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是每个人与生俱有的财富,也是每个人最后的希望。可我们的现实生活,因为地域、经济、生活水平的失衡,连心理和梦想也变得不平衡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中央电视台做了一个关于六一儿童节的节目,采访了祖国各地的孩子,问他们最想得到的礼物是什么。
一个北京的小男孩要一架真正的波音飞机,不是玩具飞机;一个西北的小女孩却只想要一双白球鞋。
对于西北的这个女孩来说,她想得到一双普通的白球鞋,也许和北京男孩想得到的波音飞机一样遥远。明明是同龄的两个孩子,梦想竟差距得如此巨大。
余华将观察到的社会、时事、文化等现象一一记录剖析,对我们生活的时代进行了由外而内深刻反省,呈现出一个崛起、变迁中的中国。
文学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人们彼此陌生,而是为了让人们相互熟悉。
余华介绍了瑞典作家斯特林堡和他的作品《红房间》。《红房间》里有两个故事引起余华强烈共鸣:一是作家阿尔维德.法克尔,被要求写自己不想写的东西而痛苦不堪的写作经历,让余华感同身受。因为他正好有着同样的经历,他们都曾经承受着同样的心理和生理的煎熬,阿尔维德.法克尔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他的解脱也是余华的解脱。《红房间》里还描写了瑞典公务员薪俸发放总署,这一个“庞大的机构,却无人上班”的情形,居然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余华上班的文化馆高度雷同。这一出活生生的情景再现,却是发生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制度下,认人产生强烈的认同感。
因此,余华认为“过去的生活一去不返,而过去的阅读却是历久弥新。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不同语言的作家那里,读到自己的感受。这就是文学的力量。”
余华专门写下了《一个作家的力量》来介绍他所了解的哈金。哈金29岁时离开中国到了美国,现在是美国波士顿大学英语写作的教授。他的小说有两个特点,一是英语用词特别准确,因为会反复修改20多遍甚至40多遍,写出来的英文让地道的美国人赞叹不已。二是他的小说《等待》与中国历史和现实高度接近,几乎粘贴在一起了,远胜于一些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国的作家写出来小说。
余华觉得这就是一个作家的力量。不管他身在何处,写作永远从根部开始,才能让读者读到有切肤之痛的中国故事。
哈金扎实的写作不仅影响着余华,也让我们这些对写作感兴趣的同学们看到了,写作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它是一步一个脚印,反复打磨,不断修改,慢慢累积的一个过程。哈金的写作证明,最优秀的作家不是最聪明的人,而是脚踏实地,坚持不懈努力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挖掘出文学里的宝藏。余华的文字有一种魔力,能左右你的情绪和感受,时而让人温暖,时而让人伤痛。
他的叙述方式平静却很有画面感。在平静的叙述中,你会看到纳粹集中营里,囚犯们排着队在数数,数到七的人,马上被一枪爆头的情景,让人不寒而栗。而父亲替换儿子位置,让儿子活下来的场景,又让人倍感温暖。
他用平静的叙述引发读者的思考。在2010年5月5日耶路撒冷笔记中,他描述耶路撒冷哭墙前参加成年仪式小男孩按部就班的神情,公元三十三年耶稣的苦路,与现在苦路两边鳞次栉比的商铺对比重叠的情景,让读者感觉圣经的神圣、犹太人厚重的历史在传承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被时间的长河冲刷着,正在变得稀薄。
余华善于站在读者的角度来写作。这也和我们这个时代新媒体写作一样,紧扣时代脉搏,写读者喜欢的文章,而不是写一种自嗨模式的文章。
读到文章最后我也没找到怎样消除巨大差异的妙方,只是悟到:一个了不起的作家就在于敢于去面对现实,书写现实,用文字的力量去抗衡这个不公正的时代,表达出代表千千万万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