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光武帝刘秀白手起家,创立东汉王朝,沿用“汉”之国号,面对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的局面,励精图治,整顿吏治,用各种手段恢复社会生产秩序。最为让后人称道的,莫过于刘秀所言以“柔道”治天下。
退功臣,云台二十八将得荣
自古皇帝开国,多有剥夺军事将领权力的事件发生。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因剪除军事将领,而被后人议论。
天下平定之后,刘秀一朝,君臣关系处理得当的核心,便是“退功臣而进文吏”。
刘秀登基之后,自建武元年至建武十二年,终于是彻底地完成了统一大业,刘秀深知天下疲敝,自陇西、巴蜀之地平定之后,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不再复言军旅之事。
跟随刘秀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的军事将领,刘秀分封三百六十多位功臣为列侯,赏赐大量爵位和土地田宅,给予他们尊崇的地位。
因天下罢兵之事,对于军事将领,虽则免去了他们的军事领导权,然而却“皆保其福禄,终无诛谴者”,优待功臣将士,未对其进行诛杀或发配,保留其优渥的物质生活条件和较高的社会地位。
刘秀开国有功之臣云台二十八将,除了一些在战场上战死的外,人人均得以善终,子孙得以继承爵位。
退功臣之举,不仅保护了开疆扩土的武将,同时避免了朝廷之中权臣出现的局面,权力收归刘秀,君臣关系融洽,历史上能与刘秀“退功臣”做法相比的,怕也只有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了。
进文吏,崇尚儒术
在“退功臣”的同时,刘秀大量招揽有才之士进入行政机构,大批儒士文人进入管理阶层。
刘秀在洛阳修建太学,设立五经博士,推崇儒术,表扬文吏们忠于汉室的“高风亮节”,树立文吏忠君爱国的思想。
在引进大量人才进入官僚队伍的同时,刘秀将行政大权,由原来的太尉、司徒、司空三公,转移到由皇帝直接指挥的尚书台,一切政令都由尚书台直接对皇帝负责,“虽置三公,事归台阁”,刘秀大权独揽,皇权上升。
退功臣而进文吏,有利于东汉初立之后的行政管理,避免了立国后的地方反叛,皇权亦得到维护和巩固,结束了西汉之后长达数十年的战乱局面,因此而得以专事生产,天下不复兵革之事。
恢复农业生产
西汉末年和王莽朝之时,天下遭遇旱灾蝗灾,粮食短缺,黄金一斤才能换来粟一斛,民人相食,加之战乱不断,人口锐减。
大量流民的产生,导致土地荒废,野谷丛生,野蚕成茧,人们靠野生的植物来解决温饱。
刘秀称帝之后,宽减刑罚,赦免囚徒,让百姓安居,从事生产,几年之后,野谷渐少,而田亩增多起来。田亩增多,意味着流民逐渐减少和社会生产的逐渐恢复。
考虑到天灾人祸,谷价腾跃,刘秀命令地方州郡开仓放粮,赈济贫困人口。
面对天下户口锐减,而县官吏职所置繁多的局面,刘秀将一些地方州县进行裁并,省去四百余县,吏员人数十置其一,精简地方行政事务。
西汉景帝之时,实行三十而税一,及至王莽末年,税收达到十一支税,刘秀念及十一之税为战争期间的特殊办法,现今天下平定,军士屯田,粮食储备逐渐恢复,再次恢复三十而税一的旧制,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
为彻底查清天下田亩数量和人口、户口数量,刘秀下诏进行度田,清查天下田亩、人口,同时,抑制土地兼并和地方豪强势力,刘秀度田之后,与此相关的户口调查与上计制度在后世延续下来。
“柔道”治天下
刘秀字文叔,一次刘秀与皇室人员置酒作乐,宗室诸母对刘秀说道:“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款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刘秀听后大笑,说道,“吾理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
不止是性格上的严谨直柔,就算是治理天下,也是以“柔道”行之。
西汉初期,奉行无为而治的黄老之道,此后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汉宣帝之时以“霸王道”治天下,都是顺应国情和社会实际而采用的方式,东汉初年,百业待兴,刘秀所言“柔道”,同样是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的一种方式,在恢复生产上,类于汉初“无为而治”,而对于皇权与地方的掌控,则又类于武帝之时。
对于生产生活,刘秀裁撤州县,省并官吏,降低赋税,给与人民充分的休养生息,多次下诏减免刑罚,释放奴婢,东汉初年的经济和人口在经历战乱之后,得以迅速地恢复和发展。
自天下平定之后,刘秀对功臣采取怀柔优待政策,罢军旅之事,对于周边政权,采取以保守为主的边防政策,维护了边境的安全和稳定。
刘秀的“柔道”治天下,对于贪官污吏,却没有任何放纵,选贤任能的同时,对地方官吏要求严格,赏罚分明,绝不姑息放纵,经过严厉整顿,东汉初年的吏治十分清明。
对于皇权,通过移权于尚书台,将大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又通过崇尚儒术,培养忠君爱国之人,潜移默化地巩固中央集权。在地方上,抑制豪强土地兼并,通过度田打击地方豪强势力,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创造有利条件。
刘秀反对厚葬,崇尚薄葬送终之义,建武七年曾下诏:“世以厚葬为德,薄终为鄙,至于富者奢僭,贫者单财,法令不能禁,礼义不能止,仓卒乃知其咎。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葬送终之义。”
公元57年,时年六十二岁的刘秀在南宫前殿逝世,遗诏自己身后事,仿孝文皇帝制度,务必俭省,禁止铺张,亦不用地方官吏前来吊唁。
毛泽东评价刘秀为最有学问、最会打仗、最会用人的皇帝。
刘秀每日兢兢业业,治理朝政,皇太子劝道:“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福,愿颐爱精神,优游自宁。”刘秀却说道:“我自乐此,不为疲也。”将治理国家当成了自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