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明天要去北京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长那么大,第一次进京,而且还是公费,想想都激动。北京天安门,我来了!
下了飞机,我冷不住裹了裹风衣,缩了缩脖子,四月的京城比想象中还要冷。上了出租车,到达预定的汉庭连锁酒店,开始了我的北京一个月之旅。
第二天到达指定会议室,大家互相做了自我介绍,都是各分行指派专人来参加这次系统上线前测试的,总共二十人,只有我、王小艳、徐宁三人来自南方,其他人都是地道的北方人。
测试进行了三天,坐我旁边的北方汉子张耀酒瘾犯了,晚上八点半结束后约我们喝酒,我本身对喝酒不感兴趣,但经不住他们游说,说不强迫我喝酒,让我去凑个热闹就行,后来才发现这是世上最大的谎言。
北方人爱喝酒,也能喝酒,喝了点酒大家也迅速熟络起来。他们爱说段子,放的也开,惹得我们三个南方人捧腹大笑。领教了他们的风趣幽默,想不到他们劝酒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小飞就是其中劝酒劝的最厉害的一个。一会说我敬你一杯,你好歹给个面子喝一口。喝完一口又说,咱们相聚北京不容易,要不我再喝一杯你半杯就行。喝了半杯打开了口子,后面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为了助兴,小飞还唱起了阿宝的《跑成了罗圈腿》,唱完大家一起鼓掌,免不了又是碰杯喝酒。不知不觉,我已经喝了两瓶啤酒,浑身发热,小脸通红,头已经开始发晕。恍惚间,看见小飞口若悬河的样子,觉得这个北方人还真有点意思。
02
我们对着电脑进行一轮一轮测试,工作单调乏味,小飞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发表惊天谬论,只言片语就给我们带来了欢乐,给我们无聊的测试工作增添了不少乐趣。小飞约我们下班一起跑步锻炼,他总是一边笑话我是乌龟爬,一边在我身边陪跑,时不时说些笑话给我听。
在北京的第一个周日,我们几个谈得来的一起去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之后游玩了故宫,那天下午又去了欢乐谷。回来之后,小飞说,谢谢你带我坐飞霄云车,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之后的日子,每当我和小飞目光碰撞,我们会相视而笑,然后默默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在北京的日子,饮食不习惯加上气候干燥,孤独感随着日子的推移更加浓烈。
幸好有他们陪伴,隔三差五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只是我和小飞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工作上我们配合越来越默契,平时喝酒他会替我挡酒帮我解围。我们之间似乎有磁场,互相吸引着慢慢靠近,虽然我们都刻意在逃避,但每次眼神的碰撞都能擦出火花,感觉心跳慢一拍,那是心的碰撞。
我们仍然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和大伙一起吃饭跑步看电影喝酒唱歌,只是我们每次都会有意无意的坐在旁边或者对面,珍惜每次近距离相处的机会。
这样的暧昧关系一直持续到我要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晚上。
03
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
我们做最后的告别,放肆了一回,来了场两个人的约会。
我们相约在簋街的胡大饭店,在取号等待期间,他带我吃了老北京酸奶、冰糖葫芦,我才知道原来正宗的冰糖葫芦是这样的,上面的糖汁都会滴下来。从小吃到大的冰糖葫芦都是冒牌的,外面的冰糖十天半个月不会化,很多时候一口咬进去,里面的山楂都是烂的。
我第一次知道北京的小龙虾是按只卖的,看着他笨拙的拨法,我教他如何正确拨小龙虾。他执意将自己拨的完好无损的龙虾肉放我碗里,笑着看我吃。
我第一次喝锐澳鸡尾酒,他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喝点吧。我说,那就喝锐澳吧,广告铺天盖地,我还没喝过呢。买了两瓶蓝色锐澳,我们坐在台阶上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的味道怎么是甜的?甜中带着苦涩。
我第一次来到世贸天阶,看着头顶宽大的电子屏幕闪烁着光芒,显得那么不真实,像身边的人一样飘忽不定。全北京,向上看,六个大字闪耀着金光,在夜里熠熠生辉,一如那晚的我和他。
我第一次买了电影票当标本储藏。那晚我们买了电影票要看电影,由于中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空隙,我们就在旁边的TAKE5音乐酒吧小坐。我们面对面坐着,听着音乐,喝着蓝色玛格丽特,享受着夜的宁静,以至于我们明知道错过了电影也不愿离开。
04
他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忧伤的说,假如我们早点遇见,遇见的时候你未嫁我未娶,我们会在一起吗?我说,假如的事情谁知道呢?也许会,也许不会,就目前而言,这种假如毫无意义。
那今晚我们算精神出轨吗?问完,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你我心里,不必明说。
他送我到酒店门口,说,明天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抱了我,我拉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我记得赵敏咬了张无忌一口,让张无忌永远记得她,你我虽无缘,也要记得曾经相识一场。
从北京分别后,我们又默契的彼此不联系,只在朋友圈默默的关注着对方的动态。唯一的交集就是给共同认识的朋友点赞,还有那蓝色的锐澳鸡尾酒及一张未看的电影票。
听着牛奶咖啡的《偶尔还是会想起你》,那么,也就偶尔吧。从此,你我南北一方,无需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