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鸟伯乐“此地有鸟”PK赛十月以“盛世为名”为主题征文,PK对象:文小耕
2019年10月1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大阅兵,展示了整划气势磅礴的步方队、铁流滚滚的装备方队、雷霆万钧的大国长剑和鹰击长空的空中梯队等,令人热血沸腾。
刘芝芝在步方队列中,她昂首挺胸,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随着队伍迈步经过首长主席台,她眼中含泪,举手敬礼:祖国盛世繁华,五星红旗闪耀,万民同庆祖国诞辰七十周年!凌云,你看到了吗?这盛世如你所愿!
太平盛世是多少英烈拿命换来的,岁月静好是无数执法者酷暑寒冬坚守岗位守护出来的。
此生已许国,来生再许卿。胡子哥如此,周凌云如此,现实中许许多多无名英雄更是如此。
第一章
正值初秋,离中缅边境不远的板筝县城境内,一辆吉普车在一片甘蔗林中颠簸前行,扬起阵阵灰尘。
凌晨三点半四点不到,天气还是很凉的。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早起的鸟儿扑腾起翅膀,疾速掠过,落到附近的大树上,探头探脑四处张杨,像是已预测到此地的不同异常。
晨曦中,这鸟儿的小脑袋一缩一伸的,在捕捉什么,周凌云把它看得清清楚楚。
他慢慢抬起头,头上插着的枝干也慢慢升高,出现一张涂满油彩的脸,鸟儿被吓得愣了一下,旋即就飞开了。
周凌云和队友李明深,胡子哥,傅盛晋在这片丛林里已潜伏了整整一夜。
甘蔗林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坝子,两边山脚零星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寨子。
此时天空竟飘起毛毛细雨。
周凌云抬起手轻轻抹掉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的雨水,将手掌掩在嘴边对着耳麦轻声说道:“有什么情况?”
“正常!”
“一切正常!”
“没问题!”
收到三人细微的回声:“准备,按计划行动!”周凌云发出命令。
“收到!”三人一一回应。
周凌云拿起放在身旁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扒开高及人腰的甘蔗丛向目标房屋匍匐前进。
很快靠近房屋,他轻轻向前一个翻滚,背部紧紧贴在墙壁上,腰间的军刀已然出现在右手。
一束手电筒的亮光扫过来,守在屋子外面的人正缓步走过来,刚拐过墙角的一瞬间,已经站起来的周凌云左手猛地一伸,捂住那人的嘴巴,右手的军刀随即狠狠地扎进了他的颈脖,然后猛地一旋,守卫的身躯很快就停止了颤抖,很快便断气。周凌云轻轻放下尸体,抬起手轻轻敲了敲耳麦。
耳麦也传来三声轻微的敲击声,负责警戒掩护的李明深也发来了安全讯号。
周凌云等胡子哥和傅盛晋在屋子另外一头墙角出现,他一挥手,一个矫健的翻身进入房屋院子。
三人迅速汇合,周凌云一脚踹开屋子,:“不许动!”朦胧中,屋子有三张床,睡着三个人。
他们三人迅速各自对准一张床。床上人还在迷糊中,就被他们都控住。
正当三人各自捆绑自己手下人时,胡子哥忽然瞥见屋子窗外有个黑影一闪,一颗子弹从窗外飞来,朝正背对着窗户的周凌云背部射去。胡子哥见此情景,眼疾手快,一个飞扑,“噗”,周凌云只觉身子一沉,身后有人扑上来挂在了自己背后。
窗外又响起几声枪响,是李明深开枪把窗外那个偷袭的人毙了。
等李明深跑进屋子,三个罪犯已经被捆绑,周凌云正抱着中枪的胡子哥。
“别管我,你们先把人送回局里。”胡子哥说完,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晕了过去。周凌云心碎一地:“胡子哥,挺住,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周凌云背起胡子哥:“快,走!”
这次行动,是鉴于三年前在B城抓获的毒贩唐于强、张奇招供的“毒枭”谭自湖而计划的。
人称“湖哥”的毒枭活跃在这一带,从事贩毒、走私等违法犯罪活动,警方早就想将他缉拿归案,但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是根据线报,说“湖哥”今晚在此出现,周凌云才带队过来伏击。只是线报只说“湖哥”只带两个手下,周凌云才只带三个手下,谁知道他们竟有五个人。
胡子哥最终因抢救无效,光荣牺牲,他的英名永远定格在了他二十二岁这一年。
坐在回B城的警车上,周凌云和李明深,傅盛晋三人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哀伤,一路警笛长鸣。
周凌云更是难受得说不出话,他双手掩面,泪水不断从指缝滴落,胡子哥可是为他挡了子弹,才牺牲的呀。
他想起三年前,才十九岁的胡子哥,刚到他们队时,还是那么稚嫩,眼睛亮亮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很阳光,看见他就喊“周师兄”。
周凌云记得,胡子哥第一次随大家出警,正是三月份的一个深夜。他的师父刘金左副大队长和他,还有胡子哥一起值夜班,刘副队让他们先去睡觉,他不困就让胡子哥去睡觉,他和师父聊天喝茶。
半夜接到警情,刘副让他去叫醒胡子哥说:“你去叫小胡一起出警吧,让他多历练历练。”
周凌云来到值勤室,看到胡子哥睡得像孩子,还在睡梦中砸吧着嘴,不知道在梦里吃啥好吃的。看得周凌云好笑,要不是有情况,他还真不忍心叫醒他。
胡子哥一听有警情就一下子兴奋起来,一扫刚才的睡眼朦胧。
三月天虽乍凉还暖,但昼夜温差很大,最可恶的是还下起了雨,稀里哗啦的。
