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高杉几番联络过后,Daisy、李医生、钟叔、小海以及当天现场鉴定的法医......所有同案件有关的人员全部重新回到了现场。 所有人在沙发上坐了一排,老邢则如同授课教师一般站在场中心。
“警官,你今天把我们所有人都叫来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医生率先开口道。
“我的演出明天就要开始了,如果您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呢。”Daisy也附和道。
“各位不必着急,”老邢说,“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是为了通知大家一件事。”
“什么事?”钟叔问道。
“是为了告诉各位案件的真相,以及凶手的身份。”
“什么?”在座众人都不禁惊呼出声,连没怎么有过表情的小海也都有些茫然之色。
“您是说杀害杨先生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吗?”李医生问道。
“没错,并且,他就在在座的人之中。”老邢说。
在场之人互相望着彼此,无不露出惊愕之情。
“那请问警官先生,杀死杨先生的凶手究竟是谁呢?”Daisy凝重地问到。这也正是在场每一个人,包括我想要问的问题。
“让我们从头开始理顺思路吧。”老邢道。
“我们不妨就从小海当晚所见的幽灵开始说起,”众人的视线锁定在小海身上,“小海,那晚你在你的窗前见到那幽灵是午夜十二点左右的时间吧。”小海点了点头。
“小海所见的幽灵是一颗浮在空中的惨白的头颅,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实际上则很容易解释。”
“这间屋子的窗子外有一个平台,如果人站在窗子外的平台上,则可以稳定地停留在窗外。”
“另外,当时已经是午夜,小海已经入睡,你的房间的灯自然已经是关上的吧。”
小海又点了点头。
“这片高级住宅区周围十分优雅静僻,离街道灯火都十分远,楼下的路灯的光线也完全照不到五楼的高度,当晚又是乌云遍布的光景,月光也被遮住了,所以在小海的视角里,光线是及其暗的。”
“而那位‘幽灵’当时则穿着一身黑衣,和幽暗的背景融为了一体,而那‘幽灵’又带着一块惨白色的面具,所以就出现了空中飘浮一块白色头颅的恐怖景象。”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不禁惊叹出声,小海也露出释然的表情。
“这也便是说,那位‘幽灵’其实是一个人所装扮的,而普通的人自然不可能会飞,那么那个人唯一来到窗外平台上的方式就是从隔壁的窗子的平台上跳过来。”
“所以那位午夜里吓人的‘幽灵’,我想就是隔壁房子的主人,Daisy小姐吧。”
众人的视线都望向Daisy,Daisy脸上的表情惊疑交巨,她犹豫片刻刚准备开口辩解,老邢的声音又想起了。
“Daisy租下这间公寓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前,恰好是据杨显志线人所说他得到Daisy和李医生的证据的时候。”
听到证据,在场人的脸上多有疑惑,Daisy和李医生则阴晴不定,我和在场的人把证据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所以当时Daisy小姐就决定要拿回那关键的证据,她租下了杨显志隔壁的房间,并发现了公寓构造上的特点,制定了一个计划,于昨晚行动,并成功拿到了证据,这也是死者的资料遗失的原因。”
听到这里,我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若那个鬼是Daisy所假扮的,杨显志在听到小海叫喊声之后马上来到小海房间,中间应该只有三十秒左右的时间,当时杨显志在窗外左右望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能够沿着狭窄的平台走回她的房间,关上窗?”高杉听着我的疑问也连连点头。
“好问题,”老邢微笑了起来,“她之所以可以迅速消失,是因为她没有回到三十米之外的她自己的房间,而是进入了旁边不过五米的死者的房间。”
震惊之色溢于每一个人言表。
“你们还记不记得,小海是被敲窗子的声音所吵醒的,从而见到了那‘幽灵’。”我们表示肯定。
“也就是说,Daisy是故意吵醒小海,让他看到她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这难道不是节外生枝吗?”高杉忍不住问。
“不,这正是Daisy的聪明之处,也是她不得已的行为。想不到大影星Daisy小姐居然这样聪明,我也佩服的不得了。”Daisy听了这在夸赞她的话,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我们都聚精会神地听老邢下面的话。
“之前听楼下的登记处对于死者的描述,我们知道了死者平日里是不怎么回家住的,家里都只有小海一个人,是因为明天小海要看医生,他才偶尔回家一晚。”
“也就是说,在Daisy的计划里,她根本没有考虑到死者会在家这个情况!”
