天气，一点练琴的动力都没有，很多时候只想躺在被窝，也承认近期的内耗让她在逃避练琴，周不想去上课，好在公司年底开会，周末2天都要加班。如果这周没有一点消息，顾北辰会不会给她发信息问她要不要来上课？可能急性子的人压根等不到去验证期待。直接和顾北辰约好了下周二晚上的课。

      顾北城让她提前去自己家里练琴，作为一个i人真的会尴尬，季晗礼貌拒绝去了朋友的琴行练琴，晚上时间很尴尬，要不晚点在去吧，如果卡在饭点，他妈妈问她吃没吃饭，真的很尴尬，工作日去打扰他已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不想再添麻烦了。

      “你到我家没有？”顾北辰发来消息

      “在门口蹲的像条狗，你半天不回我消息，我进不去。”

    “稍等，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你开门，我要到7点半才到家。”

      不一会顾北辰妈妈打开了门，“刚下班过来吧？快进来，吃饭没，没吃饭的话就在我家吃一点。”

    “额，我不饿，阿姨，”季晗话刚说出口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下，怎么这么愣，应该说吃过了，本来就不想在这吃饭，这下尴尬了。

    “我把空调打开，你先在客厅练琴，这有些零食，你先垫下肚子，别客气。”

    架不住阿姨的热情，季晗礼貌要了一杯温水，坐下练琴

      不一会听到开门声，顾北辰换鞋进屋跟她打招呼，刚坐下就开始抱怨工作，

      “好累，你这知道我今天怎么回来的吗？耍了点小手段。”

    “嗯？”季晗看着一脸疲惫的顾北辰，内心充满了愧疚，早知道就因为自己内心的小九九约工作日晚上了。

    “我来一个金蝉脱壳，本来是回不来的，下班我同事喊我去抽烟，我直接给他拍了张照片，说，我已经开车回家了，让他帮我把电脑关上。这不答应了你晚上课，我下班电脑都不敢关，饭盒都没带回来，生怕别人发现我偷溜走了。”顾北辰打了个哈欠，坐在凳子上

      季晗不知道说什么，本来就挺愧疚，这下更愧疚了，既然没时间就不要答应呀，又没非逼他今天晚上上课，他如果不方便说一下就好，排周末就好了呀，真的是。昨天给他发消息约课，问他有没有时间，一直不说话，好吧理解是加班，第二天依旧不回复，直到自己烦了，开口问到底课上不上，不上自己就去朋友琴行玩去了，才说晚上要7点半，问这个时间ok不？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分不清顾北辰只是直男，还是故意这让说让她愧疚，下次就不会工作日晚上约课。

      顾北辰还在不停的絮絮叨叨，季晗已经不想搭理他，低头练琴，顾北辰抱怨工作的同时也时不时纠正她练琴的错误。临近下课时，顾北辰说你去买本《卡尔卡西》，现在这个曲子不适合你，弹的不好听，我不明白我对你的基本功很满意，但是一弹曲子就废掉，你的右手就跟不会弹琴一样，手指还抬起来，很奇怪。你在练拨弦的时候还知道手指靠近琴弦更好拨，怎么一到曲子就乱了，触弦深度也不够。

      “？？？你不是说《卡尔卡西》1号曲太难了，我现在练不了吗？你说我弹的费劲，你教的也费劲，怎么现在又让我弹这个？”

    “等你水平在高点，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练这个了，现在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顾北辰笑着说到

      你直接说我菜得了，顾北辰开始分享自己小时候练琴的故事，开始凡尔赛，季晗表示真的很脑壳痛，可不可以闭嘴，今天话实在太多了。

    “你吃饭没，没吃就在我家吃吧。”

    “我不好意思。”

  “没事”

    “妈，有饭不，”顾北辰边嚷嚷着边往厨房走去

  “有，”顾北辰端着一锅羊肉汤放在客厅桌子上，

  “这是什么肉？”季晗指了指桌上的菜

  “羊肉”

  “额。。。我不吃羊肉”季晗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我先走了”

  “还有人不吃羊肉？为啥”

  “因为一股味道，我受不了那个味道。”

  “那你只能喝汤，吃里面青菜了。”

  “这是什么菜？”顾北城掀开一个盘子的保鲜膜。

  “这是牛肉，牛肉你吃的吧”

  “嗯”

    顾北城端起菜转身去了厨房

  “妈，把这热一下，她不吃羊肉”

  “哎！好尴尬，你能不能不要跟你妈妈说这，本来没啥，你这一说我好尴尬”

    “我已经尴尬了，我们家今天只做了羊肉，你说你不吃羊肉，这有啥，挑食的又不是你这一个，我妈说你那几个学生，一看就很挑食，你是没见过周日上午那几个小孩，瘦的。”

    “我周日起不来，我只能下午上课，我看不到”

    “本来今天下班约了朋友吃饭，他知道我有课就算了。”   

      没办法只能乖乖坐下，顾北辰又去厨房盛了点饭，端来了一盘青菜，边吃饭边聊天，在他抱怨自己的女同事时，说自己曾经和她暧昧过，最近一直疯狂找茬，问她是不是报复的时候，她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我有女朋友呀！”季晗愣了一下，紧接着松了一口气，还好提前知道了，这样问也不突兀，顾北城应该不会发现，简单吃了几口饭菜就顾北辰说再见。

    走出门外的那一刻，空气都开始变甜，困扰n久的问题解决了，事情也该回到原点了，原本她和顾北辰就是交易关系，一个付费，一个传授知识，至于之前的那些，可能只是错觉吧，只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是个敏感的人。

      可能一时半会还放不下对顾北辰的喜欢，但不回再像十除以三，一直循环不尽。不远处的顾北辰看着季晗慢慢的走在夜色里，消失在转角。微微扬起了嘴角。

ps：第一次用第三视角去写生活中的素材，文笔确实有点不够，我能做到的只是尽量去还愿人物的心理活动。故事源于生活，是在走走停停中收集的不同人的故事，我不喜欢带着目的去码字，我喜欢自由和散漫，文字是情感的表达，是被治愈，而不是一种为了码字而码字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