在刘副队带领下,他们刚出警楼门口,周凌云就听到胡子哥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刘副队连推带搡地把胡子哥塞进警车,上车后,刘副队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告诫胡子哥。
“一会儿到现场发现了尸体啊,你可给我憋住了,想吐给我咽回去。”
“报告师父,我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言之凿凿,到现场,胡子哥看见尸体,还是脸色苍白,周身都在颤抖,不过吐倒是没有吐,但吓得也不清。
三年中,周凌云是看着胡子哥迅速成长起来的,他在一次又一次追捕犯罪分子时都表现得机智勇敢,曾荣立过三等功两次。
尤其是三年前抓捕毒贩唐于强的行动,胡子哥虽是第一次参加,但却也让他记忆犹新。
第二章
三年前,2002年十一月,B城警方开展了新一轮扫毒行动,有不少不法团伙大多因为涉黑、涉毒、涉枪等问题被搞掉。
这天是周末。坐落在B城最繁华地段的国茂大厦附近,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商场外的人群中,周凌云身着警服,挺拔硬朗,犀利警觉的目光巡视着周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不远处的街道边停车位上,一辆货车, 让他警觉起来,目标车辆一直打着车闪,却很久没有动静。
周凌云一边巡逻一边随时注视着那车动静。直到临近中午,车闪才灭了,一个高大健壮的墨镜男,从车里出来。十一月的天,他还戴着一顶鸭舌帽,穿着皮质夹克衫,手里提着一只褐色旅行袋。从车上跳下来后,重重地关上车门,满身像是充满着怒气,脚步匆匆地往商茂大厦左侧附近的一个弄堂走去。
周凌云边用对讲机跟巡逻的胡子哥交代,并把可疑货车情况报告给自己的师傅,平湖区刑警大队副队长刘金左,自己边跟上那个墨镜男。
只见那男子很警觉地边走边朝四周看了一圈,周凌云隐蔽在拐角处后面,那个墨镜男走过一个小弄堂,一个闪身,又拐进了另一条更小的弄堂。
周凌云追上去,刚好看见那个墨镜男进了一栋居民楼。
很快,刘副队长亲自带着几名警察过来,他们检查了货车,货车上装的是几筐褚橙、糖心丑苹果。
“查下车底。”刘副队长吩咐。两位民警左右一边,一头一尾,迅速爬进货车底下,经过检查,在货车底下发现了几包白粉。
对讲机传来刘金左声音:“货车底下搜出白粉,周凌云你那边什么情况,报告嫌疑犯现在位置。”
“嫌疑犯现在在商茂大厦后面福新苑六栋三单元,一直没出来。”周凌云看着单元楼进进出出的人,报告道。
大厦后面大都是旧的筒子楼,属于历史遗迹保留了,并没有拆除新造,胡同横七竖八,四通八达。
周凌云一刻也不敢松懈。
“收到,马上过来,实施抓捕!”刘副在对讲机里命令,“各部门注意,有毒贩出现,三队跟着我,其他队守好自己岗位。”
周凌云内心激动,抓毒贩是他期待了很久的任务,所里经常有吸毒犯被抓,看他们那萎靡不振的模样,以及因吸毒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案例他不少见。毒品源头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工作,毒贩太狡猾,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今天碰巧让他发现了嫌疑毒贩,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可恨可恶的毒贩,没有他们那些人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几分钟后,周凌云和刘副队他们汇合。警方当时锁定嫌疑犯藏匿楼,楼上楼下展开搜索。
在该居民楼的楼梯拐角处,周凌云正好迎面碰上一个西装革履,系着领带,大背头,头发上了蜡,油光铮亮,眼睛很大,身材魁梧健壮的男子往下走。
和他擦身而过,周凌云脑中电光一闪:“站住!”
那人不但不听,转身立即向楼顶跑,周凌云立刻追了上去。只见那人飞快地经过楼顶阳台,纵身一跃跑到了相邻的一幢居民楼。
周凌云动作敏捷地也纵身一跃,那人见警察紧追不舍,迅速从那栋楼下来,逃到了100多米外的护城河对面街上,又迅速拐进了一幢两层民房。
这栋民房有八九户人家,由于不确定他躲在哪一间,警察迅速包围了整栋民房,并逐一展开排查。
当排查到其中一间时,发现二楼走廊的外侧门锁被破坏了,周凌云推测那人很可能破门进入了该户住宅内。
然而在屋内的各个房间搜索了数次却都没有发现嫌疑犯的踪影,而这时,胡子哥喊道:“周师兄,这里有个排气孔,他可能从这个排气孔跑了。”
周凌云过来一看,果然楼梯隔间有一个排气空,排气空的入口处的窗户已经被破坏,周凌云上去轻轻一推就推开,刚好能转出一个人,周凌云和胡子哥一起上去一看,是房顶平台,平台和隔壁另外一栋居民楼就跨一步距离。
周凌云大脑一个回转,暗道:不好,他从平台跑了。
周凌云懊恼得直拍自己的脑袋,马上向刘金左汇报。
“周师兄,这个嫌疑犯好狡猾!”胡子哥说,“竟在周师兄眼皮子底下逃脱。”
周凌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都是亡命徒,能不狡猾。”他在懊恼自己没有及时认出化妆过的嫌疑犯。
刘金左让队员都撤回局里。
周凌云第一次抓捕毒贩就这样失败了,心里窝了一股子火。不是嫌疑犯太狡猾,是他自己太缺乏经验了。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刘金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自责,这种事属于正常,多经历多磨练就好了!”