我有些云破天开的感觉。
“原本她的计划是直接潜入死者无人的房间,拿出那资料,但她那夜却发现死者的房间居然有人,直接潜入是不可能的。”
“但等待过两天也是不可能的,一是据Daisy消息,死者很有可能这两天就会卖出那资料,二是她现在正在处于忙碌的工作状态,很难抽出多余的时间去做这事,也容易惹人怀疑。”
“于是她就想出了这样一个聪明的主意,她换上戏服,带上面具,弄出了恐怖渗人的造型,就是我在和Daisy见面时在后台所见的那个面具。”我恍然大悟。
“她故意吓小海这样一个孩子,小海必然会发出尖叫,隔壁房间的死者则一定会来到房间看情况,此时,Daisy就进入了已经无人的死者房间,拿出了资料,又在死者回到房间之前扬长而去。”
在场之人都为这个惊人的推论所叹服。Daisy几次欲语还休,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我认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没有杀人。”
“没错,你当然没有杀人。当时小海还没有入睡,若你当时杀了死者,小海必然会察觉,所以在死者回房之前,你已经离开了现场。”Daisy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同样的。凶手也不是李医生,死者在十二点小海见鬼之时还活着,而李医生在十一点多一些就离开了这栋公寓。我想李医生应该是来见Daisy小姐的吧。”
李医生低下了头,冷漠憎恨的声音却传出来。
“当时鉴定的流程虽然有些不符合流程,但无论是谁来做鉴定,崔小姐的弟弟有精神问题都是不争的事实,我只是尽量保护崔小姐不牵扯到舆论之中,却被那个寄生虫抓住了把柄,一直在勒索我们......那个人始终都在煽动着大众,把所谓道德、正义作为他的武器,服务于自己。”语气里开始带了些哭腔。
Daisy轻柔地抓住了李医生的手,李医生望着我们神色有些慌张,想要抽出手,Daisy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这样每时每刻,每人每秒都在为了取悦镜头,取悦别人而过的生活。如果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虚伪、面具得来的......那我宁可什么都不要......”Daisy的脸上充满了温情和坚定。李医生笑着流了泪,Daisy擦去了她的泪水,露出了微笑。这位荧幕上冰山美人的难得的微笑竟让我失了神。
场上一片寂静,众人瞠目结舌,高杉一副见鬼的表情,像一尊雕像一样石化,下巴恨不得要掉到了地上。
老邢显然也没料到剧情会这样发展,他稍楞了片刻,轻咳了一下道:“那么我继续说下去了。”
Daisy笑道:“您继续说吧,我也想知道真凶究竟是谁。”笑靥下,众人如沐春风。
“真正的凶手在后半夜袭击了死者,刺了他腹部一刀,此时死者尚未死去,凶手将其拖进了浴室。从血迹来看,死者是始终面朝上的,所以我断定他是被凶手拖进浴室的。凶手在浴室又反复刺了他许多刀,杀害了他。是这样的吧?”老邢向一旁的法医问道。
法医点了点头。
“之后凶手又用了某种手段,使得浴室被反锁住,而钥匙又保留在浴室内,这便是内层密室之谜。我下面变为大家解开这个密室之谜。”
听到这里,众人都精神一振。
老邢走到浴室的门前,轻轻地点了点浴室上的那个通风口,道:“这个通风口是浴室和客厅间唯一的通道,相信大家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通风口就是破解密室疑团的关键。”
“凶手正是先在浴室里杀了死者,然后在浴室外侧反锁了门,然后在这个小小的通风口将钥匙又扔回了浴室内。”
李医生神色有些不解,问道:“这我们也想到过,如果钥匙是出现在地板上,您的推断自然说得通,可是钥匙是在死者的口中发现的啊,而且甚至死者的嘴还是闭着的,难道凶手能恰好在那小小的通风口中把钥匙丢进死者的嘴里吗?他又怎么能让死者的嘴闭上呢?”李医生也说出了我们其它人心中的疑惑。
“直接凭借手的准头,在浴室外将钥匙丢进死者的嘴里自然是不可能的,恐怕只有那些武侠小说里用暗器的高手能做到这个了,我们在场显然没有这样的高手”老邢说了个没人会笑的笑话,“所以凶手用了些辅助的手段,这个通风口距离死者的嘴大概有两米远,凶手搭建了一个两米长的轨道,让钥匙在轨道里滑进死者的嘴里。”
“轨道?”我头脑里有一道灵感一闪而过。
“按你所说,这么长的一个轨道凶手要怎么随身携带呢?楼下的监控录像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拿着这么一个惹人怀疑的东西走来走去啊。”高杉道。
“很简单,因为那轨道现在依然还在这里。”老邢微笑着说。
“什么?!”众人都不由吃了一惊,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那轨道,但目力所及,这家具寥寥的房子实在不像是能隐藏那么大一个轨道的样子。
“老邢,那东西到底在哪里,你不要卖关子了。”我忍不住说道。
老邢慢慢地走回了客厅里,手指着墙上那些被涂鸦过了的摄影海报。“就在这里。”他说。
我首先发出了一声惊叹,然后惊叹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在客厅里响起来。
“原来是这样!”高杉兴奋地说。
“没错,”老邢在这些海报面前来回踱步,“这些海报都大概一米见方,并且纸质极佳,只要把它们卷成筒,再依次嵌套连接起来,加以固定,就是一个绝佳的、并且随时可以拆卸,隐藏的轨道!”
