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是江南一带的大都城,也是去往东境的必经之地,每天来往的商人车队络绎不绝,甚至有邻国之人在此居住。城里的建筑也没个流派,不似帝都房屋皆红墙青瓦,鳞次栉比,规章有度。也正是因为如此,邺城才会成为伽蓝帝国经贸最为繁荣昌盛的大都,兼容并包,万象具纳正是邺城的风格。如此邺城才禁止一切恣意闹事之人,无论身份何等尊贵。
溯光几人风尘仆仆的赶着路,穿过前方的六石峡谷再行五六里路便到了,这一路畅通无阻,但溯光总觉得这一路太过顺利,眼看邺城尽在此前,却有莫名的危机四伏之感,不由得紧张起来。溯光回头望去,这些弟兄虽个个灰头土脑,但个个脸上却洋溢着逃亡劫后余生的舒心与畅快。溯光看着不忍,可又不能前功尽弃,于是勒了勒马头,停下说道:“前方穿过六石峡谷便到了邺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鼓作气到邺城。”
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眯了一口酒,把酒葫芦揣到怀里,眯着浑黄的眼睛的说道:“统领,到了邺城可给赵天小子娶个花姑娘?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啊哈哈哈。”
溯光摸了摸下巴略硬的胡子,也笑了笑,大声说道:“如若双方中意,我就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赵天挠头红着脸,左右不是,对着中年人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自己想婆娘还见不得别人没有,哪天我把你酒全部偷了喝个干净。”
中年男子刘芳指着赵天的鼻子骂道:“臭小子,敢偷我的酒,我不打断你的腿。”
一队人马慢慢的靠近六石峡谷,峡谷两旁的树木蓊蓊郁郁,挡住了这几日有些灼热的太阳。一进入阴郁的峡谷下,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一时间没适应这么阴凉,不过这凉爽的峡谷倒是让一行人爽快了不少。溯光看着两旁的树丛,厉声说道:“都给我注意两旁,走快点。”
“好嘞!”
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到了峡谷的出口,远远望去邺城的轮廓隐约可见,一颗悬着的心也松了不少。
出了阴凉的峡谷,顿时阳光直射,亮的有些晃眼,一行人都有些不习惯,用手遮着眼睛。这时,突然嗖嗖的声音从身后的树丛里密密麻麻的射过来,如骤雨一般,轰然而至。
溯光暗道不好,有人利用这阴暗交际间的空挡突袭,来了个猝不及防,且刚出峡谷,众人的提防之心也减弱了不少。顿时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声,马瞬间被射成马蜂窝,倒地不起。溯光挥剑挡住射向自己的几支冷箭,大声吼道:“向马车靠拢,死守马车!”
众人皆举剑靠拢,但剑雨实在过于密集,没过一会就有人被射中,瞬间成了筛子。溯光立即上前一剑斩断马绳,嘶声力竭喊道:“走,把马车推出去!快!”
“嗖!”一根箭射中了刘芳的小腿,刘芳吃痛,跪在了地上,用剑撑着身子挡住车轴。没有利剑的格挡,又一支直插后背,把刘芳钉在车上。
刘芳战战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酒葫芦,张着嘴,对着赵天说着什么,但血沫不断地涌了出来,堵住了喉咙,呢喃不清。赵天跪下身,斩断了另一支逼近的利箭,张着嘴,红着眼睛看着刘芳。刘芳把酒葫芦往赵天身上塞了塞便倒下了。
马车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溯光和赵天,溯光拽着赵天的身子把他甩进了马车,斩断几支飞箭,推着马车向前跑。
背后的箭群铺天盖地,如滚滚乌云,只等着在这马车上方下一场大雨。
溯光弃了剑,双手推着马车,见箭雨逼近,一掌拍飞马车,箭雨如约而至,咚咚咚如案板剁肉一般,把溯光扎的密密麻麻,轰的一声,被钉死在地上,后背犹如刺猬一般,全是箭。
马车被拍飞两仗远,赵天立即跳下马车,看着倒在地上的溯光,悲愤欲绝,几欲作呕,对着长天大吼,推着马车往邺城跑去,颈上挂着的酒葫芦摇摇晃晃。
马车里,云梨哭晕在云汤身上,云鸿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邺城,云汤的脸被穿入马车的利箭划拨,鲜红的血沿着脸颊流到下颌,面部狰狞的咬着胳膊低声嘶吼。终于忍不住痛哭,大喊道:“哥!为什么!我们都是伽蓝人啊!我们不都是伽蓝人么......”
云鸿望着赵天颈上的葫芦一言不语。
邺城的城门很高,古老的城门上尽是坑坑洼洼,刀痕剑迹,墙角阴暗的角落里长了些许绿色的青苔。
年轻的城卫今天是第一天站岗,抚摸着城门上的斑驳的剑痕心中澎湃不已,脑海中尽是那些刀光剑影的场面。他觉得自己哪天也会遇见,这般想着突然间他看到远处一辆马车慢悠悠过来了,马车是倒着的过来的,车身全是箭矢与暗红的血,在暖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年轻的城卫有些紧张,这种感觉随着马车的靠近越来越强烈,今天是第一天执勤,可不能出了乱子,马车终于是到了城门前,他松了口气,可看着车上的血与箭,身体又突然紧绷起来,结结巴巴说道:“你...车里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没有人回应,马车停了下来,他走到后面,砰地一声,浑身是血的青年人倒在地上。
精彩故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