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纪,家里总会催婚,看着身边的朋友、亲人一个个步入婚姻的殿堂,我内心充满祝愿,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艳羡。但我却害怕着婚姻,害怕当初的心动与热恋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消失殆尽,在家里长、家里短和茶米油盐姜醋茶中心生怨怼。
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曾经也憧憬过能在校园里拥有一份甜甜蜜蜜却又懵懵懂懂的喜欢,曾经也幻想过择一人终老,相濡以沫的婚姻。
记得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以后不想结婚是在初中的时候,是我同班的好朋友。那时她与我一样,正处豆蔻年华,青春正好,可在我还在纠结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苦恼中时,她已经有了不结婚的念头。那时我以为她是开玩笑,或是心不对口,就没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会在那么美好的年纪却有了这种想法。我呢,可能是受父母的影响吧!
在父亲和母亲的那个年代,特别是在农村,大多数都是通过相亲走到一起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同样。父亲在同母亲看了一场电影后就确定了,这辈子呀就是她了,他们结了婚,有了属于自己的家。第一次听父亲说起他和母亲初识的故事时,父亲似初见心上人的神情,我依旧记忆犹新。可是再好的相遇,再美的心动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现实的残酷。
贫穷的侵扰,现实的打击,与的别的家庭差距的拉大,巨大的心理落差使父亲开始酗酒,开始不着家了。曾经的脉脉温情逐渐被争吵所取代,曾经的家庭和睦竟成了过往。父亲离不开酒,没有空闲也要挤出来,今天张家,明天李家,后天陈家,或是趁母亲不在时叫上三两“狐朋狗友”聚在家中。喝完了却不好好待在家里清醒,醉醺醺的又出门了,看也看不住,什么时候不见了,谁又知道呢?
三更半夜了,不知道躺在谁家的沙发上,不知道蜷缩在哪个角落里。找不到人的时候,母亲只能坐在灯光下默默祈祷,再等等他应该快回来了,可通常枯坐到天明,人才晃晃悠悠的回来,或者是醉得不省人事被别人抬回来,徒留家里人担惊受怕。害怕他醉倒在马路上被冻死,被磕伤,害怕他一醉就醒不过来了。
因为这酒,我曾儿时被父亲逼迫跪在瓦砾上,认我不知道的错;我曾梦中惊醒,却幸好是虚惊一场;我曾半夜看到母亲坐在床头,默默流泪。可是醉酒时的争吵,酒醒后的承诺,母亲的泪水,依旧改变不了父亲对酒的热衷。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由于这酒而发生的大大小小争执,已经数不清了,最严重的一次应该发生在我初三的时候,那一次我差点就要失去母亲了。
经过这些年的无力争吵,母亲已经不再怎么管父亲了,大多时候都是漠视,父亲也知道了分寸,懂得了适量饮酒。那天父亲醉醺醺的提着一大瓶酒从外面不知谁家喝酒回来,后面还跟着他的一个酒友,两人聊着聊着,就又要拿起酒杯小酌,喝着喝着却不知道停杯,母亲看不下去了,说了父亲两句,不能再喝了,可两人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母亲把父亲的酒摔在地上,流了满地,父亲气不过,两人打了起来,抄起了菜刀,还好拦下来了,转为口头争吵,父亲说话太难听,母亲一时想不开,拿起家里的农药就要喝下去,幸好被邻居拦了下来。那天,天空是灰暗的。
后来,父亲长久的外出务工,每年没有紧急的事,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会回家。你也别说,或许是因为距离产生美,通过那小小的电话,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也逐渐好了起来,父亲在外也极少喝酒了。恍惚间,竟让我觉得又回到了那温情脉脉的从前,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曾经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而已。可是,在父亲返回家中以后,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喝酒和争吵。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成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什么。我期待的婚姻不是这样的,经受不了现实一时的击打,脆弱不堪;在时间的消磨中逐渐麻木,两看相厌;在朝夕相对中逐步妥协,变得陌生。这样的生活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还不如一个人过。
我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想在自己的生活还过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就与另一个同样稀里糊涂的人相伴一生,相互纠缠,这样的两人谁又能保证永远呢?我只是不想将就,明知不合适,明知不会走到最后,却因为年龄和催婚而匆匆结婚。
我依旧期待爱情,只是难以遇到。或许有一天他会不经意的出现,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伴,至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