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舅的故事
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二舅火了,与其说他火了不如说是阐述二舅的up主火了,作者以后现代轻松俏皮的语言简述了二舅的故事。
其实也就是小人物流水账,“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飘尘”。人物太小场景平淡无法撑起连贯的故事,那就可以放大了看:从村庄放大到农村,从农村放大到农业;还可以退行到时空中看,六十一甲子,身处其中好像什么都没变,转头忘断意不断,才发现啥都变了,于是小人物成了见证时代的一叶浮萍,上下颠沛也就获得了意义。
可怜的二舅啊,天资聪慧冰雪聪明然后瘸了脚,这个开场的荒谬不亚于加缪的《局外人》。年少瘸腿这种对普通人来说本体性的创伤,二舅对前来探病的人却不发一言,就像闭关不动的张重阳,待到腿不痛了他就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实现路径,他学会了修小电器,聊以糊口帮助乡亲,生活赠我以苦难,我回馈以糖罐。
二、意识形态灌输
二舅的生活是事实,可怎么叙述事实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他生活了如此久,这就是他本来的生活,可叙述者讲述出来,给二舅的生活赋予了新的意义,这新的意义不是二舅的生活意义,二舅知道什么呢?他怎么懂“现代人的精神内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药可以治疗“精神内耗”。
先有“精神内耗”这个事实,这已经是不争的了,它成了一个心病,实在需要治疗。然后有治疗的方法,这个方法不在病人体内吧,那就放眼城市,城市之外还有乡村,那里有潺潺的流水、风吹过金色的麦浪,还有深情的农民兄弟,“与土地紧紧相连的兄弟”,土地不会说话,农民可以,他们定有药。于是作者去了乡村,且找到了药:二舅。
治疗“精神内耗”的药被发明出来,安置在二舅的身上,叙述者真情讲述:且看二舅如何面对苦难,如切如磨,岁月不语,苦难被雕琢成了珍宝,于是成了可泯然一笑的东西,我们就该如此这般的治这个心病。二舅不擅言,我将此药和盘端出。
其实得了这个心病的的人个个都知道该怎么治,苦难有现实性比铁还硬比钢还强,人们面对这么强大的苦难还能有什么办法?蠢货们精神内耗,精明的人从善如流,从苦从恶怎么办?当然是也如流。
在作者讲述二舅的生活前,二舅自在的生活着,他是他自己,他的生活与生活理念密不可分。而在讲述后,这个理念被发现了,二舅还会不会依据这个理念就成了一个选择,他的生活与生活理念二分了。
二舅付出了这个理念给观众,这是一剂药,有的观众服下了,而有的还在观望,药的疗效首先体现在二舅身上。对二舅来说,很难区分如此被注视着的他的生活是药还是毒。这是他的命运,所以他以这种方式火了以后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