“凶手事先让死者的嘴张开,关上浴室门后,用海报做成一个圆筒轨道,把钥匙顺着海报滑进死者的嘴,又用海报做成的这轨道拨动死者的下巴,让他的嘴合上,此时的死者刚死去不久,尸僵还未产生,嘴并不难开合。而这也正是凶手要擦去死者嘴边血迹的原因。”
“啊,是因为如果死者嘴边有血的话,海报上会留下血迹!”我明白了老邢的意思。
“厉害......”在场的人看老邢的眼神都充满了敬意,甚至是崇拜。
“不过即便如此,凶手还是留下了痕迹。”老邢徐徐开口道。
“什么痕迹?”众人问。
“在死者遇害的时候,那把钥匙就已经粘上了小小的一点血迹,而凶手并没发现,在钥匙在纸筒中滑行的时候,血迹便留在了海报上。”老邢说罢指着海报上的一处,我们凑进了看,果然,海报上有一条细小的大概三厘米长的血痕,由于旁边就是红色的涂鸦,很难被人注意到。众人见了这血迹,都不禁感慨起来。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高杉问道。
“凶手的身份死者早就已经告诉我们了。”老邢走到那依旧留在地板上的血字旁边,说道。
“你是说这个血字就代表了凶手的身份吗?hELL到底是什么意思?”Daisy问道。
“这几个字是凶手死前所见到的景象,他把他见到的景象原原本本地写了下来。”
我还是疑惑不解,“你是说......他死前见到了地狱吗?”
老邢摇了摇头。
“刚才我说道,死者垂死之际被凶手从客厅拉进了浴室,血迹的方向出现在他腿的方向,说明他是朝着头的方向被拖行的。”
“而凶手想要拖着在地上的死者朝死者头的方向移动,则必须站在死者的头的方向,弯下腰倒退拉着死者走。所以说此时死者视角里出现的是颠倒着的凶手的上半身。”
“死者见到的hELL就是凶手上身的图形,因为死者看见的是颠倒的图形,所以凶手身上真实的图形......应该是上下颠倒过来的hELL。”
一道炸雷在我脑中响起,黑暗瞬间被光明驱散!
hELL!
7734!
这简直是一种海市蜃楼般的奇妙。真相得知的兴奋和震惊如同潮汐一般随着血液冲击着我的大脑。场间一片死寂,针落可闻,高杉、Daisy、李医生......众人都长大了嘴,满脸惊诧地望着钟叔和他身上的7734号员工号。
“正如你们所想,凶手......便是这穿了7734号员工服的钟河先生,阴差阳错之下,数字显示器写法的7734就变成了地狱,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h是小写的了。”
钟叔苍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用他那极慢的语速说道:“刑警先生,您的推理当然是很精彩的,不过凭这个就说我是凶手,让我感觉有些不知之如何是好。我连杨先生的家都进不去,又谈何杀掉他呢?”
老邢和钟叔对视着,道:“好,那么接下来,我再来解释外层密室的原理。”
我们惊愕未消,又收拾心情,准备听老邢下一轮的解释。
“外层密室的手法更是简单不过了,因为凶手——也便是钟叔有死者家的钥匙,所以自然出入无妨密室也就称不上密室了。
“什么?”高杉难以相信这个解释,“我们不是已经确认过,死者家的钥匙只有两把吗?钟叔.......他怎么会有死者家的钥匙?”
“没错,死者家的钥匙确实只有两把,其中一把在死者手中,钟叔自然拿不到,他手中的那把是备用钥匙。”
“可是备用钥匙不是一直在一楼的登记处吗?”
“老钟手里那把是真的钥匙,那么登记处那把备用钥匙自然是假的。”
“可是,那一天登记处都一直有三个人在啊,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偷那把钥匙呢?”
