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资公司工作十几年,除了收获职场上的经验和素养,另外就是被台湾同胞质疑,我们大陆人教养的尴尬。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要数在一次饭桌上,公司一位台籍领导,尖锐地问我,身为一个大学生,怎么看待大陆人,在公共场合吸烟,大声喧哗,乱丢垃圾,这些没有教养的行为。
当时一桌子的人,都屏息凝视着我,等我如何答复这个问题。实话实说,我也是蒙了一会儿,对于他提出这样问题,真的深感意外,不过很快我就镇定下来,果决地回复他,那是外界对大陆人的以偏盖全,其实现如今,大陆人的教养都普遍在提升。
我作出如此答复,一方面,是作为一个大陆人的自尊心,另一方面,更多是源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不怪被人质疑,想来身在国外那么多年,自己的所见所闻,当然是有切实体会。况且这些质疑经常会被提起,只是不像这次,是在饭桌上,被当众提及的。
切入文章的主题,就是最好的教养,到底是什么?扪心自问,在国外那么多年,我深有感触,在东南亚很多地方,反而保留了我国古代的儒家的礼仪,台湾同胞戏说,这些都是从小,爸妈教会他们的。像吃饭时,不能发出吧嗒响;外出时注意形象,不能穿拖鞋,短裤;头发和指甲都要定期修剪;长辈,领导或客人没有上桌,我们不能先动筷子;在公共场合,不能吸烟,不乱堆垃圾;不大声喧哗,要轻言细语;整理好房间的内务,管理就是生活态度的反应......
记得早些年,我跟父亲提起在台资公司,被公司领导教育这些事项时,本以为我老爸会说,台湾人是太古板了,谁知老爸居然举大拇指,夸赞台湾人做得对,并说这些规矩本来是在他小时候,我爷爷有要求他做到,但等他做了父亲,就忽视了这些,现在台湾人替他管教,是件大好事,弄得我灰头土脸,只能是悉心去接受,这条条框框的约束。在台资公司里,十几年如一日,也逐渐习惯和内化了这些约束。
轮到我做父亲的时候,我时常会在心里,反省这些年来,自己在台资公司所受的教育,这应该就是教育的最后一个环节,社会教育了,并在内心深处,感激台湾同胞,对我的这些教化。在日常生活里,我开始对子女,提出这些要求,尽管在起初的阶段,孩子们都很抵触,甚至我丈母娘都质疑,还要孩子遵守这么多,老爷爷时代的规矩。
但我始终认为,最好的教养,就是传统,中华民族,绵延几千年形成的礼仪规范和传统,都是经过我们祖辈,世世代代的积累和沉淀,每一条都无不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实在是可悲可叹,这些传统,正在自诩为礼仪之邦的华夏大地,被我们一代代地抛弃了,而极具讽刺意味的是这些传统,反而被当初我们,蔑称为蛮夷之地的东南亚,奉为经典并世代相传至今。
春秋战国时代,有个燕国人,很羡慕赵国人走路姿态优美,于是跑到赵国都城邯郸,学习赵国人是如何走路,谁知道回到燕国后,闹出了笑话,居然忘记了当初自己走路的姿势,这个典故就是著名的“邯郸学步”。如果把这个典故放到现今,我们是不是在学习西方先进技术的同时,也逐渐忘记了我们老祖宗,是怎么走路呢?要知道我们老祖宗当年走路的时候,西方那些蛮夷之邦,还在原始森林里饮毛茹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