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只记得小李说过那天他们在维多利亚湖畔喝到了到非洲以后喝的最多的一次酒,老林那次确实也是喝多了,或许也是这几个月这个山东汉子面对的一次次挫折后的一次放纵,在非洲闯荡确实太难了。
第二天老林立马就同意了成立乌干达分公司,这样我们东非市场的业务肯尼亚分公司和乌干达分公司可以遥相呼应成犄角之势。不管这次是不是因为政治的因素还是做市场的长远规划,但是老林也同意了由刘洪军个人参股,再加上当地政府的一名官员,新公司的办公和住宿都由刘洪军方面负责,三方就成立了乌干达的贸易公司,小李为该公司的总经理兼负责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林选择的是小李而不是老王,或许老王确实是年纪大了,只是留恋着非洲这片热土,而小李确实也和我一样一腔热情,他敢于独自一个人接受在一个陌生环境的挑战。
小李,原名李海洋,甘肃兰州人,一个来自贫苦牧民的内陆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父母给他起了一个海边的名字。大学毕业和热恋了四年的女朋友分手后就头也不回的被派到非洲,虽然来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小李和老林走的很近,在为人处世有点林总犀利的一面,算是个好苗子吧。小李平时不说话,酷爱手机网游和中国功夫,当地黑人也学着我们称呼他:小李飞刀。当然,小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小李飞刀,并且这四个中国字也让他们拗口的全读下来,所以基本都叫他:Lee。
老林住了一个礼拜帮助小李把公司注册的事情都准备好后一个人飞回了内罗毕,我和司机马克去机场接了他,从他的身上我观察到那种西部牛仔从牧场回家的一种感觉。
“林总,你喜欢乌干达还是肯尼亚?”
“你下次去一趟你比较一下就知道了,我知道小李肯定是不喜欢那个地方。”
“那你怎么还安排他过去,他一个人去那边开发市场能行吗?”
老林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回到内罗毕的几天,除了给总部那边发发工作汇报,老林也在计划的重新调整这边的公司架构。
其实我们都知道个人的公司和国有企业及大型公司不一样,非洲山高皇帝远,大家都是闯荡非洲的老油子,其实公司总部对我们既是管又是放,我们就好比是被公司遗弃的游击队,每年只要给公司交够一定的利润其实也没人管你的死活。总部之前也拍过人来管过,但是基本都是干不到一个月就打道回府,在非洲做生意除了要有不怕死的精神,还要有一点江湖痞气,更要会和政府和各个商会组织打交道。这些没有十年以上的沉淀根本就驾驭不了。
有一天老林把我叫到了苏小曼的公司,说以后肯尼亚的销售由我来负责,你看行不行?苏小曼风趣的说到:林哥说行那就行。
后来,我记得那半个月老林就开始带着我转变了肯尼亚的大街小巷,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能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包括我从来也没去过的基贝拉贫民窟,老林带着我两人直接开车到了最里面,平时我们白天也不敢贸然进去,但是他却能把生意做到贫民窟里面去。我记得他和我说过,非洲最大的市场就是这些穷人,因为他们没有渠道进口,在非洲私立市场要做就要做终端,你要是有本事搞好政府关系做政府项目。
后来他也带我去了很多次垃圾和其他印度人的公司,华人商会,大使馆等等,我也从一个刚入行的小伙计开始慢慢的熟悉公司的业务,我自己也按照大学学到的知识开始规划我们的市场划分,在肯尼亚40多个郡开始布局我们的二级和三级的批发商,我们的销售产品系列也逐渐扩大,从家电、轮胎、日化、食品等等我们也不断的从国内总部进行跳跃式的采购。
小李的乌干达公司生意也游刃有余的开展,公司注册也顺利完成,通过刘洪军的关系也拿到了第一笔政府的采购订单。
其实,我个人的感触波动还是挺大的,我也经常问我自己来非洲的目的是什么?是远离祖国躲避现实的自己,还是为了梦想去开拓一片新的天地,还是为了赚钱解决温饱问题,我也曾经想问老林和老王为什么在非洲这么多年,可是谁又能给你真正的答案呢?
那天晚上我记得老林把我们所有的朋友都叫到家里吃饭,包括很多南方的朋友,后来夜深人散后他又单独的和老王聊到了很晚。第二天起床后,老王告诉我老林离开了,至于去哪里他答应他不告诉我们,总之希望我们把这边的公司经营好。我不太相信给老林打手机可是对方一直是关机,我想他可能也就是出去散散心度度假吧。过了好几天老林的电话也一直没有打通,老王闭口只字不提,小李也匆匆从乌干达赶回来,可是就连司机马克和佣人Nancy也不知道老林去哪里了。
我和小李面面相觑,感觉我们的精神支柱和依靠突然离我们而去,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归来的日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天的遥遥无期。老王有一天出来说话:不该问的就别问了,这几天他已经给你们安排的挺好的了,你们好好干好你们手里的事情,要回来的时候他肯定会回来的。
有的时候感觉命运总是会和你开玩笑,人生充满着激情和沧桑,未来太多未知,只是希望这种玩笑不要是悲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