下班后,周凌云心情郁闷地从警局出来,后面传来胡子哥喊声:“周师兄,等等我!”
他转脸看着他:“干嘛?”
“周师兄,你去哪里,能不能带着我?”
“回家睡觉,你也要去?”周凌云没好气地说。
“哎呀,今天你不是被嫌疑犯耍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么,我陪你说说话。”
周凌云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今天被嫌疑犯耍了?滚蛋。”
胡子哥摸摸头,呵呵傻笑着:“这不是逗你乐么!”
第三章
过了几天,刘副队长召开了一次紧急警务会议:经查,前两天查获的货车是从云南靠近中缅边境那边过来的。货车主是云南丽江人,经常从云南装货物跑全国各地,再从各地运货过去贩卖,此人名叫唐于强,四十五岁,离异。
从在墙上打出来的照片,周凌云认出就是那个墨镜男,后来的西装男。
“从中缅边境边防派出所传过来的资料显示,此人跑运输已有多年,没有发现有贩毒记录,也没有在警局有任何案底。我们这次查到的毒品有两公斤,不是小数目,上级要求我们片区成立专案组,实行抓捕行动。”
刘副说着,端起手边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他还有一名手下叫张奇,二十九岁,云南板筝县人,在途径T市时跳下了,没有一起来B市,推测可能张奇也有货在身。在T市可能也会有交易,T市公安局正在展开抓捕张奇行动。”
顿了顿,刘副继续说:“经上级领导决定,抓捕毒贩唐于强专案组由我带队,分为四个小队,周凌云负责一队,傅盛晋,凃子清,韩加林负责二至四小队。这次抓捕毒贩行动任务艰巨且危险,估计他们手里有家伙,各队要高度警惕。”
刘副炯炯有神的眼睛环视周围一圈:“根据分析,唐子强很可能是想趁着人多眼杂之间和卖家在国茂商厦附近接头交易,可接头人迟迟不出现,又发现被周凌云盯上了,就弃车逃跑,这是一名很有经验,又谨慎狡猾的嫌疑犯。”
他又环视一圈在坐的各位警员,下达命令:“一队负责平湖区1-4区,二队负责5-8区,三队负责各个商厦等公共场所以及各个娱乐场所以,各个交通要道由四队负责。我们展开地毯式侦查,务必要抓住罪犯,查到毒品的来龙去脉。”
随后刘金左留下参与专案组的警员,又做了详细的部署。
散会已经是晚上六点,周凌云把静音了的手机拿起一看,女朋友刘芝芝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还有几条短信,说今天要去试婚纱,让他下班早点过去她家接她,一起去。
刘芝芝和他是青梅竹马,他俩小时候同在一个大院长大,从上机关幼儿园到小学、中学,不是一个班就在一个学校。就连读警校,刘芝芝也像跟屁虫一样非要跟着一起,两人可以说从没分开过。
成为男女朋友后,感情更是比钢铁铜墙还坚固。
本来两家商定今年国庆节结婚的。距离国庆节还有两个月不到,两家已经在紧锣密鼓开始筹备结婚事宜。
周凌云拨了电话过去:“芝芝,所里有紧急任务,暂时没有空陪你去试穿婚纱了。”
“哦,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生气了?等这次任务完成,我就可以休假了,一定多多陪你。”周凌云好像听出她有点失落,就安慰她。
“知道了,不用多说,我理解的。”
是啊,刘芝芝自己也是一名警察,她怎么可能不理解。
“周师兄,你哄女朋友呢。”胡子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突然出声吓了周凌云一跳。
“你个小鬼,鬼鬼祟祟地偷听我讲电话?”
“没有没有,周师兄,我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后听的,是你太投入了。”
“滚!”周凌云抬脚踹了他一屁股,他哈哈笑着跑进了屋子。
第四章
要搜捕一名犯人,这么大的B城,如茫茫大海捞针呀。就周凌云管辖的平湖区搜查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大家连续搜捕一周仍然一无所获。
根据各个交通关卡信息,也没有唐于强出入记录。
T市那边也没有抓获张奇的消息。
“周队,那人都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可见其狡猾程度,不会是……”胡子哥说。
“不会,他肯定不会离开。应该是在等风头过去吧。”周凌云判断说,他的直觉这么认定,唐于强一定隐蔽在某一个角落,张奇手里应该也有货,货没有出手他们肯定不会离开。
这天,周凌云和胡子哥又巡逻到国茂商厦附近,这里是繁华的地方,临街都是商铺,高楼林立,而高楼后面居民楼也众多,造成弄堂也特别多,而且都是四通八达。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完全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最繁华复杂的地方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呢。
想到这里,周凌云对胡子哥说:“你就在这里巡逻,我去那边看看,有情况及时呼报。”
“收到,周队!”胡子哥回答。
跨上巡逻车,周凌云快速向国茂商厦后面住宅楼驶去。这片区的居民楼作为历史遗迹保留着,古色古香的遗迹有筒子楼,也有四合院,还有民国时期的旧房子,居住的大多数是外来务工人员,以租客为主,长租也很少,大部分是短租,安保相对薄弱。
周凌云直接到了胡同一号。这里以四合院为主。他把车停在巷子口,就往胡同里走。,
这里的四合院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差别,差不多都是雕花窗户,墙是石砖,古色古香的门钹,还有历史悠久的影壁。
周凌云前前后后巡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正要回到巡逻车上。突然发现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连帽体恤衫,帽子罩住整个脑袋,戴着口罩,墨镜,把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两只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正从一个四合院出来。
