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的绚烂,喜欢秋天的丰盈,更是喜欢一个人端坐在秋日午后的窗口,去寻找、去想象许多美好的时光故事,在故事里感受秋带给我无以言表的喜悦,那些笑意像那些美丽的向日葵,在秋阳下蓬勃生长。我知道,有很多人悲秋、厌秋,把一些忧郁与忧伤写进诗句,写进生命,写进无法改写的停停走走。而我,无论秋怎样萧瑟,无论秋霜怎样无情,我都会对秋有一份情有独钟的热爱,独爱这深藏着大美、大爱、大智慧、大能量的绝美之秋。
我总感觉,我是秋天成熟的一粒饱满的种子,我是秋阳下的一缕光可以永远绽放枝头,我也总觉得,秋天的窗口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一直注视了很多年。我却抓不到那束光,来自哪个星球。
每次,我坐在窗前或倒在床上。只要我的目光从窗口经过,都会呈现不同美丽的天色或者夜空。无论冬夏,窗前总会有许多鸟不停地飞过,我总感觉那些鸟儿是来传递消息的。更奇怪的是,有许多的夜晚,我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大片大片的云在窗前涌动,好像我推开窗,就可以走向天宫。
今天,下班回来很累,当我倒下去想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发现,一抹淡淡的云在窗前漂浮。我又感觉到那双眼睛的魔力。我试图努力搜寻,搜寻很久也搜索不到具有魔力的信号。天刚刚暗下来,忽生无限困倦,想看一会儿书,却转瞬进入深度睡眠。
1)云在脚下涌动,远处山峰在云中若隐若现,我在云间走着,脚下又似是一条竹筏,我身着红裤红袄,一双粉红的绣花鞋被又长又肥的裤腿遮盖着,只漏出一点点。低头再看自己的手,怎么这么纤细白皙,一副翡翠玉镯在手腕上闪着光,忽然心生惊喜,这是我吗?身子怎么这么轻?抬起两只胳膊,长长的衣袖被风轻轻吹起,沿着那飞起的衣袖,我看见竹筏上竟站着另外一个人。啊!看背影怎么那么像父亲?
怎么那么像呢?我不禁脱口而出:“爸爸?”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怎么那么年轻?像父亲又不像父亲?是爷爷吗?我并未见过爷爷年轻时的样子,我不敢确定他到底是谁。
我本想继续问他,可一阵风来越吹越大,忽然间身边的云翻滚起来,一股烈风打过来,竹筏倒扣过去,我从云中落下来,不停地翻转,不停地翻转,我想,这次我是死定了,只等着落地的刹那,摔成肉饼。
我不停地下坠,速度却越来越慢,身边暖暖的风带来一股清香,什么味道,怎么可以这么香?我努力让身体停下来,想抓住身边不停跑过的挺拔的大树,越想抓越抓不住,快速移动的画面不停地出现池塘、田野、高山,我是在飞吗?我的一双脚怎么踏不上坚实的土地。腾空的感觉让我心越来越慌,慌得忘记了那些香味。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停下来,不要再飞了,因为,我有点恶心了。
当我恶心的快要吐出来,一双手忽然接住了我。好熟悉的一双温暖的大手啊。我顺着感觉望过去身边却是一片虚无。我环顾四周,这是哪?宽阔的街路上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我看到的也只是背影。夜风,吹动昏黄的街灯,和那一排垂下的柳枝。那些摇晃的灯影和柳枝交织在一起,竟有几分鬼魅。我沿着街路试探着往前走,身上的红裤红袄怎么感觉那么别扭,脚上的小花鞋,不断的从我肥肥的裤腿中露出来,我倒是走得欢实。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靠近的地方该是一条仿古街,那些灰色的石瓦贴在路边的墙上,低矮的草屋一排排站立在街路两旁,刚才的灯影和那些路灯也不见了,人们穿着清一色的长衫,不断地从我身边经过,我想问问他们其中某一个人,他们好像看不见我,我也只能看清他们的身影,他们好像离我很近,又似很远。但我觉得那些人的穿着有些难看,难道他们是在拍电影吗?
