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改变的悄然改变

        这场历经一个多月的全市检律论辩赛终于落下了帷幕……

        赛后瘫躺在家里沙发上,这一个多月来的一幕幕就跟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不断翻滚……

        为了组织人员参加这次的全市检律论辩赛,七月中旬市院在我们检察系统内部先搞了一场内部选拔赛。还记得那天公诉科长给我打电话说推荐我去参加选拔赛,说比赛不限部门,让我考虑下给她答复。因为今年3月在菜鸟的阶段刚经历过区里的检律论辩赛,当时备战的揪心历历在目,所以面对此次选拔赛内心犹豫不决。记得在做决定前,我给叶先森打过一个电话询问他的意见,起初他像其他人一样,说尊重我个人的意见,说他都会支持我。当我说我想听你内心最真实的答案时,他停顿了一会儿严肃地告诉我:如果问我的意见,我建议你不要去。问及理由,他说我看过你之前区里备赛的种种艰辛和压力,实在不愿意你再经历一遍,我觉得你就轻轻松松上上班就好了,何必搞这么累。我知道叶先森是为我考虑,但是当时分析了各种因素后,还是答应了参赛。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曾经和叶先森聊工作时他说我过去这几年在单位似乎是白待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当时他是随口说说,但我心里却是思前忖后觉得不无道理。用我自己的话说是,我仿佛已经好久都安于现状,不求上进了。我想通过这次高强度的比赛,逼自己一把,看看自己还能不能找回从前的斗志。

        之后的内部选拔赛来得很快,从报名到比赛就一周,赛前一天给了辩题。赛中辩逢对手,酣畅淋漓,我与对手(后来的战友、现在的好友“夕妹小可爱”)一起挺进12人大名单。

        12名战友悉数集齐后,我们开始了为期一个月左右的赛前培训。培训从一周一次到最后一周的整周集训,从一次一个辩题一方观点,到一个辩题双方观点,到三个辩题不分观点自由辩,再到三个辩题不分观点走全套。可以说是层层加压,筹备内部练习的压力也是空前增加。

        随着比赛的临近,压力有增无减。从以往出了练习题才开始准备,到没题但只要有空就会看看法律书和论辩赛视频。真不是有多认真,而是压力和紧张的集中反应。好似不干着辩论相关的,就是在浪费宝贵的备战时间。这种紧张也慢慢体现在了平时的队内练习中。从破题写稿时慢慢遇到瓶颈,文思越来越枯竭,到按照己方观点准备了稿子和自由辩,每次非要讲给叶先森听一遍,得到他肯定认为作为一般观众也觉得我说的的确有道理才肯放心去睡。

        我的这种赛前过度紧张都被叶先森看在眼里,所以当他得知我下周就要开始整周的集训时,说什么周末也要带我出去放松放松。在他的极力鼓动和安排下,于是我们在集训前开始了为期两天的横店自驾游。扔开书本,抛开杂念,吃好睡好玩好的那两天,的确让我彻底地放下了之前一直紧绷到不行的弦。

        集训如期而至,第二天便拿到了决赛题。一看是个“贪污罪”的辩题,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记得队内最后一次练习,我们打的是一个受贿题。加上这次的决赛题,我和小伙伴笑称,案子一个没办过,倒是通过辩论,把贪污受贿案件学了个遍。

        整个集训最为紧张的莫过于赛前一天要出初赛一对一的题以及抽签决定正反方。那天我早早就到了市院抽签集合的地方。十张序号签唰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的桌上。记得当时是我和晶晶一起抽的签,打开一看一个1号,一个2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不想的1号却不得不面对。序号已经不占优了,就幻想着能拿个简单点的题吧。随后根据序号,拿到了相应的辩题(10个选手10道题,一人1题各不同)。

        一拿到题,当场就懵逼了。满满一张A4纸(平时一般为半页至多三分之二张纸),眼睛扫到结尾一看案由“职务侵占”(从没打过这个案由,普通侵财类或者抢劫伤害等较为常见)。告诉自己静下心来,先仔仔细细读题看看案情不着急。初看发现案情极为复杂,行为主体多,还是特殊主体(设立中的公司),当中的法律关系多为民商法上的,瞬间一头雾水,心想自己这次死定了。第一个上场还碰到了触及知识盲区的题。

