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写给我们的第30篇日记
2019年7月7日 星期日
中雨
距离2020年6月6日还有334日
雨像伤心人的泪,密集地砸落在伞上,噼里啪啦里全是哀叹。我提着饭盒顶着风雨匆匆走向学校食堂,距离你下早自习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刚刚够我走到食堂,排队打饭,再小跑着提着饭盒走进办公室。这个时候,广播里恰好说着一句让教室内的你和教室外的我都开心的话:“高三年级下课!”
路上的积水不时地往鞋里钻,风却调皮地想掀开我的伞,大约是想看看伞下人是不是曾经那个忧郁感伤的姑娘。
我压低了伞面,把头深深地埋在伞中央,打定主意不让风和雨看到我的面孔和抿着嘴的倔强。没有阳光的日子里,逗风逗雨玩,何尝不是一种小清欢?
不知道从何时起,生活里出现的那些冷寂的,苦恼的,让人不开心的事儿,只会在面对的那一刻让人有一点不畅快,但只要一走出来,很快就都幻化作了生活的背景。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和解的自己。就像这个雨天的早上,我离开了家,心情就不再灰暗。这一点,我对自己由衷的满意。
儿子,你是跳进我的办公室的,这个动作让我的身体仿佛也一下轻盈起来。我忙着给你剥鸡蛋,把面赶紧再挑一下,然后从温水瓶里倒出开水晾好半杯。
你一边坐下来一边说:“妈,今天下雨,你打伞了吗?”我一边应着,一边看你大口地吃饭。
“妈,早上尽量不要外出,天冷,要穿暖和点。”你离开时叮嘱我。
而我正在临窗听雨,赏那株满身是刺的仙人球静静开出的黄花,是那种略带娇艳和妩媚的黄色小花,很难得的模样。
我微微笑着点点头。
轻轻抚摸仙人球,我以为我的温柔足让自己不受伤,但随着“哎哟!”一声,我的指肚上出现了血点。
放进口中吮一下,我想,有些伤害,不是有意而为,不过是积习和秉性如此。即便我们懂得这一点,受伤的时候,还是会痛,会难过,会哀叹。
“什么都是生活赋予的,有时候,仅仅是全盘接纳,就是一种考验。”就像这个雨天里隐隐发疼的腿,还有胸口上那道硬硬的伤疤,都在阴阴不怀好意地敲打着我的神经,提醒着我那些风雨相伴的过往。
“痛而不言”和“笑而不语”,是这个早上我突然领悟的两个词。之所以“不言”和“不语”,不是因为不值的一说,恰恰相反,是因为某些感触已至我们内心的深处,言语就变得苍白和轻飘起来,实在不足以说出其中滋味的一二。
记得李宗盛曾动情地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 人生已是太匆匆,那还是让明天好好继续!我笑对着面前的仙人球,对它对自己轻轻吐出这一句
办公室里,祁老师和小赵正在投入地练习我教给她们的“哈哈大笑功”,我看着扭动大笑的她们,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来吧,让我也加入她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