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跟大家谈谈生与死。
这个话题有点大,说实在的,二十出头的我大概是没有资格评论这两件事的。怎么算有资格呢?人常说:经历过才有资格去评价一件事情。这样来讲,那么生死应当也需要经历过才能有实证去描绘。
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
虽说“生”已经过去或正在发生,但我们却都不记得自己初生时的模样,更不清楚自己从何而来,来到世间的目的又在哪里。从这个角度来说,“生”是不曾存在的事。至于“死亡”就更不可能了。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大概都是活生生的人罢。为什么说大概呢?人类至今对生死不过都是臆测,万一有些看不见的生灵每天与我们共同生活,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迪·威尔《The egg》——我就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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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人。”我说:“这个宇宙里只有你和我。”
你盯着我看的眼神有些茫然:“但是地球上这么多人......”
“他们都是你,不同轮回,不同人生中的你。”
“等一下,你是说我是所有人?”
“你是亚伯拉罕·林肯,也是刺杀者约翰·威尔克斯;你是希特勒,也是成千上万被他屠杀的人;你是耶稣,也是追随他的每一个信徒。”
《Theegg》是安迪·威尔的成名作。不经意间读到这本小说时,我正坐在图书馆大厅的中央。“我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是我......”抬眼看到四周伏案的人们,晃觉万物的热闹都离我而去,视线放射性的扭曲模糊,压迫性的窒息感让我心悸。每一个人都是我?那我这半生又在做什么呢?我爱我,我恨我;我年轻,我老去;我杀死我,我救赎我;我沿街乞讨,我财富满贯......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我和造物主。我在世界之内轮回,造物主在宇宙之外正冷眼旁观。除非亿万个生命体一并死去,宇宙的蚕蛹破裂,万物归一,我,才能跳脱这个形单影只的世界。
中性一元论——物理系统的变化
威廉·詹姆士创造了“彻底经验论”,中性一元论从中衍生。这个理论很有意思的一点在于:它几乎推翻了过去一切哲人的观点。如果说意识和物质都是由同一种未知的素材构成,那么世界就既不是庄周梦蝶——蝴蝶与庄子的难舍难分,万物心生的绝对意识,也不是马克思笔下“动物是没有任何意识的,人是唯一具有主观意识的动物”这样的唯物主义。某种东西先于物质和精神出现,即“经验的物质”构成了整个宇宙。那么生与死在此扮演什么角色?什么角色都不是了。只要物质存在,精神就一定相对存在,反之亦然。生死成为了人为的分割线,本质上只剩物理系统的变化,或者说“经验的物质”形态的变化。
宗教——上帝笔下的生死
我的母亲,是一位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还常在家中的时候,每天早晨六点左右,都能听到她恳切的祈祷声。从六岁记事到如今十几年过去,雷打不动。姥姥近些年多病,身子已入了大半黄土。我常打电话过去询问病情,母亲的态度一如往常,她说生死是人所不能掌握的事情,就像晴天和雨天,天气预报总是不准的。我往往就此沉默下去,生死虽不可强行更改,但那并不意味着就有“上帝”在冥冥中掌管一切。看到这儿,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不信神的。倘若这世间当真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神,却以战争、洪水、灾难来约束他的信徒,威胁那些不信仰他的人,像奴隶一样使人丧失独立思考的大脑,这和圣经中暴政的大希律王何异?很多人皈依宗教,大都逃不过对虚无的畏惧,对未知的畏惧,对生死的畏惧。但我们还是希望,有一天人类可以洞悉“为何而生,为何而死”,而不是逃避。
龙应台——生命的虚无
龙应台先生在《目送》散文集中反复提到“对生命透彻的领悟”。比如开篇代序中引用了王阳明的一段话: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整本书尽管是乐观的基调,细细读来其中却透着几分“生命终将归于虚无”的意思。坦诚的来讲我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倘若我现在就认同生命就是一团虚无,那么我决计不会像龙应台先生一般了解此点后依旧去热爱万物生灵。先生的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透彻,而我现在将生命定义为虚无,那么可能会旋即坠入“丧”的状态。这就好比你看着一盘八珍玉食,但突然有人告诉你说它是假的,是橡皮胶做的模具。所以其实并不是想要竭力否定龙应台先生的观点。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我的一贯认同可能恰是对生与死的敷衍,是极度不负责任的。
陈述了这么多关于生死的观点,最终谁对谁错,诸君或可自行考量一番。人不会在快乐的时候去思考生命的意义,只有在悲伤时,遭遇挫折时,才会沉思“我,到底为什么而活?”这个问题。几千年来无人能给出肯定的答案,本文的开头也说,以上种种都不过臆测。我们不必因此痛苦什么,更不必逃避。生命到底以什么姿态存在于真实,或是存在于虚无,都是切实存在的,“生与死是什么?”这是大家永恒思考的问题,至于“怎么对待生与死”,当你行走的脚印越来越深,无暇畏惧生死的时候,对待二者的方式也就自在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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