周凌云一看背影,很像嫌疑犯张奇。他一边用对讲机跟队员报告位置,让他们从各个胡同口堵人,一边追了上去。
那人一看有个警察追上来,拔腿就跑。“别跑,再跑开枪了。”周凌云警告。
那人不听,反而跑得更快了。周凌云紧追不舍。
周凌云从一个横堂追过一个横堂,七歪八拐想甩掉周凌云。这次周凌云绝对不会再有半点疏忽。
当那人又拐进一个弄堂时,胡子哥在另外一个弄堂持枪堵住了他。他看看前后都有警察,掏出了枪朝周凌云射击,周凌云闪身躲开飞来的子弹,也向他开了枪。那人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子弹打在柱子上,火星四溅。
胡子哥也从另一头朝嫌疑犯开枪,在那人躲避胡子哥子弹时,身子暴露出来,周凌云一个健步冲上去,踢飞了那人的枪,那人一个回身,手里多了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朝着周凌云腹部就是一刀,刀尖刺破周凌云警服,划过腹部,好在周凌云往后退了一步,刺得不深。
周凌云顾不上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一个侧肘猛击对方脖颈,那人身手也很敏捷,一个偏头躲开,周凌云击在他胸口。那人被周凌云的冲击力震开几步,又反手一刀,周凌云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
这时胡子哥也赶到,两人合力对付嫌疑犯,那人是个练家子,手脚相当灵敏,人也很灵活,他看胡子哥比较弱就乘着胡子哥扑上来时,故意虚晃一枪,朝周凌云袭击,在周凌云躲避之际,反手一刀刺向胡子哥,胡子哥被他刺到腹部。周凌云一拳把那人打趴在地,胡子哥忍着剧痛上去一脚狠狠踩在他身上,两人这才生生将嫌疑犯制服。
“咔嚓”周凌云的手铐铐住了他。
“胡子哥,你负伤了,还好吗?”
“死不了,挺,挺得住!”他额头上已经渗出逗大的汗珠,看到周凌云手臂上也渗出了血,腹部警服也有血迹渗透变暗黑。
“周师兄,你,你也受伤了,MD,大意了!”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第五章
经核实,被抓嫌疑犯正是唐于强手下的张奇。
抓住了张奇,大家都很兴奋,没想到,张奇已经到了B市。
专案组连夜审讯张奇。可是张奇默不作声,问什么都不应答。大家轮流审了三十多个小时,却撬不开他的嘴,除了承认自己是张奇外,其他什么也不说。
周凌云有点火大,他冲刘副队请求参加审讯。
刘副同意了,他进去也不说废话,单刀直入说:“张奇,你不要再抵抗了,五十克的毒品都要吃子弹的,你带了几公斤的毒品,不知道要吃多少颗子弹。何况昨晚唐于强也已经落网,他都已经招供了,说毒品是你一个人携带的,他根本不知道有毒品。”周凌云话音刚落,张奇漠然的表情终于皲裂:“放TN的狗屁!”
“这么说是你们两人合伙的?”
张奇又开始沉默。
“你不交代也行,反正有唐于强的供词,加上我们手里的两公斤毒品,照样足以给你定罪了。”
周凌云看着疲惫不堪的张奇,连续两天两夜轮流审讯已经让张奇疲惫不堪,黑眼圈像熊猫眼,眼睛似乎也睁不开了,紧紧闭着。周凌云的心理战术彻底击垮了他。
“说吧,你们这次携带的毒品准备交给谁?”周凌云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审讯室,打破了房间内的压抑氛围。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试图从张奇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一丝破绽。
终于,张奇开口了,他把知道的都坦白交代了:“我们这次接头的人是华俊涛。”
“B城华启集团董事长儿子华俊涛?”那可是个有头有脸,在商界和政界都拥有广泛影响力的人物。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警方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刘副队在会议里看着审讯室屏幕,听着里面的一字一句,心情复杂又沉重。要不是这起毒贩案件,这条大鱼什么时候才会被揪出来?
“正是他,唐于强和他是大学同学,他们已经合作十多年了。我是最近两年才跟的唐哥。”张奇说。
“你们除了贩毒,还做什么?”周凌云继续问。
“还有走私一些国内违禁物品,枪械及其零配件、文物等。”
“你在T市下车,随身携带多少毒品?都交给谁了?”
“五公斤。是交给华俊涛手下的一位助理,唐哥以为B市目标太大,所以让我和他分头交货。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唐哥打电话跟我说他那边接头的人迟迟未出现。问我这边情况。我刚好和刘太明,就是华俊涛的手下交接完。我问刘太明是怎么回事,刘太明说,他也不知道。后来他打电话给华总,华总就让他带我过来B市了,安排我住在了旧楼,我们每次来都住那里的。后来我再打唐哥电话就一直打不通了。”
“打不通他的电话?”明显唐于强警惕性高,知道被警察盯上,为不暴露目标才不和任何人联系。
“是的,好像华俊涛也在找他,我还知道唐哥在这儿有个相好的情妇,我本来冒险出来就是刘太明要我去找他的。”
到此为止,张奇也大致想明白警官说的唐于强已经交代的真实性了,但既然已经坦白,张奇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第六章
黎明时分,B市的天际线被一抹淡淡的晨曦所勾勒,如用画笔在画布上浓墨重彩所描绘,显得格外的壮美辉煌。
五辆警车冲破迷蒙的晨雾,警灯闪烁,在寂静夜晚中划出最美的华彩,将灰暗浸染,化作一片绚烂的光亮。
车内,刘副队问周凌云:“你负伤了怎么还不去医院,这边也不是你的辖区,你跟着来干嘛?”
