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了她想什么样子了。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万般的痛苦和愧疚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
悠悠是妈妈的捡来的。在妈妈工作地方的外面是一片荒地,妈妈的同事发现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她,好心地将她带进了屋里,扔给她一片已变干的馒头。馒头刚扔给她,她就迫不及待地吞咽,水也不喝,狼吞虎咽。好像谁要和她抢似的。妈妈后来说,她那一刻一直怀疑悠悠会被馒头噎死。
把悠悠带回家后就成为了我们家里最受欢迎的一员。我一直很喜欢小动物,因此她自然成为我的最爱。那时候我小学五年级。
她刚到我家的时候,是一个只有半个地板砖大的白色毛团,眼神还是小心翼翼、人畜无害的。但是在我们的溺爱之下,她竟然变得对肉也提不起兴趣,和当初简直是判若两狗。
我很喜欢悠悠,但是她对妈妈最亲,因此总是不听我的话,那样我就感到很委屈,但也就是委屈,谁让我这么喜欢她呢。现在想起来,他不理我是应该的,因为当时我懒得遛狗,爸爸妈妈工作忙,我就这样把她的自由、她的灵魂限制在了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日复一日,三年五载,她被我弄成了一只浑浑噩噩的狗。
她是一只小型犬,看起来是吉娃娃和本地土狗的杂交品种,爱好狗仗人势,是典型的“爱叫的狗不咬人”。渐渐地,爸爸觉得有些烦了,因为她半夜上蹿下跳吵得爸爸心脏不好,所以要送人。在人和狗之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还记得送她走的那天,她像是知道什么,爪子紧紧扒着我的手臂,但我无能为力啊……后来听爸爸说,在那户人家里,她一直在叫,像是呼唤着我们,但却注定得不到回应了。
那是在一个雪天,她跑丢了,说是在另一户人家送走的过程中跑丢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想她是应该死了,因为在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我梦见她在满是白光的天台上冲我摇了摇尾巴,叫了两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背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