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风奇,一个永生不死的家伙,没用病痛,没有衰老。
呵,是不是很羡慕,不要羡慕,因为我将用我的故事来告诉你们永生不死其实是一种诅咒。
五千年前,黄帝与蚩尤大战,最终蚩尤部落大败,黄帝统一了中原部落。而我是蚩尤直系部族的人,身体上流淌着蚩尤战神的血,我也为此而感到非常自豪骄傲,奈何,在那场历史大战中我们部族败落了,败得一塌糊涂,蚩尤族即将消逝在这世间。
那时的我是部族大祭司身边的徒弟之一,一共有四位祭徒,我们一直守护着一杆权杖,但是我包括另外三位祭徒都没有真的见过哪敢权杖的真面目,它一直被大祭司用兽皮包裹着。
大战之后大祭司和我们成了遗存者,我们一直在逃亡之中,就是为了守护那杆权杖,大祭司说过一句话:“我们终将回来,带着蚩尤族的荣耀回归,即使千年万年。”
我们忠诚于蚩尤,也忠诚于大祭司,听到已经如风中残烛的蚩尤族居然还有荣耀复归的一天,我们就热血澎湃,拼命保护,一路逃亡。
黄帝部族也没有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在一路被追赶之下不知不觉来到了大戈壁滩,来到了大沙漠之中,在那时那里就是一片死亡之地,我们没有再受到追杀,但是我们却迷失在了沙漠之中。
我们很迷茫,但是大祭司却好像很满意,他对着我们说到:“太阳就是我们的信仰,我们朝着太阳的方向一直走,太阳会指引我们到我们该去的地方。”
我顺着大祭司的手看了一眼,刺眼又灼热的太阳,我有些硬涩的咽了一口,本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我和另外三位祭徒对了一眼,各自默契的向着太阳的方向开始行走。
一直在走着,凭借着我们强大的血脉支撑着,日升就走,日落就息,直到日升日落了十次,我们终于绝望了,我们瘫坐在一个峰头,舔舐着干裂的不成样子的嘴唇,用着近乎死寂的眼神看着虽然同样狼狈不堪但是依然在笑的大祭司,我有点开始怀疑最初的那份坚持了。
慢慢的,日头来到了天空的正当中,正好在我们的头顶,大祭司猛然的跃起,站在被我们四人围坐的中央,将手中的权杖搞搞举起对向太阳,扯掉厚厚的兽皮露出了权杖的真面目,我眼睛一亮好奇的盯着权杖,一杆藤枝绕成的权杖顶部有一颗硕大的晶莹的透明宝珠。
藤杖上的宝珠在太阳的猛烈照射下变得金光灿灿,并在宝珠内部慢慢燃起了一团火焰,大祭司看到火焰一起立马将高高举起的藤杖重重的插入脚下的沙中,杖子没有插进很深,只听见一声“邦”,藤杖定在了那儿,然后就看见大祭司跪坐下来身体趴在权杖前就不动了。
我们满怀期待的跪着等待着大祭司给我们带来好消息,我们略微急促的喘息着,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我们的呼吸渐渐平稳,内心也慢慢的趋于失落乃至绝望,本来跪着的身体又瘫坐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却有了异动,我们听到了流沙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我回头一看四周,发现大概以权杖为中心5米半径的沙子开始慢慢向下塌陷,一直塌陷到我们所围坐的屁股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石柱,为什么说是石柱子呢,因为向下看去我们所坐着的就是一根笔直的柱子直通深渊底部,沙子塌陷下去的地方深不可见一片漆黑,而权杖就插在是柱子台面上的中心。
我们有些喜悦又有些害怕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缓缓的站起身来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拔出权杖,向着深渊一指:“神圣的太阳为我们指引了生路,我们走。”
这哪是什么生路,明明是万丈深渊,这怎么下去,我的内心有了一些诽怨,其他三人应该与我一样。
但当我们跟着大祭司来到边缘,却发现石柱上出现了阶梯,绕着它一圈一圈的一直往下,我不禁有点尴尬又有点惊喜。
于是乎我们开始往下走,当我们走下大概不到20米,头顶的空洞开始闭合,彻底遮盖了阳光,这时候我们知道我们再没有退路了,不禁有了一丝担心和惶恐。
幸好,大祭司手中的权杖宝珠中亮着浓烈的火焰,还散发着热度,我们借助这宝珠发出的光继续向下走着。
走着,走着,走着,就这么一直走着,在黑暗当中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走了几个日夜,只知道腿越走越软,心越走越凉。
大祭司一言不发,我感觉他的眼中并没有我们这四个祭徒,他就像个被绳子牵引的木偶只是他的眼神却始终透露着期望的光芒。我只能认为他的信仰和虔诚已经超越了一切让他无所畏惧了。
可我们不是大祭司,我们只是只有20几岁的祭徒,我们可能有一腔热血,但是可能早已在这一路上消耗殆尽了。