        各种担心焦虑一直贯穿整个读题破题的始终。从上午九点多拿到题开始研究直至晚饭时间,我还没开始动笔写开篇和总结。按照以往这个点我应该已经写完了开篇和结辩,晚上再准备下自由辩论就差不多了。期间请教了无数小伙伴,但始终没有完全说服自己,但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不得不提笔准备开篇和结辩稿。期间,一个人窝在书房长达十多个小时,好多次看着这辩题都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甚至都要打退堂鼓了,奈何又是第一个出场。老妈睡前来看了我一眼,催我睡觉,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自是明白了多说无益,却是一脸的心疼又爱莫能助。期间不断地做自我鼓励,自我肯定,尝试通过充分准备辩题来麻痹自己不要去想其他的。其实自己内心很清楚,这样的时间分配对于备战肯定不利,加之无法保证充足的睡眠也影响比赛的精神状态。就是在这样反复的纠结和下决心中断断续续熬到了凌晨快一点。于是有了朋友圈那条深夜帖。

        一点多睡下,凌晨五点多就自然醒了。想强迫自己努力睡回去,哪怕是闭目养神也好。可是焦虑而无法平静,还是起来接着研究辩题,整理辩论思路,调整辩论稿子。因为昨晚稿子写的晚,还没来得及打印和准备小卡片,九点的比赛,我七点多就匆匆出门准备去小伙伴那借打印机。出门时老妈嘱咐了我一句:没事不要紧张。我回了一句:可是我是第一个,大家都看着我,关键我还穿着工作服,我不能给检察院丢脸。这一刻突然发现,我不仅在为个人而战,实则我已经默默地将单位的尊严和精神面貌这种无形的压力扛在了肩上。看了看一身检察蓝,深呼吸了一下,就出门了。

        到比赛现场遇见孙处,她因为看到了我昨晚凌晨发的朋友圈也担心我,问我稿子怎么样给她看看。期间孙处也是抓住最后的时间给我提了十分中肯宝贵的建议并鼓励我。

        一坐上辩论席,一改台下的忐忑不安,内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作为第一个上场的检察选手,我希望自己能够尽量把比赛的精气神拿出来。立论结束,自由辩论起,作为正方的对手起立问我:请对方辩友回答下我立论中的问题。就这个提问,对方不依不饶问了我三轮,硬是没提出一个具体问题。场上的我,强装镇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开展自由辩论。遗憾的是,直到自由辩铃声响起,我才发现我们之间只辩了一个辩点。赛前担心没话讲,正式比赛时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而不自觉。比赛结束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回答对方的问题,而对方却对我的提问避而不答,于是时间差距就显现了。

        这次的比赛我最终没能进入“十佳”,除了些许的遗憾,更多的还是惊喜于论辩集训和比赛带给我的成长。比赛后,貌似一切回归从前,貌似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自身的有些成长是用成绩和他人目前所见所不能衡量的。那些内化于心的东西,别人一眼无法看穿,也抢不走。

        论辩赛,填满了我原本平淡无奇的检察本职工作,让我在日复一日常规的工作之余重新找回了斗志和向上的决心;让我勤于钻研专业问题,在各种繁琐又枯燥的资料中循环往复;让我可以在面对无路可退和各种不利情况时咬牙坚持绝不放弃;让我在紧张的训练和比赛之余能结实一帮志同道合又可爱优秀的小伙伴,并且在今后仍然可以相互鼓励和牵手前行!

        回想备战期间无数次压力大到快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老妈看我这么辛苦甚至说“每天晚上弄到那么晚,以后这种比赛咱不参加了。”可是当比赛结束,生活回到过去的轨道上时,便发现曾经为站上这个舞台的每一点一滴的付出似乎都没那么痛心和揪心了,我似乎是失忆了似的,选择性过滤了辛苦的那部分,只留下了值得反复回忆和珍藏的宝贵财富。那时埋怨吐槽过的一切,在比赛终结的那刹那,竟成了绵绵不断的不舍和回味,甚至会去怀念这样一段复杂而特别的经历和体验。

        一切看似回到了从前,一切看似从未改变,其实扎根于内心深处的坚毅、斗志和勤奋早已融进了骨髓和血液,俨然都成了金子般的财富,受用终身。未来的路还很长,继续收拾心情,带着这份幸运,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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