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穿行,在树叶下面穿行,在树之间穿行。车是个好东西,足够安全,足够快速,坐在这样高高的车座上面,感觉像是在飞。但是我实在喜欢不起来,我得时刻告诉自己,像是在飞实际上却不是在飞,我不能欺骗自己。实际上我躲在这个钢铁襁褓内,像个懦夫。我应该去迎接太阳和风,我是个强壮的成年女性,我不需要襁褓。
阳光照在我脸上,一整天都是如此。这一周,除了今天,都没有太阳,每天都在下雨。阳光是恩赐,但是雨水也是,那个掌权的人,叫上帝还是造物主,那个不管叫哪个名字我都怕侵犯某人的信仰的人,总之,就是他,他不知道怎么给我们恩赐好了,毕竟不能同时给阳光还是雨水。肯定得有一个多一点,另一个少一点。但是在广州这样的地方,哪一个给多一点都不怎么道德。
I felt the sun stab in my eye and I thought I can handle this.
Have you ever trusted in anybody?
我想念紫藤花,想念了挺久。在这一次想念之前,我很少想到紫藤花。这种花没什么好想念的,随随便便种在长廊上面,花期很短。不像南方的花,大大咧咧开上好几个月,每一朵都昂首挺胸。紫藤很拥挤,它们非要挨在一起,只能全部低着头。但是它是我很晦涩的记忆的一部分,我初中的时候上学的必经之路,我高中的时候操场外面狭窄的小路。我羞于启齿想念紫藤,除了因为它常常被随随便便种在长廊上面,还因为它是太多人记忆的一部分。我的记忆虽然晦涩,但是我很想讲给人家听。讲给人家听的东西,就要有点新意,不能和太多人一样。因为我羞于启齿想念紫藤,索性就不怎么想念它了。所以这一次想念之前,我很少想到它,我连它什么味道都快忘了。
我买了一瓶紫藤味道的香水,这种香水非常少,大概是因为紫藤花没什么新意。我期望这瓶香水的味道能够像一点,因为我的确是心有不甘地想回忆起来一点什么的。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我根本想不起来初中经过紫藤时候我是怎样的我,高中勉强记得,但是那画面似乎是冬天了。似乎是冬至,穿很厚的衣服的时候,那时候没什么花在开。紫藤是春天开花的,这种记忆不合理。那我只能期望这瓶香水的味道能像一点,好让我想起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