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城郊一栋废弃的烂尾楼。
五楼一角,一个人影迷茫的站在这里。
这人摇头观望,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阵阵微风拂过废弃油纸的声音。
这是某人的梦中世界。
人影看着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岁左右,身着一初秋的运动衫,清风拂过,给这栋大楼带起清冷的气氛,青年人影似乎也打了个哆嗦。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冥冥中环境给人的清冷感觉,还是让这青年觉得不宜久留。
“走!”
青年下定决心,克服了笼罩在心间的恐惧,灵活的开始探索这栋大楼,他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这似乎是一栋医学楼,里面都搬空了,也只留有破败的门,有的房间门窗都没了,地面还有几块看起来深红的砖石,看来是以前被人拆门窗时不小心打落下来的。
见到如此萧条的景象,青年心里有些发憱了,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曾经来过,这里似乎发生过很多很多事情,似乎自己经历过很多很多打斗,似乎会有一个身著白色护士服的女子提一把青龙偃月刀自某扇门窗完好的房间冲出,似乎一切都是在针对自己,自己似乎在此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轮回。
在梦中人都是直面自己最真实的性情,恐怖也被放大,刚刚觉得似曾相识,又忆起之前在此发生的种种争斗,青年心头一跳,觉得刮来的清风更加阴冷了。
青年在走廊贴着围栏,先是观察了自身周围的环境,空无一人,应该不会有人突然冲出,确认暂时安全后才腾出心神观看这栋楼上下及大体情况。
这是一栋口字楼,楼房呈“口”字形环绕而建,大楼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青年扶着围栏探出头向自己所在的上方望去,上面还有六七层,楼顶似乎很远,自己要怎么才能安全离开呢?
青年没有想如何从烂尾楼一步步下去,谁知道会不会从一个角落忽然冲出个什么东西来呢?这里太过阴森,虽然天空被云层笼罩,但光线还是没有阻碍的照亮着这里,只是阳光没有了太阳的温暖,散射在人身上带来的也不过是阵阵清冷。
“还是找个空旷的地方吧,自己如果被围住可以从楼上沿墙壁跳下去,就不会被他们困住。”
青年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未雨绸缪着。
只是还没走两步,“吱呀”,门开的声音传到了青年的耳中。不远处拐角的一间门窗俱在的房间,木门打开了。
因为拐角处有一根承重支柱,遮挡了视线,青年又不敢远走,没有发现这个房间还有门。
木门打开,一身着白色护士服右手擎青龙偃月大刀的女子冲出,持刀向青年快步走来,验证了青年之前的预感。
一股凉意自青年脊椎蔓延而上,青年打了个机灵,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青年迈步沿走廊逃走,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行为都好像慢动作一般,他跑不过这女子,冥冥之中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如潮水般阻碍他的行动,他觉得自己好似在逆着水流跑步一般。
青年速度慢,这提刀的白衣护士却并不慢,已经快到青年的身后。
看来还是不能违背梦境的发展啊,我注定要与这女子斗一场,呵,估计一会儿又会出来几个壮汉帮忙擒拿我吧!
眼见逃是逃不掉了,那就拼了。青年转身朝那提刀女子扑去,欲要在那大刀举起斩下之前抢得此刀控制权,这样也能有一搏之力。
似乎觉察到青年的心志,而且梦境已经按照既定的剧情发展,冥冥中的阻碍力量消失,青年一跃之间就到了那白衣护士身前,双手已握住那将近一米八的刀身(刀杆,刀是一米八的刀杆上面接有几十公分的大刀)。
“哼,既然不让我逃,那就杀他个天翻地覆,谁挡杀谁,我就杀出一条路!”
青年握住刀身,临门一脚踢向身前的白衣护士。
或许是因为青年爆发,一脚势大力沉,真将那白衣护士踢飞开来。白衣护士跌倒,却未尝吭一声。
“哼,看来这果然是个噩梦,也果然是想把我孔某人给放倒在这恐惧之下啊!”
“只是只凭你们,就想让我孔某人认怂?我自小就被噩梦侵袭,能跑我会跑,但跑不掉我就会返身将你们这些鬼怪杀光,看谁敢拦我离开这里!”
青年被激发出了血气,朝那白衣护士吼道。
白衣护士仍不吭声,起身仍朝青年而来,似乎还想让青年臣服在梦的恐惧之下。
青年此时才分出心神仔细看了白衣护士形貌,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一身医院白色护士装,头戴一个护士帽,前面还有一个暗红色的十字,只是看脸却模糊不清。
“既然还来,那我便斩了你!”
青年双腿发力朝白衣护士冲去,双手一转青龙偃月刀,腰背发力,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劈下。
似乎护士没有挡住这力拔山兮的一刀,也似乎梦境都被青年的气息冲撞的有点扭曲,青年没有停手,扭腰发力,横向切出,环身一遭,向梦里突然出现围来的数人通通斩去,而后提刀大喝,如魔神般将周围一切阻碍通通斩断。
梦境开始扭曲,之前的白衣护士和周围围来的众人通通不见,周遭环境开始朝青年挤压,青年似乎成了一个奇点,青年再提刀一个大喝,梦境破碎,一切归于混沌。
(二)
再次出现,已经是另一个环境了。
之前经历的种种,青年已经记不起来了。
场景变换,之前是差不多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梦境的一切,却能与那青年感同身受。青年的一切情绪变化都与那冥冥的不知何处的第三视角相通。青年冥冥中知道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如何躲避。但青年的心性,就是梦境外未曾被学问修养修养到的真实心性。
梦是潜意识的,里面的人的行为也是心底无意识的抉择。
……
我出现在我们村庄,只是脑袋有点不清楚了……
似乎我之前经历了很多,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站在我家楼顶上,看着街道,下方街道有几个街坊邻居,我家邻居一位老爷爷站在门口,隔着几米和两位老太太在聊天。
环顾四周,一切风平浪静,一派宁静的景象。
只是自己冥冥中不想下去,自己想从楼顶间离开,似乎自己下去就会有恐怖。
冥冥中总能感觉到似乎在某个不知道的乡村,发生过可怖的事。
可是怎么才能离开呢?我站在楼顶,呆立着。虽然心头淡淡的不安。
忽然有一队人身著古装自楼间纵跃而行,他们排成一列,在楼层间如履平地,而且我似乎看到了他们有人踏空而行。
“喂,您好,你们要去哪啊,能不能捎带我一层啊!”