我又有点绝望了,我感觉这是一个牢笼,永无止境,我们被困在这儿了,我相信其他三位也是一样,否则其中一位较为暴躁的火奇祭徒就不会忍受不了直接跳下深渊。
我们还来不及反应,却是听到了沉闷短促的一声“砰”紧接着听到“哎哟”一声痛叫。
我们剩下的三人相互疑惑的看了一下,然后就立马了解了露出了笑容。
“诶?我还活着?我到底了?哈哈哈哈,喂喂喂,你们快下来,我已经到底了。”火奇在下面开心的喊叫着。
剧情就是这么的相似,每当你快绝望的时候,你就迎来了曙光。
听到他的喊叫,我们二话不说纷纷一跃跳了下去
“哎哟”,“哎哟”,“哎哟”
其实还是挺高的,但是比起绝望的走阶梯而言,这点痛简直是太阳的恩赐。
“老师老师,你快跳下来啊,我们都到底了”另一个祭徒山奇冲着还在上面走着的老师喊着。
但是老师没有回应我们,也没有跳下来,我们静静的等了不一会儿,发现大祭司已经慢慢的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纷纷难以置信的跑到老师走来的地方,才发现原来阶梯也已经已经快到底了。
我们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就跟上了老师继续走着,老师就是唯一的光源和中心。但是这次并没有走多久,只走了不一会儿,老师就停下了。
“路走到这里也就到了尽头了,我们到了我们该到的地方了”大祭司说道
“老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最年幼的祭徒林奇问出了我们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里就是能让我门蚩尤一族复兴的秘地,我们将在这里等待着蚩尤战神的回归”大祭司缓缓吐出了令我们震惊的话。
“什么!蚩尤族长竟然可以复活?”
“真的么,我们只要在这儿等着就可以等到蚩尤战神的回归么?”
“对啊,有没有什么条件和需要我们做的么?”
火山林三人纷纷问道。
“有!”大祭司说罢,一挥权杖,整个地底空间亮了起来,四周的石台上点亮了火焰,后又将权杖掷向前方,而我们身前不远处缓缓的升起一格格阶梯,在阶梯上出现了一个王座,权杖就插在王座之上。
我们跟随大祭司来到王座前,王座上有五个杯子,杯子里竟然有液体而且没有沾染一丝灰尘显得异常纯净。
“知道这是什么吗?”大祭司举起一杯对我们说道
我们摇摇头
大祭司有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是蚩尤战神的出生地,他在此自封为战神无惧世间一切敌,而这杯中物就是他留下的伴生天水,可让饮者永生不死。”
“这…”我们都木楞了。
但随即我们就都忍不住的咧开了嘴,毫无疑问这是我们这一路走来听到的最好,不,是这一生听到的最让热血沸腾,血脉喷张的事情了。
早已被这一路折磨的身心疲惫的我们面对如此诱惑,眼睛瞬间精光,准备立马一饮而尽,但大祭司拦下了我们,说道:“要有效果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火奇很急切的问道
“是蚩尤血脉”
“我们不就是蚩尤血脉么,那还担心什么,是往这杯子里滴血么”林奇惊喜的问道
大祭司点点头
他们三人一看确认就迫不及待的咬破了自己的手往杯子里滴了自己的血。
但我没有,他们因为太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大祭司的一些细微的表情,要不是我犹豫着“怎么能不痛就弄出自己的血”的时候看了大祭司一眼我也许会和他们一样兴奋激动。
大祭司一直稳如泰山的脸在他们滴血的时候瞬间扭曲的笑了一下,让我也是瞬间如坠冰窖。
但大祭司马上就恢复了,然后也看了我,我躲过了他的眼神佯装咬手指,他好像并没有怀疑我有没有真的滴下血过就自顾自的滴下了自己的血。
大祭司举杯,我们五人一饮而尽。
很快,我看见火山林三人纷纷倒下,而我也顺势配合倒下,大祭司也有些踉跄起来,可能是因为他是大祭司所以他还没有倒下。
大祭司看着我们尸体说道:“我没有骗你们,这天水确实能永生,但我们喝了伴生天水的肉身没有用,大帝需要我们五人的灵魂,需要我们的灵魂滋养他千年万年。”
我眯着眼看到了火山林三人身体中有淡蓝色的物体飘出,很轻盈透明,我仔细一看发现那物体居然和火山林他们三人长得一样!
大祭司仰天哭泣;“对不起,你们是蚩尤的血脉,你们得为我们蚩尤一族的复兴而牺牲,能让蚩尤大帝重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这是大帝早就准备好的以防不测,我会与你们一同归附大帝神魂当中,这是荣耀!”
大祭司已经瘫坐下,想来他也坚持不住了,不过这时他也注意到了我的身体里迟迟没有飘出我的灵魂。
“怎么回事?”大祭司向我艰难的爬过来
我一想大事不妙,等不到他死去了,我就以我此生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奔跑。
“你!你。。。你这个叛徒,你欺骗了我,你叛逆了蚩尤部落,叛逆了大帝!”我听见大祭司在我身后喘着粗气骂着我
这时候了我也顾不了什么往日的尊重了:“我叛逆你个鬼,你想老子死,做梦!”