“刘副,这点皮外伤称不上负伤,唐于强是在我手底下溜的,我怎么着也得再来会会这孙子。”
“可别硬撑着啊!”
“报告刘副,我精神饱满着呢。”
唐于强在睡梦中突然就惊醒过来,他的心莫名跳得快,刚才他分明听到了什么声音,警笛声?这里是远郊,距离城区很远,警察不太可能会找到这里吧,他抱着侥幸心理想继续搂着这软玉温香睡一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下面传来“砰”的一声,他迅速推开怀里的张芮,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枪。
张芮也被吵醒:“怎么了?”
“有人,快你看着前面,我盯住后面。”唐于强说着冲到后面阳台,外面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但直觉让他知道有危险。
这是二层自建楼房,他打开后阳台门,发现有几个黑影正在下面晃动。“是警察!”
他深感不妙,赶紧又缩回身子,警察在外面喊话:“唐于强,张芮,你们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乖乖缴械投降,才能宽大处理,拒捕会就地正法。”
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师父我们前后一起上吧?我去前面。”周凌云请示。
“好,小心!”
周凌云带着一小队人冲进院子,“突突突”从窗口突然射出一串子弹,竟然是机枪。
“卧倒!”说时迟那时快,周凌云和队员全趴在了地上,一个个翻滚到角落。后面窗户也传来枪声。
刘副队又让韩加林喊话:“别再负隅顽抗了,你们是跑不了的。”
“最后通碟:再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不然我们开始要强攻了。”
枪声让这个远郊村子的群众都不敢出门,有些大胆的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楼上寂静得可怕,不一会,楼上的朝院子的门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枪,高举过头顶出现在门口,.后面紧紧跟着手里也高举着手枪的唐于强。
院子里匍匐着的警察都站起来,很快冲进楼下的屋子,在环形楼梯两侧迅速散开,控制住楼梯。院子外面的刘副他们也停止了喊话。
“把枪放地下!”就在两个人慢慢走在二楼走廊时,周凌云已经冲上楼梯,朝他们喊道。
两人慢慢蹲下身子,缓缓把手枪放地上,突然,唐于强把前面的张芮猛地一推,转身往后逃。
后面走廊有个窗户,唐于强正要往窗上爬,搞把一条腿挂上去,却发现,窗台挑出的瓦檐上正站着一个警察,吓得他一下跌落下来。周凌云上前“咔擦”就把他给铐了起来。
“你小子不在医院,在这儿?”周凌云探头冲着窗外的胡子哥吼了一句。
胡子哥嬉皮笑脸地从窗外跳进来,“这点小伤,早好得差不多了。这狡猾的毒贩,我怎么着也得来见识一下。”
“鬼机灵!”要不是胡子哥,说不定又得让唐于强给作一番。
唐于强终于抓捕,想不到的是他那个情妇张芮也不简单。
张芮明面上是华启集团旗下华启药业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暗中竟用身子勾引一些男人涉毒吸毒,那个华启药业就是华俊涛用来贩毒的幌子。
在提审唐于强时,唐于强还算配合,对自己贩毒罪行都供认不讳。但对于华俊涛,他只承认两人虽是大学同学,可自从两人心照不宣地合作后,华俊涛跟他说,两人最好不要见面。
所以华俊涛基本不直接跟他联系,都是派不同的手下来跟他接头,至于他的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唐于强说:“这次我是被华俊涛耍了,本来说好在国茂商厦外面,九点直接交易的,结果那个接头人迟迟不来,耽误了最好时机。”
“那个接头人是谁?”周凌云问。
“不清楚,每次他都是派不同的人过来的。”
“那你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以前我们打公用电话,后来用手机,手机卡基本是一次性的。”
唐于强交代,毒品来源便是离中缅边境不远的板筝县城境内的毒枭谭自潮之手,而谭自潮是他的师父,因他的大客户是龙俊涛,所以他师父对他很器重。他和华俊涛已经合作了十年。开始他们合作主要是以贩卖毒品为主,后来就越来越胆大,华俊涛以他在商界的名气和政界的一些朋友做掩护,肆无忌惮地做着贩卖文物和武器的事。
刘金左把唐于强、张奇的案子递交到上一级,上级领导下达逮捕华俊涛的命令,然而当警察赶到华俊涛住处时,已是人去楼空。
警局推测,因为这次扫黑活动,让华俊涛察觉到情况不对就不再派人和唐于强做交易,后来听说张奇被抓,更是吓得跑了。
第七章
站在烈士胡子哥墓碑前,周凌云发誓,一定要把逃匿三年的罪犯华俊涛抓获,以告慰战友英灵的在天之灵,还祖国一片清明。
周凌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把华俊涛捉拿归案,但华俊涛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也没有查到他的出境记录。
这次谭自潮落网,周凌云满心想从他口出挖出点有用的线索来。
谭自潮交代,从一九九四年开始,因国企改革,大量人员下岗失业。现实的无望容易让人寻找一些虚无的精神快感,所以国内毒品流行起来。
谭自潮以前是云南边境一个小县城的纺织厂职工,下岗后他先是自己吸毒,后来以贩养吸,再后来从一些工厂的外派职工手里拿货源,开始全职干起了这号买卖。
当年他培养了三个“徒弟”:一个在一九九八死于毒品注射过量,还有一个被抓捕后枪毙了。唐于强是其中一个,他不吸毒,行事谨慎,又有华俊涛这个大客户,所以他们的合作一直很顺利,他也就成为华俊涛的独家货源。
“唐于强张奇落网后,断了我的财路。这三年我也是找不到像华俊涛这样的大客户了……”谭自潮低头喃喃自语。
周凌云明白他的意思,这次他是铤而走险,和新的客户谈交易,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客户是警察给他安排,故意跟他在那个寨子接头的特情。
只是根据特情报告只有三人,想不到他带来的是五人,外面放黑枪的应该是保护谭自潮的,这也是个谨慎狡猾的老手。
周凌云说;“你明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你们这种亡命之徒,落网是迟早的事。”
谭自潮低头不语。
审讯一直持续几天,谭自潮的交代真真假假。
那天周凌云再次进了审讯室,出其不意地说;“三年前的五月八号,你见过华俊涛?”
