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阴天,下雨,降温了,他的山里下雪了。
每天早上在去吃饭和教室的路上,晚上很晚回寝室的路上瑟瑟发抖,走一步一个习惯性的抖,无疑是为了附和这阴冷的天气,一种深秋的错觉,好在还知道这是错觉,说明我并不是不是一个专业的生活资深智障。
阴天容易让人犯懒,蜗居。骨子里深爱着这个狗屁理论,有了更多借口躺在床上伸伸慵懒的腰,可惜了更多的大好时光。晃过神来的时候,哦,生活不只眼下的床,还有心里的门和窗。
借口是人自残的枪支之一,于是我对着借口开了枪。它在苟延残喘,但是我不确定能不能让它再无生还。
我背上了朋友都骂它骚气的双肩包,来到了教室,开学后没有了固定选择的教室,经常刚刚坐下就被来上课的学生赶跑,轮流换教室已经没有脾气了,室友告诉我她们双学位晚上马上就换阵地了我可以继续选择我的405,可我还要等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突然发现我哪有那么多七天可以等啊。就是这一个又一个的七天,都让我开始觉得惶恐,或许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从前浪费四个七天都觉得没毛病,现在丢掉一个七天都像是没有了命。
没办法,欠下的账总是要还的。物理学的能量守恒,力的相互作用,活生生的都体现在人类的世界里。你们看,我们生活的地方多么的奇妙。
这奇妙感爬进我身体后我开始认输,不是对生活,是对还账,以前也总是鼓吹着我得还欠下的账啊,不觉明理,说着说着就说到变成了脸上写满沧桑的老学姐。老学姐也不知道他们不到三年都经历了什么,而是突然增加了沉重感,这种沉重感让她们觉得走每一步都很困难,当这种感受侵袭到我的时候开始我是反抗的,很明显无用无果,然后我开始去观察每一张脸,当你看到别人跟你一样痛苦是不是开始有点安全感。后来安全感没有支撑我几天,因为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能够满足的只是一时的欲望,作为有手有脚有大脑的元谋人进化而来的生物,是不是应该变得更聪明一点,至少应该更有脑子一点。长脑子这件事情是在一瞬间汹涌而来。
二
她过生日那天我要写下五年后的自己的时候,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更蠢的蠢货,总是觉得梦想很多的我竟然描绘不出五年后我的生活轮廓,空白,词穷,只剩下白茫茫的脑浆子在火辣辣的翻滚,我顿了,可能也是怕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想五年后我想变成什么样子,似乎我一直在努力的拒绝让法语进入我的未来生活,因为我清楚以现在的我很难通过这条路走上所谓的“大富大贵”,我也不敢说出我要考研这件事情,而让它深深压在心底。尽管一直异想天开我想要只有一支笔和一个脑子的生活,甚至幻想过伯乐拿着我码的字拍桌子而起的画面,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也畏缩了,似乎心里比每个看好我能写出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文字的人更明白,我不行。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行,那也是要磨砺和付出与失去很多。从来都不是几年前活在那么多青年作家的生活里那样天真和简单,我曾经在某一刻突然明白那些作家是熬过多少通宵,拒绝过多少次,流过多少血,被嘲笑过多少次,默默地扎根了多久……才开始将自己的生活和思想被读者接受,那段时间我开始丢掉了那点天真。反观自己才读过几本书,走过几里路,就想熠熠生辉,那人生岂不是太简单了。那几日像是处在十字路口的蚂蚁,不知道爬向哪个方向不会被路人和汽车碾死。
选路——这个想法伴随了我两三天后,在我没有做出判断之前,有一天我拿着笔突然我遇到了二十多年没有见过的我自己,第一次。灵魂上的我批判了生活中的我,灵魂用温柔血淋淋的杀死了生活,再也不用担心另外一个我到处乱跑找不到家,精神分裂妄想症被治愈了,从此这个宇宙中只有一个我。
三
一切真相大白,我承认我不是想要选择一条未来的路,是我怂,怕吃苦,怕付出,怕努力,所以逃避借口来选择认为别的路或许会比考研或者法语这条路简单而纠结矛盾,是我觉得自己的实力太薄弱而没有勇气去增加地基变成高楼大厦,说到底我就是怕自己努力了没有结果,怕失望,怕付出不会有回报。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不是有了铠甲也不是变得坚强,而是更加懂得了老话讲“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如果你不去试一下,如果你不去拼一下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到底行不行。连尝试都不敢,在开头就放弃了,很明显,不管是做什么结果都是失败或者庸庸碌碌一辈子。
一个人从小就有梦想,在她看到梦想和现实的差距,真正彻悟了梦想和行动的关系却需要曲曲折折,跌跌撞撞十几年。可能只有我这类人走通了这个迷宫才能这么费劲吧。不过,现在的彻悟让我爱上了踏实这件事情。
四
行动都是一点一滴的,二十一天养成习惯也是真实的,于是重拾日记的生活,享受每天有读书笔记的日子,早晨的哪怕十分钟的早读,入睡前的每一天学习打卡,上课逼着自己不走神,自习的时候尽量让每一秒都变得有价值,然后也增加了对新闻的热爱,对听法语的欢迎……最重要的是对努力的接受,和想要吃苦逼一逼自己的欲望。
我无法拒绝生活中那么多励志的标榜,那些都告诉了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苦,她已经是一个大学老师,仍旧在每天早上早读听新闻,尽管是早到教室十分钟她也像个学生拿出书来读,听到她磁性的发音仿佛看到了她背后支撑起来的是什么。她上班开的奔驰和宝马,拿着iphone和三星高端,用着奢侈的包,大家似乎一无例外的认为她有一个殷实的家庭背景,有的时候我反而想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连生的好的人都那么努力的改变自己,那么普通的我们不努力的理由是什么呢。谢谢大洋让我看到的光。
不由自主想到了在光华路上远远看到过一个六七十的老奶奶,拖着旧式的三轮车,车上坐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载着满满一车的破烂,艰难的在路边推着,东张西望。那一刻我被触动了,抓拍了下来。难道那个小姑娘不正是上幼儿园的年龄吗,我仿佛以另外一种方式知道了,如果你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别抱怨,这个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人比你更辛苦的活着,而且他们依然热爱生活。
五
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我们。一个身体上的我们,一个思想上的我们,对我而言,思想上的我总是跑的太快以至于身体上的我追不上。当思想和身体频率保持一致的时候,当你发现你在成熟这条路上一步一步走而没有了急躁的时候,当你开始专注于用心付出而不对努力转变成多少量化情有独钟,不再把努力挂在嘴边,当专注变成生活的常态,并且能够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一点一滴的变化,这才开始真正长大。吃饱饭到拉出屎还需要一段时间呢,更何况人类前进的过程。
说了这么多,我也挺渴了,喝口水还有被呛着的时候,起起伏伏才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