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坐在飞机上,并不漂亮的空姐刚拿着耳机在我眼前晃动,我礼貌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很奇怪,按我以往的习惯,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会打开电脑播放早已下载好的长篇剧集,从起飞到落地,完全不停歇。不管是几个小时还是十几个小时的行程。
可这回我没有,来回都没有。反之却在键盘下敲下这些字,纪录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这次去西雅图,令我最惊讶的发现是,我现在在任何地方都能睡着了。
我曾是一个睡眠极浅的人,浅到一个硬币掉到床下都能吵醒我。
失眠是我生活的常态,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能有五个小时就很不错了。
可这次的旅行,不管是狭窄的飞机座位,还是朋友家的小沙发,我都能很快入睡,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要知道,以前的我就算在头等舱能完全躺平的地方也都完全合不了眼,这也是为什么我一上飞机就要看片的原因。
很多时候人们觉得成长是件很有仪式感的事,但它往往降临在你最不容易察觉的时候;比如在陌生场所突如其来的睡眠,或者完全意想不到的处变不惊。
我们这个年纪,最大的敌人就是浮躁。是的,我以前是那种打一把dota,生气了能把桌子砸个大洞的人。不要怀疑,很结实的木桌子,很大的一个洞。
但最近能触怒到我的神经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感觉脾气往上涌,几秒钟之后就能控制住,然后平静下来。
这次的旅行没有少发生惊险,或者操蛋的事情,但我并没有把它们讲出来的冲动,因为其实很快就不在乎了。
我以前写故事,总想把很多道理夹在故事里,希望大家能看懂。如果没人理解,我会很烦,我会抱怨为什么没人愿意仔细分析一下。
而现在我已不写长篇的故事,不再因为没人懂我心烦意乱。
因为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在谈恋爱,若沟通不顺利,那双方都有问题。
你们呢,也不用在意我讲的道理。毕竟我才二十二岁,我懂个屁啊。
可我从小就是很爱说教的人,但我不想当老师。我觉得,我的说教不该被一种特征性这么强的职业束缚住,它是骨子里的东西,那就应该跟着我一起,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去。
我要走遍天下,对万水千山说我的道理。
好像我确实胖了不少,每个多年不见的朋友都这么评价,甚至有初中同学说看我的照片就知道我胖了。
对于他们的说话,我总做出惊讶并心痛的表情,有时再追问几句真的吗。其实我内心是波澜不惊的。
我们从小到大,或多或少可能都羡慕那些靠脸吃饭的人。但长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好在也没有过多的不平,只安慰自己男人长得好看没什么大用。
曾经听说过一个理论,如果你因为一个人长得好看而喜欢上他,那当你发现他不好看的那一刻——-比如找到一张丑照,所有的喜欢就瞬间崩塌了。倘若你是因为觉得一个人可爱而喜欢上他,那不管他做什么事,哪怕扮成很丑的样子,也会自然而然的感慨: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所以,一句忠告:做个可爱的人罢,那样别人会喜欢你一辈子。
你们知道,我写过很多毒鸡汤,我故事里的人物往往都没有好的结局。我说,因为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悲剧,我想让你们看清楚这个本质。
后来我发现我疏漏了一点,世界的问题再多,你们还是要活下去的,哪怕背负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也还是要活下去的。
重点是,你要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城里有三个乞丐。一个整天游手好闲,每天尽职尽责的乞讨,最后城里闹饥荒,饿死了。
第二个只想谋个正经活干,于是紧盯朝廷政策,玩儿命帮王公贵族做苦力,最后累死了。
第三个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召集了一帮人闹政变,后来被抓起来,五马分尸。
这三个人里面谁有活下去的理由?第二个和第三个乞丐看上去都有,但是想法太平庸,与毫无理想之人其实没区别。
其实本朝开国皇帝,原来也是乞丐。只不过他当年许诺要让全天下所有乞丐都有饭吃,而天下所有已经有饭吃的人都是卖国贼。没饭吃的人比有饭吃的人多,所以有饭吃的人被打倒了。
所以现在的皇亲国戚,先祖们也都是乞丐。
可当朝皇帝一出生就是皇族,他还有开国皇帝那么伟大的理想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理想,却想做有理想的人做的事情,危险么?
乞丐们,快些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吧。没有这样信念的人,无非是他人的奴隶,不管遭遇的手段是怎样,结局无非是被压榨干净地死亡。就像变成干尸以后身上长出一棵树,或与同类一起化为树的分支,还未被压榨干净的人跪在树下祈祷,希望变成树的一部分,仿佛这样的结局比现实更加美好。
腐朽的大地上布满小或巨大的干枯树木,树上长满岣嵝且皱巴巴的尸体。信徒们聚集在树木周围,他们残忍地攻击每一个还没丧失理智变成他们同类的人。
他们的王住在被高墙围住的城堡里,等待着下一个到来终结这一切的人。终结,又或者是开启新的循环,一个无论如何革命也终究会尸骸遍野的世界。
可即使生活的本质真的如此黑暗,你更应该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不是么?
就算为了不变成干尸,也要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啊。
那就是你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