谭自潮一惊,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没有见过!”
“你说谎,你还有一个兄弟,叫谭新潮,在缅甸开了一家加工厂,你的货是不是由他提供的?”
谭自潮睁大眼睛,知道警方已经都掌握了情况,只好都交代了。
不出警方所料,华俊涛的确是在谭自潮兄弟两个的帮助下,从云南边境逃到了缅甸,现在藏在他兄弟谭新潮的工厂。
谭新潮手底下有个特殊人物叫刘友海,他曾经是边防派出所的一名警察。他傲得很,脾气也暴得很,看谁都不顺眼,经常暴打犯人。一九九五年九月,他在审讯犯人时,一脚把一名罪犯踢倒,那名罪犯倒地时头磕在了桌子角,当场死亡。
刘友海被判了刑,后减刑出狱。
谭新潮和刘友海在监狱认识的。那时谭新潮打架群殴至一人死亡进去的。
刘友海减刑出来后不久谭新潮也出狱了。于是两人先是合伙跑运输,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跑到缅甸一起开了工厂。
名义上是开工厂,实质上和国内的谭自潮合力贩毒走私。
他们招揽的一般都是刑劳释放人员,还有是运输公司的驾驶员,他出的工资高,在那个年代大车司机还是个稀罕工种,运输公司这帮司机各种证件齐全,能省不少麻烦。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敢开着公家的车找谭新潮兄弟干私活。司机能顺路给他们带白粉,保卫处不可能派人跟车,想管也管不了。
开始他们干的都是散伙,唐于强刚进入运输公司当司机,在给谭氏兄弟带了几次货后,尝到甜头,很快就跟了谭自潮,辞职自己单干。
由于唐于强出货大,速度快,很快成了谭自潮手下的一名最强毒贩。
第八章
半月后,周凌云、傅盛晋和李明深悄悄入住缅甸掸邦木姐市的金羌大酒店,对面的更为豪华的云肖鼎五星级酒店的顶层,豪华的套房便是谭新潮的住所。
根据特情报告,谭新潮身边经常有一个绰号叫“狗毛”的人出现,没有真实姓名,年纪五十左右,背景不详,是这几年刚冒出来的。
根据描述,他们断定此人就是华俊涛。周凌云已经在房间里拿着高倍望远镜观察了几天,并没有发现有“狗毛”出现。
缅甸掸邦木姐市有许多华人在这儿生活。2000年缅甸政府开始对边界贸易转变政策,鼓励与我国发展边界贸易,经济获得大规模发展机会。木姐边界贸易占中国与缅甸贸易总额一半。
木姐由于靠近我国云南边界,大部分东西都是依靠我国云南运输过去。缅甸一直想收复掸邦控制东北地区,但是缅甸军队没有能力收复木姐等区域。
因此这儿成了没有约束相对自由的国度,也成了犯罪分子的天地。谭新潮等在这儿更是过着肆无忌惮的生活。
观察了一段时间,那个“狗毛”一直没有发现,也不见他跟其他可疑的人接近。于是三人决定对谭新潮实施抓捕。
此刻,谭新潮正在方自路麻将馆里大杀四方。那天他手气好得出奇,以至于周凌云和李明深站在他身旁时,谭新潮还以为他俩是过来接班玩“跑晃”的牌友。
尽兴后,就在踏出麻将馆的那一刻,谭新潮看见这两人仍然跟在后面,才后知后觉有麻烦了,他猛地推了一把身旁的李明深。李明深没防备,被他推了个趔趄。
周凌云反应快,伸手去抓谭新潮胳膊,不料他抡起手里的小包便砸向周凌云。那是一个不大的单肩包,但不知里面装了什么,重得反常。周凌云实打实地被小包抡在胳膊上,他顿时疼得要命。谭新潮转身便跑,周凌云和李明深紧追不舍。
单论身体素质,长年吸毒的谭新潮哪里跑得过他们。
三人大概跑了几百米,谭新潮拐进了路边的一个胡同里。他们也追了进去,拐了几道弯,正好看到他又拐进另外一个胡同里。周凌云大喝一声扑了上去,谭新潮这次没有跑,可能是发现跑不过他们,于是站在原地,把手伸进了包里。
周凌云意识到他包里恐怕有“家伙”,周凌云眼疾手快,已经钳住他右手,果然看到他伸进包里的手上握着黑黢黢的枪。周凌云钳着他手腕的手更不敢放开,只能借着冲上来的惯性和自己的体重一下把他扑到地上。
倒地之后,他没有放弃挣扎,右手使劲从包里向外抽,想把枪彻底掏出枪来,李明深刚好跑过来,“砰”的一声,谭新潮手里的枪先响了,李明深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他记得最后好像是周队副用拳头制服了谭新潮,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倒在地上,周凌云用膝关节压着他的后颈。
李明深赶紧查看自己的伤势,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伤在哪里。他转头看了一下身旁,发现不远处的土墙上有一块黑色的缺损,应该是刚刚谭新潮那一枪造成的。
虚惊一场,李明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两人把谭新潮押到傅盛晋等候的车子里,一路向云南边境驶去,谭新潮一看,暗叫不好,是中国警察。
“你想得没错,我们正是中国警察,你被逮捕了。”
周凌云参加了对谭新潮的审讯,但没发现跟华俊涛有关系,至于“狗毛”,他说是他妻舅。
“你要知道,进了局里,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交代,你不是没进来过,对吧?”周凌云也不逼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兄弟谭自潮是明白人,他什么都交代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了。你要知道,你罪名不止一项两项,交代得清楚,或许还能活着。”
谭新潮皲裂的表情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恐惧。
周凌云继续问:“那个刘友海现在在何处?”
