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雪呢,把这个城市遗忘了吧。印象中北京真正的大雪是2003年的那场雪,仿佛要把非典深深地掩埋。前几年,人们还经常谈论说预报过几天有一场小雪,谁知道能不能下呢。今年似乎再也没有人谈论这个话题,在这个北方的城市,不下雪似乎已经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没有人再诧异,甚至没有人再记得北京的冬天是应该有雪的
小时候的冬天,一觉醒来一推门,白茫茫的一片,那么晶莹剔透,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屋檐上挂着冰凌,小孩子会掰下来吃,没有人呵斥说不卫生不能吃。鸡在雪地上刨食,咕咕叫着,麻雀叽叽喳喳,母亲有一次用筐支撑起来拴一个绳子,我和两个妹妹屏住呼吸,等到有麻雀进去,迅速拉绳,几次以后,一只可怜的麻雀落网了,母亲给我们烤了,内心一直可怜那只麻雀,什么味道也没有尝出来。
然后各种扫雪堆雪人,那时候水平有限,从来没有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雪人来,红萝卜做鼻子,四不像的样子,如果是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雪人会一个冬天都不化,就一直那么斜眼看着你,仿佛在和你对话。
泥泞的乡间小路,由于雪的覆盖,变成了白茫茫的,到处有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打雪仗,脖子里经常撒满了雪,冰凉冰凉的。回家免不了大人一番痛斥,把棉袄脱了,火上烤烤,有一种什么熟了的味道飘过来。
及至上了初中,赶上哪个返校的周末下雪,那注定是一场艰难的路程,大雪埋到膝盖,现在想想可能因为自己太矮小。一不小心可能掉到旁边沟里去。在学校如果赶上集体扫雪,青涩的自己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却使劲掩饰以做到不动声色。
北京十几年的无雪或者少雪,已经淡忘了下雪的场景,想起来还是年少时的鹅毛大雪,那挂在屋檐上的冰凌,白茫茫一望无际的田野,那觅食的小鸟,咕咕叫着在雪地上用细细的脚画图的小鸡,还有那傍晚袅袅的炊烟。
这一刻,恍惚中又见大雪,又见扎着长长的马尾辫的自己和两个忽闪着大眼睛的妹妹,躲在屋里,屏住呼吸,看着院子里飞舞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