当他们从我身前跃过,我忙喊道。
“可以,我们要去西方。你要来就跟上吧!”
队伍仍旧前行,只是队伍最后的男子停下回首道。
“可是,可是我不会你们这样的轻功呀!”
“没事,相信自己,你也可以像我们一样的!”
青年男子说到,“他们都走远了,我要去跟上队伍,你要一起的话就快来。”
我与他谈话间他们队伍已经走远了,他要去跟上他们队伍了。青年转身飞跃而去。
“我也去,等等我!”
我忙应到,然后大步朝前跑去,我前面就是街道,楼顶可是和街道地面有这几米的高度的。
一步跃出,另一脚却没了踏脚之处,我开始朝地面落去,自己走着害怕了,忙道,“我就要掉下去啦!!!”
“相信自己!”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事到临头,自身已经在下落的过程中,一切似乎发生的很慢,我心念一凝,相信自己。右脚在空中一踏,空气似乎成了水面,隐隐看到几道浅浅的波纹荡漾开来。我借这一脚之力已然飞向高空。
“等等我!”
他们队伍在远处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身影了,我双腿连踏,快步朝他们追去。
离开了村子,与他们一起踏空而行,心间淡淡的恐惧感已经逝去。队伍出奇的静,人与人之间都保持着三米以上的距离,却给人以心神安定的舒适之感。
漫步离开乡村,向西而行,经过一片广袤的原始深林,似乎走了很久,但一细想似乎又只是片刻时间。
突然……
“师兄,前方没路了,再往前就是白云一片无际,我们还不停下吗?”
“不用管,我们继续前行。”之前停下来教导过我出村的那位师兄道。
“可前面没有路了,我们在何处落脚呢?我们总不能飞过去吧,我可不会飞!”我连道。
“嗯,就是要到这白云之后去,现在你不要再在空中迈步了,我们一起飞过去,相信自己!”
“好吧!”
我不再迈动双腿,在天空御风而行,脚下的树木慢慢后退开来,我渐渐看到了大陆尽头,远方白云一片天空散发着如仙境一般的光芒。
当然,这光是我感觉到的,用肉眼看去,并未有什么光发出,只觉是仙乡也莫过于如此了。
低头下看,这里已经是大陆尽头了,林木茂密,大陆板块很厚,只能看到大陆板块尽头侧面一部分,布满了各种荆棘古木,郁郁葱葱,至于再远被脚下的层层白云所覆盖,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凌空飞去,负手而行,穿越一段百十米的云海,前面出现了几个人。
几个年轻的公子立于云端之上,有飞身而来落下的人几位便上去打招呼,似乎很是熟络。等到我落下,却觉得这几人我不认识。于是负手而行,向前去了,那几人可能叫我冷淡,也没说什么,自是等待后来的朋友。
沿云海西行,过不知多远,一座绵延的亭台楼阁便入眼帘,与云雾接壤,清幽朴素,甚是清雅。
沿亭子之间的走廊前进不远,便见到一座大门,大门给人感觉沉稳厚重,不知立在此处多久了,大门正开,我不请自来,迈入此处。之前共同而来的朋友,已经和我分开,各自去往各自的地方去了。
入门而来的是现在随处可见到的学校地面,青翠的草丛被修剪整齐。远远看到有几伙人分隔坐开,左手边看不清,右手边的是一群年岁不大的孩子,令我隐隐有种亲近之感。
我上山攀谈,其实我是一个挺随性的人,看到喜欢的自然就上去攀谈两句。走近一看,这群孩子十四五人,不就是我小时候的同学嘛,幼时的我也在其中,看着幼时的我,幼时的同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世事真的很奇妙!
聊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儿时的我,儿时的我们朋友,心里充满了满足之感。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去转转,看看左手边的那支队伍又是什么人呢?
这支队伍位于另一侧,也是十几个人,围绕一颗碗口粗细的柳树坐着,看我走来,坐在前边的一位帅气小伙一眼认出了我,
“呦,老孔,好久不见了!”
说着上前给我一个拥抱。我一看是我大学同学,只是名字什么的想不起来了,自己与他一个拥抱,觉得老同学能见一面真是亲切啊!环顾四周,周围的人我也都认识,都是我大学同学,只是一时之间叫不出名来,令我很是尴尬……
待了一会儿,心里觉得满足的紧,自己大学时差不多不合群,一直独来独往,但没想到老同学们相见,还是如此令人感动。
远方几声哨声和老师的呼喝之声传来,这时幼年的我和小学同学已经开始围绕操场跑圈了,我拜别了大学的校友,便小学队伍停留这边赶来。
“嗯,要不要当当小学队伍的体育委员,幼年的我和现在的我待在一起,想想还怪有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