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日,晴。
机缘巧合,有幸读到一本有关绿化的书,第一章直入主题,叙述的是植物的呼吸,营养的输送。我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植物看作是与动物一样的生物了,并且一直喜欢着它们安静地活在尘世里,安静地发芽,静默开花,执拗地结着果实,义无反顾地繁衍,而其中的细节,一直知之甚少。
这世界,若你喜欢,总会安排你遇见,不迟,不早,当你想要的时候,不偏不倚出现在你眼前,只要你的心足够安静足够淡泊,足够欢喜,像一株从不张扬的植物。
我好象已经看到了答案,植物是有话语的,它们从不吝惜着说话,忙碌的我们总是没来得及静下心来聆听,哪怕黄色山墙后,日渐幽深悠远的钟声,和树上的藤萝野菇青苔。
我们终究没明白,一棵树是如何象辉煌的寺庙一样,活过百年千年,依旧苍翠着不肯老去,而我们,只会用砖瓦砌成院墙,精巧地做出圆形的门,写上禅意的问泉两字,以为真的可以问出些什么来?
比如问一朵洁白的茶花,它的花蕊为何是诱人的金黄?这样更能诱惑到长翅膀的昆虫?那一串白色的无名小花,我用文明世界里高科技的手机摄像头,1200像素,花很长的时间用手指按着定焦,拍出它们悠柔模样,它们,能诱惑到长着上百万只眼睛的昆虫吗?它们定格成生命模样,因为水、氧气、二氧化碳、氮磷钾、温度、湿度、阳光、各种微量原素?季风、土壤的松紧等等等等,其中的各种曲折,它们从来都隐忍着,不发一言。
那堵黄墙背后,也有些许隐忍,却在深夜的黄昏里,早早将大门紧闭。
而我是那个喜欢踮着脚尖好奇的人,总希望看到因与果,即使这些东西,和我并不相干。
我总是会俯身观望那些植物,像是要探询它们的呼吸。
然后让我遇见一本书,原来还是有很多人在探究植物的语言,怎么生?如何死?
这样真好,答案在这些用符号串联起来的文字里,我可以从从容容翻阅,从容地走过兴福寺前那条寂静山路,和路边,认识或不认识的野花,遮掩天空的浓荫。
人间最好的盛宴,或许也就是一株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