“我要诅咒你,我要以蚩尤的名义诅咒你永生受折磨,永生活在痛苦之中!”
之后我听见大祭司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身后,但我依然在拼命的奔跑,我内心很恐惧,我回过头来看过一眼,我看到那颗硕大的火焰宝珠自主吞噬了火山林的灵魂,想来待会儿也会吞噬大祭司的,而现在少了我一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突然我感觉到整个地面和四周在剧烈的抖动,好像随时要再次塌陷,我没办法只能沿原路返回,我在阶梯四肢并用疯狂向上跑,因为我发现我身后的阶梯在不断的塌落,我知道我不能停,但是我又记得我们下来时走了很久很久,而且那出口被封了。
我内心非常恐惧和绝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人生永远就是这样相似,在你绝望的时候上天会给予你恩赐。
我看到了亮光,我发现我已经快要跑到出口了,上来的路貌似比下去的时候短多了,而那个出口也塌落了,我变得异常兴奋,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逃出去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令我欣喜若狂的事情,那就是我无论怎么样都死不了也不会变老。我不吃不喝不会死,我拿刀砍我自己伤口会在瞬间愈合,拿火烤也不会感觉到疼痛,甚至用长剑贯穿心脏我也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一直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于是我开始了疯狂的享受自己永生不死的好处,建立自己的部落,建立属于自己的权势,让自己成为了部落图腾。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我越来越觉得无知无感无趣,没有知觉没有感觉,一百年,一千年,我变得越来越痛苦,我吃东西没有感觉,我喝酒没有感觉,我拥有金钱但我感受不到喜悦我只能假笑,我拥有不了爱情,因为我心不会动了也不会痛了。
我知道,我确实得到了永生,但我也被大祭司诅咒了,诅咒真的生效了。
但我不甘心,我疯狂的去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我收容无数美女疯狂虐待和折辱他们,我残杀生灵,虐杀幼童,我甚至一个人屠了一座城,但这一切都无法在我心里和生理留下丝毫感觉,但我依然不停的做着变态的事,可能只是为了以此向人和自己证明还活着,我还活着!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我越活越苟且,越活越麻木,我曾在昆仑雪山定顶枯坐了五百年,我希望能悟出点什么来改变我的身体,但那五百年毫无意味,在那儿坐一百年对我来说就是一瞬间,我已经慢慢的对时间也失去了感觉。
一开始我生活在人群中,因为我不会变老我只能每过二十年就换一个地方驻足,到最后我只能逃离了人群,我一个人进入了山林中成为了一头没有感觉的禽兽,我已经不像个人了,但我已经渐渐失去了身为人的这个意识。
有一天在山林中,我看到了一头大着肚子的母老虎被一群野狼围着,狼群一开始还有点畏缩毕竟面对的是一头老虎,但狼群是聪明的它们知道人多势众的道理更何况母老虎还怀着孩子,狼群不在畏缩围上去攻击母老虎,母老虎有心反抗但奈何狼太多她根本应付不过来,没多久就死在了狼群的围攻撕咬下。狼群啃食着母老虎的血肉,用爪子剖开肚皮发现里面还有几个肉团,狼群连着肉团一并啃食着。
我就坐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我依然毫无感觉,但我并没有离开,就在这时从远处一跃而来了一头巨大的公老虎,大老虎身形庞大一声咆哮震的山林震动,狼群被惊吓到了不自觉的聚拢到了一起,但虽然眼前的老虎比那头母老虎威慑力大很多,但它们依然觉得它们有着数量优势,于是它们鼓足勇气龇牙咧嘴的群冲向大老虎,它们的内心一定以为它们必胜。
但事实是他们低估了那头山林之王,它是一头快成精的老虎不能以常理论之,一群野狼被老虎以极其残暴的手段撕碎,没有留下一只活狼。
然而老虎没有吃它们,甚至把粘在自己嘴边的血肉吐了干净,它嫌弃它们,不,它厌恶憎恨它们,因为它们杀了它的妻子。
公老虎极其缓慢的走到母老虎的尸体旁,趴下用舌头舔了舔母老虎的鼻子然后用头蹭了蹭母老虎的耳朵,它看了一眼母老虎腹下的那几个即将出生的幼虎,然后仰天一声长啸,这一幕我都看在眼里,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紧接着我看到这头山林之王向着我猛烈的冲来,我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它的眼睛在看着我,一瞬间我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我就从树上被震了下来,那头山林之王撞死了,我就摔在他的脸前,近在咫尺,我与它四目相望,我看见了它的眼下有两道泪痕。
就在这一刻我的灵魂如遭雷击,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一头禽兽也能拥有爱和亲情,也能感受到痛苦并且能为了爱而自杀,而我却什么都感受不到,我连它们都不如,我没有一个可以爱的,可以让我为之去死的,我觉得我好痛苦。
我与那死老虎四目相对,我突然觉得有东西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了,突然我觉得好累好累,我好想永远的闭上眼睛,但我觉得好欣慰。
或许,我终于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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