谭新潮摇摇头:“那个狗毛其实就是刘友海派来跟他交涉的,几年前他跟刘友海一批货闹翻,我已经把工厂股权全部卖给他了,他派狗毛来是要我一批文物的,那些文物其实早就被国内警察缴获,他说这是我的过错,想讹我一笔钱。”
“那他的工厂还在原来地址?”
“没错,明面上的工厂还在原来的地方,不过听说他在T国开了集团公司,叫什么海瑞贸易集团。”
“那华俊涛是怎么出境的?”
“华俊涛确实是在我兄弟那里躲避过几天,后来其实是通过刘友海以前在警局的老朋友帮忙出去的,现在应该跟刘友海在一起。”
周凌云相信谭新潮,这关口他巴不得将功赎罪,他的罪行足以把他送进鬼门关。在同伙和性命之间,是个人都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刘金左联系了云南边境警察局的老战友,很快查到了刘友海的那位老朋友,边境支队副所长李信易。
最后李信易以受贿,协助罪犯越境逃跑等罪名被依法拘留。
此次行动抓捕的这些贩毒犯招供,B城已经前前后后抓了十几批吸贩毒人员。
唯有华俊涛和刘友海还逍遥法外。
第九章
这个战果,上级很满意。此时正值干部调动,周凌云的师父刘金左从平湖区刑警队副队上调至分局工作,周凌云则借着专项行动的东风接替师父升了副队长。
任职命令下达之后,师徒两人请全体同事吃饭。饭局上有人消息灵通,说局里本来要调周凌云去机关工作,但他坚决不去,非要在原单位。周凌云则笑着说自己就愿在离家近的地方上班。
“是离不开你那个警花老婆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吧?”有人开玩笑说。
周凌云点点头,丝毫不扭捏地承认:“答对了!”
二年后,好不容易休假在家带孩子的周凌云,被团子抓着头发当马骑:“驾,驾……”刘芝芝看着平时英挺的身姿,如今就这样趴在地板上狼狈的样子,捂住嘴乐个不停。
周凌云见妻子乐不可支的模样,气哼哼地:“你还偷乐?小团子,前方有坏蛋,冲!”
就驮着儿子把刘芝芝也扑倒在地板上,三人玩作一团,笑声充斥着整个屋子。
突然刘芝芝扯了扯周凌云的胳膊:“你手机在响了。”
周凌云这才从三人堆里出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接听。
“师父叫我去下局里,我去去就来。”
“去吧,儿子,跟爸爸再见!”刘芝芝叫儿子。
小团子正玩得开心,见爸爸要走了,嘟起嘴勉强说了声:“爸爸,再见!”
周凌云吻了下儿子脸蛋,又吻了妻子的额头,就起身开门走了。
局里,刘金左严肃地和他说了以下情况:
就上次的扫毒专项行动成果来看,毒贩的确抓了不少,但这一带乃至整个城区毒品交易似乎依旧猖獗,涉毒人员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太多。
其他几个片区顺线抓下去,也只能逮住几个以贩养吸的小杂鱼。
上级领导指示,一定要抓住这些涉毒人员的背后那个真正掌握毒品货源的人。不把那个人抓住,就不可能完全消灭国内的毒品市场。
“师父,该怎么做,您指示!”周凌云坚定地说。
“根据这半年警局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调查案卷来看,华俊涛和刘友海这两个人的大致情况基本掌握,他们在T国有个集团公司叫海瑞贸易集团,明面上是经营一系列的贸易生意,实质上是T国最大的黑帮之一,制毒贩毒和走私文物是其最重要的两个财源。”刘金左一边说一边笑了笑,“那个集团公司的老板便是你的老友华俊涛,化名华海瑞。”
周凌云双手紧握拳头,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愤恨情绪:“国内的毒品都是他提供的吧?”