“没错,那一天没有任何人有可能偷偷地偷走钥匙,他是在那天以前就已经换掉了那把钥匙。”老邢说道。
“登记处实行换班制,钟叔也会有值班的时候,换班的中间、其他人上厕所。打盹的时候......他总是可以找到一个机会,把自己准备的长得很像真钥匙的假钥匙去替换掉真的钥匙。备用钥匙一直没有人会去用,也就没有人会发现钥匙的秘密。”
“在杀了人之后,钟叔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一直注意着来客的消息,当他发现尸体即将要被发现的时候。就‘恰好’出现,然后在大家发现了尸体之后主动去一楼拿备用钥匙。”
“他去到一楼,借来了那把假钥匙,而回到现场的时候,掏出的却是那把一直在他身上的真钥匙。而后他又去一楼归还了真的钥匙,把假钥匙丢掉或者藏起来。之后我们去试验那把备用钥匙,发现确实是真钥匙无误。这就构成了所谓一直‘保管良好’的备用钥匙,和外层密室之谜。”
我轻声呻吟出声,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再望向钟叔,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幅苍老羸弱的皮囊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恐怖的灵魂!
钟叔腼腆地笑了笑,瘦小而微微驼背的身躯更显得有些可怜,他道:“想不到您竟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足智多谋的犯人身份......您的推论确实很有道理......我也想不到有什么破绽,不过您想说我是凶手,您总该拿出什么证据是吧?”
我心情有些凝重,老邢说的一切都是推论,凭这些是没办法定罪的。
“证据吗......倒也不是没有。”老邢回过头,摸着下巴,望着沾血的那张海报说到。
“证据就在这上面。”
我和高杉听到有证据不禁十分振奋,却又一时没明白他所说的证据指什么。
“从那块带血的毛巾,和被擦拭的刀柄我们得知凶手是没有戴手套进入现场的。”
“在浴室中,凶手已经用毛巾擦拭过刀柄和死者的嘴,上面已经沾上了血,并且把毛巾留在了浴室中。”
“所以在使用海报作为轨道运送钥匙的过程中,凶手是徒手抓住海报的。而用来擦拭指纹的毛巾已经沾血,并且留在了浴室里。况且即便他还有其他擦去指纹的毛巾也没有办法用在海报上,因为纸质的海报一被擦拭,势必会留下褶皱的痕迹。”
“所以,凶手的指纹一定还留在海报上。”
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钟叔的反应。
钟叔脸上的皱纹都松弛了下来,眼神渐渐平和,道:“原本我也没想过可以全身而退,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邢警官果然名不虚传。我输了,人是我杀的。”说罢,他几声干笑,不知是在笑谁。
场上的人被这个结果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出人意料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到来,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想不到这个看上去行将朽木的老者,竟是这一连串耸人听闻的凶杀案的凶手。
“那之前的那七个人......也是?”我问道。
“没错,都是我杀的。”老者的脸上一片平和,他环视着在场的,注视他的人,视线最终落在小海身上,小海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是仇恨还是茫然。二人对视片刻,老者移开了视线。
此时,在旁的痕检人员也做完了检测,在海报的血迹旁,找到了钟叔的几个指纹。
“为什么......”高杉始终带着无法置信的表情,“你究竟有什么理由要杀死这么多人?”
“是因为一年前的事吧。”老邢道,“何欣的父亲应该是叫何忠,何忠、钟河,您就是何欣的父亲吧。”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边的Daisy、李医生惊惧之神更巨。
“之前那起案子发生之时,我变见过您的照片,那是您还是黑发,如今竟没有认出您,这一年多来......您看上去老了二十岁。”老邢道。
“我还是不明白。”Daisy不敢看钟叔,低下头说,“何叔叔......若是憎恨我和弟弟,我完全理解......但是......杀死杨显志跟之前那些人,是为了什么?”
“答案就在这个视频里。”老邢拿出了那个手机。
他从头播放了了一遍视频,即便这视频众人都已看过,但还是都心中凄然,钟叔身体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老邢又放了一遍,在某个时间点按下了暂停,何欣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抓着路人女人的裤腿,把全部生的希望托付给了那个陌生人,而那陌生人却挣脱了她的手,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了她。
老邢放大了那路人的脸。
那张脸瞬间点亮了我记忆的烛火,如同一道雷鸣炸裂在我的大脑里。
这女人是此前第二个被杀的受害者!
老邢又放大了下一个路人的脸。
此时正在远处用手机拍摄着行凶画面的,是第四个死去的白领......
下一个。
第一个死掉的,路旁匆忙跑开的乞丐......
下一个。
一对被吓得连连后退,对女孩呼救充耳不闻的情侣......
下一个......
下一个......
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然而没有真相得知的畅快与兴奋。
一股浓重到窒息的悲哀笼罩了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是有罪的。
我明白老邢那句话的意思了。
“故事,就让我自己来讲吧。”钟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