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窝
前几天,刚入梅雨季节,人们总是在抱怨着天气闷热,晒了好久的衣服迟迟不干,家里的好多东西开始有发霉的趋势,地上湿漉漉的,家里的瓷砖上在冒汗,依稀记得是我小学语文作文里面最喜欢的造句之一。以前总是觉得这句话很生动形象,但是长大了,才发现,这种现象是最恼人的。
下了几天的雨后,一天早上,我习惯性抬头,发现燕子窝不见了,这个燕子窝从我小时候就已经有了,年龄早就是超过我的了,我紧张地问奶奶,是不是把燕子窝拆了,我倒不是真的喜欢这个燕子窝,而是因为老话说人家有燕子来建窝,寓意这这户人家是有福气,不可以人为拆窝。奶奶便开始跟我抱怨说:“家里的燕子窝被大雨毁了,掉了下来,掉在家里,弄得很脏,害她忙活了一上午。”我已开始不以为然,心想只要不是奶奶故意拆的就行,天气原因也是没办法。
我便有跑到家外面的阳台,发现那里的燕子窝也被吹了下来。记得以前天气热的时候,还曾经掉下来一只热死的小燕子。小时候,那种怜悯便是持续不了几分钟,便跑到脑后,叼根冰棍就又开始笑了。长大了,同意这种怜悯没能持续很久。
直到傍晚,和母亲挑菜的时候,母亲突然说,“你听燕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没有窝住把它们急死了,也是可怜。”我突然有些发愣,以为是玩笑话,便接到:“那有什么的,在搭一个不就完了。”母亲随即回到:“诶,你以为那么简单的事啊!搭个燕子窝,嘴都要衔到破呢。”讲到这儿,我有些心疼,“那我们可以帮他建一个窝吗?那个盒子什么的?”母亲担忧地说:“不行的,必须要他们自己建的!”我沉默了,跑过去,正撞见好几只燕子飞来飞去,在重新建窝,他们飞的很低,我开始很害怕,他们会不会撞到我的头,其实是给我们人类的警告,或者说是想要报复我们,但是他们没有,飞的是嘴里不断叫喊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他们的窝只有搭了一点点,甚至连一个角都算不上,每次衔来的泥土,燕子总是用嘴夯实很久才会飞走,久得超乎我的想象,可能是为了让家更加坚固吧,也或者会本来就是要这么久。
小时候,写作文,大家都是习惯性地写蜘蛛结网,从而体现蜘蛛的锲而不舍。但是从来没人观察过燕子建巢,蜘蛛结网是为了捕猎物,而燕子建巢仅仅是为了居住啊。蜘蛛可以直接吐丝结网,而燕子却还要找泥土后衔来才能建巢,他们的毅力应该是远超蜘蛛的。
洪水,地震各种天灾人祸,人们想到的只有人类,仿佛地球只是人类的,但是也是动物的,植物的。在人们劳师动众,耗费财力物力重建家园的时候,有谁考虑过小动物们也失去了家园呢,他们下雨的时候去哪里避雨,打雷的时候是不是还在野外瑟瑟发抖,他们的小孩应该躲在那里栖息呢。想到这里,真的觉得人类是冷漠的,不仅对自己的同类冷漠,对其他生物更是如此。人类一直也主导者自居,或许人们是高等生物,可以成为领导者,但是我们真的对我们统治的地球上所有的臣服于我们的万物尽职尽责了吗?大家都觉得我母亲是一个严厉,难接近的人,贴上很多中年女性固有的标签,但是我觉得他们不了解我母亲,至于我也是如此。其实,回想起来,教会我爱的,这里是指爱小动物,爱花花草草的还是我的母亲。母亲很喜欢小动物,以前看见流浪狗都会带回家收养,以至于小时候我看见流浪狗总是喜欢去逗他们,如果有一直跟着我的,不怕生的我总是会带回家收养,母亲好养殖花草树木,每年夏天,总是喜欢去路边摘栀子花,收集满一束便带回家插在瓶里放在房间了,记忆中的还有桂花,广玉兰等等。母亲是热爱生活的,但是生活没能像她热爱生活那样热爱它。岁月的痕迹时刻提醒着我要珍惜,珍惜和家人的每分每秒。
每天我还是习惯去看家里那个破残的燕子窝,我相信不久后,他们的家一定会完整的。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人类是渺小的,不仅在在自然面前,在同类面前,甚至在起塔生物面前也是渺小的。
长大了,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长大了,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个地方会夷为平地,长大了,我总想为自己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