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米咖啡
旅行回来后的一周,天气持续炎热,惦念着下雨,却未能如愿。
晨起暮落,在阳台上站一会儿。这些日子,瞅着鸟儿是欢愉的。叽叽啾啾,蹦蹦跳跳,晃晃脑袋,拍拍翅膀。每隔几天就有热心人买了面包,放在固定处,它们饿了,就飞过去吃点。衣食无忧,日日是好日。
碧蓝澄澈的天空,团团纯白的云,近在眼前。远处几朵闲散的浮云,随性地飘荡过来。不知在哪里碰染了墨汁,只见那黑点一点点地晕染开来。不消一会儿,层层的乌云重兵压阵般紧随而来,有序地汇拢在一块儿,连成了一整片。天空瞬即乌压压的。
要下雨了吧,正念着。黄豆粒大小的雨滴,一股脑地泼洒下来。“噼里啪啦”,敲碎了周遭的沉寂。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心里想到了这句话。
初识此句,是在电影《一代宗师》里。宫二对叶问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叶问回应宫二:“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恩怨,有的,只是一段缘分。你爹讲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灯就有人,希望有一日,我可以再见宫家六十四手。”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听叶问说的时候,觉得这八个字是在确认宫二对他说的一句:“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相爱,即使分开,兜兜转转,只要你还惦念着,终究还会重逢。
查阅这一句的出处,弘一法师李叔同《晚晴集》有言:“世界是个回音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大声喊唱,山谷雷鸣,音传千里,一叠一叠,一浪一浪,彼岸世界都收到了。凡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它在传递你心间的声音,绵绵不绝,遂相印于心。”世人对此的解读为:只要信念一直存在,就总会有被回应的一天。哪怕现在无人理解,终会有被人理解的一天。
有个徐悲鸿和弘一法师的小故事,也许是对这句话更简单的注解。徐悲鸿和弘一法师是至交好友,徐悲鸿经常到寺庙找弘一法师交流。有一天,他发现寺庙里一棵已经枯死多年的老树竟然抽出了新芽。枯木逢春,非常吉祥的预兆。徐悲鸿告诉了弘一法师,弘一法师听后并不觉得奇怪,令徐悲鸿非常不解,问:“你难道就不认为这是一个奇迹吗?”弘一法师回答道:“这当然是奇迹,这是上天对我执着的回礼,我每天为那棵枯树浇水,如此往复循环它才终于抽出了新芽。”
这棵树在他人眼里虽然死了,但是在弘一法师心里不认为它死了。每天为它浇水,终于又长新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要没有放弃,连起死回生都有可能。
尘世间有很多巧合的事。失去了联络的旧友,在某个场合重遇。研究了很久的题,在某天突然有了个思路。祈祷担心的事不要发生,却又真的遇到了。这些看似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许都可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来解释。一念升起,十方震动。世间万物都是互相关联着的,彼此感应着的,尘埃落定时,结果显现。
雨,由急而缓,从从容容。谁又知眼前的雨是不是正是这几天的念叨,欣然来赴约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