“没错,现在已经肯定,80%的货源都来自他,他神通广大,通过各种渠道进来。”刘金左确定地说。
“华俊涛!”周凌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T国的“天使之城”,海瑞大酒店作为这里的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屹立在市中心,是华海瑞所在海瑞集团的旗下酒店。
宽大的客厅里坐着海瑞集团的各位首脑人物,中央的单人沙发上则坐着一个五十上下,油光满面的男人,他正在悠闲地抽着雪茄,不时地与其他人交流几句,他就是华俊涛,现在的华海瑞。
作为T国第一大乃至在整个东南亚都有着较大影响力的武装贩毒集团,海瑞控制了T国“金三角”地区的绝大部分毒品生产,并涉足了其他方面的非法活动。但集团跟一般的贩毒集团还不一样,它有着一大批正当的合法企业,在这些合法外衣的掩护下,集团的犯罪行当才得以迅速而顺利地开展起来。
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健壮,头顶却有点秃,他就是刘友海。
左手边坐着的则是当年和华俊涛一起逃出来的助理刘太明。
最外面坐着的是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脸庞黝黑的T国青年,叫阿麟。别看他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其实他的身手在集团内无人能及。
他们正在商议,有一批文物将要从云南边境运过来,另外,还有一批毒品要运出去,这次任务重大,华俊涛决定亲自去执行,他要求刘友海和阿麟一起去,刘太明坐镇大本营。
阿麟说:“老板,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这批文物很重要,欧洲那边买家已经动身过来取货。还有那批货太多,不亲自去,不放心。”华俊涛说。
听见他这么说,大家也就不再做声。
第十章
圆月当空,天地一片明净。
周凌云驾着车,后面坐着李明深、傅盛晋和涂子清,前往边防部队,他们准备和边防部队汇合,共同执行这次行动。
前往县城的路上,几辆车在路上颠簸着前进。
黑夜无边,路上什么都没有遇到,周凌云的心情其实很不平静,他希望能顺利抓捕华俊涛等人,让这个悬案早点尘埃落定。
“周队,前面好像有动静。”李明深突然说道。
“什么情况?”傅盛晋也问道。
“好像有人过来了,而且带着武器。”李明深探头观察一番说道。
“大家注意警戒!”周凌云赶紧吩咐道。
“越来越近了。”李明深继续说着。
“做好战斗准备!”
说完,周凌云示意停车,而森林里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砰!”一颗子弹飞来。
周凌云喊了一声:“还击!”
所有人赶紧下车,伏在车子的两边进行射击,周凌云和李明深则是快速移动到了树后。
对方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躲在暗处不停射击,时不时还会扔出一两颗手雷。
这是华俊涛派出的一小股前锋人马,双方对射一阵后,这波人很快就撤退了。
带队的正是刘友海,他撤退后,向华海瑞汇报了情况:“大哥,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发现有许多荷枪实弹的警察,是不是事儿暴露了?”
华俊涛沉思了一会儿:“我们先等一等,延后些日子,等风声过去再说。交易地点也先别定,最近事情是有些不对头,我们需要耐心一点。我会跟客户说一声,让他们先不要过来。”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华俊涛有点耐不住了,买家那边也来催了,他准备搏一搏。他对自己很有自信,这么多年来,他能在国内顺风顺水,得益于金钱铺路。更甚者这几年在与警方的较量中都很有把握。这次虽有些不确定因素,但他觉得远不可能达到让自己伤筋动骨的地步。
敌人变得自大麻痹,这是好事,这次行动得益于T国警察的配合。
这天,天下起了大雨,林中雨雾弥漫,能见度极低。
云南边境的丛林里,周凌云他们隐身灌木丛中。
此时已经进入夏末秋初,丛林中大树郁郁葱葱,绿叶亮得明快显眼,有些树叶看起来有些变黄。不只是边境地区的气温适中,平均气温在15-25℃之间,就连干热的瑞丽,山上的野草也借着雨水疯狂地生长,一片莽莽的绿色,绿得狂野,绿得肆无忌惮。
而在另一边,华俊涛的人早已经来到一个山洞前。
大家跟随华俊涛走进山洞,“跟我来!”华俊涛说着,刘友海和阿麟带着十几名佣兵进入山洞,佣兵是阿麟手下的人,在云南边境,华俊涛和刘友海已经没有人能为他卖命。
穿过无数条通道,只见这里面有大小几十个房间,而且一应俱全,家具、用品、吃的、喝的......当然也少不了枪支弹药,而且是大大小小各个型号的都有。
阿麟看了之后,立马睁大眼睛,这明明就是一个小型武器库,而且应该就是华海瑞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找的退路。
“你们放心,到了这里就是真正安全了,来,预祝我们这次交易顺利。”华海瑞满面笑容地倒了一杯酒,向各位举起杯,“友海,阿麟,没想到我混了这么多年,真正追随我的竟然是你们两个。你们为了我付出太多,来干了这一杯!”
华海瑞举起酒杯,其他两人也举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阿麟说:“老板,你可真厉害,竟然有这么个好地方,估计没人可以找得到。”
突然,外面传来“砰砰砰”几声枪响,接着,洞内的十几个佣兵把枪对准了华俊涛和刘友海。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洞内已经涌进来大批边防部队特战兵。
周凌云和他的几个战友也冲了进来,把华海瑞和刘友海铐了起来。
周凌云和阿麟握手:“感谢你,杜起林同志!”
原来这个文弱书生样的青年是T国警察,在一年前打入海瑞集团做卧底的。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阿麟谦虚地说。
“这个洞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劲。”周凌云似乎嗅到了一种味道。
华俊涛看着这一切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打下的基业今天就要毁于一旦。
“哈哈,好你个阿麟,你竟是个卧底,TMD算我瞎了眼。我死也要找你垫背。哈哈哈……”
随着华俊涛怪异的笑声,“砰砰砰”,一串子弹射来,周凌云眼疾手快,推开了杜起林,从华俊涛手里射向杜起林的子弹全射在周凌云身上……
周凌云倒下了,战友们痛不欲生!
尾声
又三年,四月五日清明节,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在周凌云和其他英雄墓碑前,一队少先队员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烈士敬礼,送上手里的小白花。
远处,刘芝芝带着儿子周盛也缓缓走来了。
周凌云的儿子周盛已经六岁。
“妈妈,爸爸为啥在这里?”
“因为爸爸为了千千万万个像你这样的后代,牺牲了。”
周凌云墓前,刘芝芝深情地看着照片上那张英俊的脸,含泪慢慢向儿子讲着周凌云的故事。
……
十四年后,为了快速高效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恐怖黑暗势力,总部决定成立特别战斗突击队,由特警大队队长周盛任突击队队长。
新的征程再次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