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矮小,堪称漂亮的光亮秃头,后脑勺附近苟延残喘着的几根芝麻盐样的毛发,怪异的晨礼服,脏兮兮的翻领,极其华丽的领带”,这是芥川龙之介笔下的毛利先生,这样的打扮,很难让人把他和老师联系在一起,的确,毛利先生教书的能力和他的长相一样,只有引人发笑的效果。
我才进大学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独有的现象,也是在课堂上,那就是老师的眼神。忆起高中时老师讲课,大多数皆炯炯有神、自信和犀利,他们对讲台下的学生几乎有一股“震慑力”;而到了大学,课堂少见老师特别自信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奈”,课堂上很”闷“,睡觉的、开小差的是常见。或许讲课内容不吸引人,也是学生们自己不想学吧,毕竟高三那年全校的老师似乎都”心有灵犀“般对我们说“大学就轻松了,大家最后再加把劲!”结果便是我们一股作气唯恐再而衰的投入到了最后奋斗时光里,然谁也没想过大学并不是那么”自由天堂“,上课仍然是主要之一。这种失望感虽不大,但终究是不让人乐意的,所以特别是大课堂,不听课的学生几乎睡倒一片;毛利先生不是大学老师,他却在中学受到了学生们主动的”抗议“,性质似乎比大学”无声“来的更猛。原因也是有的,自身教学能力不行、衣着穿搭不受人喜欢等。文中描写他的课对于学生来说几乎是一种折磨,一个单词、一个句子要解释很久,有时自己也不太清楚似的。这不免让课桌上的学生心生“轻蔑”,有甚者更是站起身来直言其缺点。毛利先生当然站在讲台很不是滋味,到后面愈发无地自容了。
“哀求”这个眼神在毛利先生身上被放大,文中他一旦遇到因自身教学而导致学生困扰或烦躁的事时,总是即无奈又哀求的面容,那副脸上我没有读出一丝“尊严”。如今的大学课堂,太多了“毛利先生”,他们有的教学水平高,但不对学生口味。有的教学水平低,但却不知从哪改进。一群无奈的人遇到一群失望的人,这样的课堂是没有生气的。毫不留情的说,是“时间的垃圾场”。大多数院校,情况多是如此;学生的心早已在高三那年随着走出考场就飘散了,当然,我不是说所有学生。只是,学生对老师的误解却已根深蒂固。从小到大,我们被教育“要听老师的话”,而随着年龄和自己知识的增长,我们有了自己思想和判断,我们对老师的言论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相应的,大学的老师也不再把大学生当做小学生看待,他们很多时候很尊重学生的意见,甚至是渴望和学生交流沟通。可是,师生之间的这层日久年生隔膜谁来消除?中学时我们信与怕老师,因为活动受局限、思想不成熟、影响升学档案、也怕在父母面前告状等,所以这层隔膜在那时就已生长,导致我们对老师既熟悉又陌生;到了大学,年轻气盛且加较为自由的环境让我们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放纵”和“不买账”。而大学恰恰又是一个需要师生多多沟通的学习过程,可当下却是我们“万历罢朝”般厌倦、冷漠;老师这边,忽然对一堂课里的学生“束手无策”,无奈叹息之余,也对如今学生们“毫无积极”性有苦难言。教学评估它不会在意你的难处,为了教学评价,为了留住学生,老师不得不“讨好”学生,对于睡觉和逃课的同学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毛利先生被学生说的太多太多,对毛利先生的耻笑,是他们在那如死水的课堂中唯一的调味品。毛利先生呢?他卑微的完成了他的上课任务后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若干年后,学生偶然见到了他,他在咖啡馆里给某些侍者讲着英语,尽管他的水平还是那样的蹩脚,可是,那颗对教育热忱之心是谁都不能泯灭的。可怜的毛利先生在受尽了校园学生的嘲讽后,只能自知的在咖啡馆里免费跟别人英语课聊以自慰。而我们是否想过?无论一个老师的能力是否达标,作为一个愿意站着给你讲半个小时——2个小时课的老师,只要不是品德上的缺失,都应该得到我们的问候和尊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