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在《海外党》文友群里看到主编真真分享的一个信息,第二天星期六4月1日有一个“美国西北华文笔会”。
第一眼看见应该是有一点点心动,去?应该是不会去。但我还是把信息转给了女儿,问这是哪里,女儿说是西雅图,这个时间可以,我们可以送你去。我说不去了吧,十几岁时参加过笔会,女儿让我再想想。
星期五晚饭的时候,我说我明天去不去,你们两个帮我想,我不是很想去。女婿小牛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女儿告诉了他,问他第二天能不能送,女儿不敢开高速。小牛合计了一下,说送到后他在西雅图看电影,马上就定下他可以送,他喜欢看电影。女儿则带小娃另外活动。我犹犹豫豫的,小牛说那是一个华人自助餐厅,中饭应该就在那里自助餐了。正在吃饭的大娃听到自助餐马上睁大了眼睛,极有兴趣。我问:“你想去?”爱咪点点头。这样我才定下来去。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小县城,十六七岁豆蔻年华,我已经工作了,我们几个文学青年每天晚上下班后都聚在我和一位同事的宿舍里,谈散文、诗歌、歌词和小说。我们不定期出刊物,取名《初荷》,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思。请做文秘工作的朋友为我们打字,咔哒咔哒的铅字,油印,然后订书机装订成册。读者就是我们自己,偶尔也通过熟人呈送一本当地的作家名人,请指正之类。那样的青春很怀念。
明天的笔会也必然充满生机活力,浪漫和梦想的激情,有很多的年轻人自由奔放侃侃而谈,宽敞明亮的餐厅一定欢声笑语。还在犹豫中的我,劝说自己去感受一下挺好的,就算是为爱咪的自助餐也非常值得此行。我和女儿还调侃说,从中国来西雅图参加笔会,也是国际论坛了。
第二天,小牛送我们到达时正好十一点。参会的人正在登记中,工作人员拿出名册问我是哪一位,我说没有报过名。我写了自己的名字贴在衣服上,工作人员说我们只要填一个人就可以了,但爱咪写了自己的小名贴衣服上。
这个餐厅有些老旧,三张长方形的桌子拼接着,摆成一排排的,椅子都有些破损,房子的层高比较低,窗帘也只打开一点点。感觉有些沉闷压抑。我和爱咪找了稍往后的坐下,悄悄对爱咪说:“我想象中的不是这样的。”爱咪说她想的也不是这样。我估计爱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抬眼看去前几排和对面,很多都是白头发,绝大部分是年龄大的人,年轻人好像只有两三个。听着沈乔生老师娓娓道来讲文学创作,我倒是蛮听得进的。原来今天也是“美国西北华文笔会”成立四周年并理事会换届的日子。爱咪听不懂,玩手表给娃娃变各种发型。
今天有两三位新入会的成员,秘书长让他们上去介绍一下自己,让我也上去讲一下,我说我不是会员,秘书长说没关系的。
我说今天参加笔会是非常偶然的,十六七岁开始一群文学青年天天聊文学谈人生,日子过的很有趣。二十岁前参加过笔会,之后再也没参加过,而且也很少写东西了,甚至有几十年停笔不写。时隔四十多年后再次参加笔会,是带着我十岁的外孙女,真的很感慨很有意义
坐着的笔友望向爱咪,并用很有兴趣和老朋友般的眼神与我互动,我受到一张张发自内心笑容的鼓舞,突然觉得大家心扉向我打开了,我也向他们打开了。我接着说,今天到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而你们彼此之间是熟悉的,我是陌生人,但我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坐的近的与我拉了手,他们中有公司职员、家庭主妇、医生、专业作家,很多都是已退休的年龄,但不管是年轻还是年长,心中都有一份执着和热爱,对文学。
从年少时的小县城,如今的西雅图,可以离开几十年,但终于放不下的是写作,我心中永远梦想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