环顾四周,辨别一下自己的方向,我有点想家。我很想知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可以找到那条回家的路。看着低矮的茅草房,我忽然记起这样的房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扬州的瘦西湖,对,就在扬州的瘦西湖边上,那些茅草房爬满一种我不知道名字的花,那些香气就是那些花儿散发出来的。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不,这里不是瘦西湖,瘦西湖的茅草屋只有两座,那是用来装饰园区的景色,而这里不是,茅屋上飘绕的炊烟告诉我,这里有人居住生活。
昏黄的路灯应该是城市才有的东西,搭配上这些茅屋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可如果少了这些路灯,整个世界该是一片漆黑的呀!是谁为我刻意安排的这些路灯为我照明?呵呵,处在这样的环境我依然少不了自作多情的本性。
意境,飘飘忽忽,意识,忽灭忽明。走在这样的场景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可以与我沟通的人。我试图推开一座茅屋,我很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总该打听打听这是哪里。
为什么每次想推开那些黑黢黢木质的房门,我都感觉自己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呢?抬头看见那些屋檐下的稻草已经枯萎着和泥巴黏连在一起,那些明亮的星星都去了哪里?在这样的夜晚为何找不到一颗可以带我回家的星星?
我想流泪了,我的爱人找不到我怎么办?我能想到他焦急的样子,他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我知道他会魂不守舍,今生,他怎能离开我?他一定在到处找我,他一定会去我们去过所有的地方找我。他不会放弃这个秋天,更不会放弃我。因为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个人走丢了,一定要在秋天到来的那一刻找到彼此,千万不要等到叶子枯萎的时候,不然,我们必将会永远失去。
我有些焦急,有些恐惧,正当我茫然失措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回头望去,一位老人从后面走来,她低着头,背有些驼,手里攥着一些东西。
“大娘,大娘”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抬起头,“你是在叫我吗?”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僵硬着也没有一点笑容。耷拉的嘴角和垂下的眉毛让我感觉到她起码要有八十几岁。
“大娘,你告诉我这是哪里?我找不到家了”。
那位老人看看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挪着笨拙的身子,朝旁边的一座茅屋走去,那茅屋的门虚掩着,从屋里透出一缕微弱的灯光。她一点点推开那门,光逐渐在扩大,我看见从那门板上一点点掉落已经腐烂的木屑,她挤进去,慢慢地转过身朝我招手,示意我进去。我想挪动我的脚,却沉重的没有一点力气,心慌不断加剧,而且有些冷,好似彻骨的冷包围了我,我好想走进那房子取取暖,看看茅屋里是什么样子。
我低着头,用力地抬起那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还好,轻松了很多,迈出第一步,再抬起另一只脚,哇……站在茅屋门口的时候,我开心的不得了,我又看见父亲的背影,他站在那个火炉旁正往里面添柴,远远的我就看见那火苗在炉膛里跳跃,仿佛它燃烧了整个夜晚所有的寒。我撩起那肥肥大大的衣裤,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走,迈过那个门槛,我看见刚才那位老人坐在低矮的木板凳上数着她手里的铜钱。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那几个铜钱上寻找什么。我向那个的背影靠近,我的心有些慌乱,我真的可以再次看见我的老父亲吗?我泪眼模糊,模糊中看见他那双粗糙的老手,正挑拨炉膛里火苗,我想伸手去拉他一把,而一些无形的阻力却让我离那个背影越来越远,我又感到那双温暖的手在牵拉我往屋外走,我不想离开,我怎么离开,我还没和父亲说一句话!我不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爸”
那人听见我的声音,直起了身子,他看着炉膛里的火苗,慢慢地转过头,炉膛的炉火,照耀出他模糊的轮廓,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不是父亲,也不是爷爷,这不是刚才站在竹筏上那个人嘛?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转回身,突然,他把两只手伸进炉膛,捧起一把火,扬了出去。我惊呆的同时,被那双无形的手拖拽着从茅草屋里出来,再看那茅屋已被扬出去的火苗点燃,那个老人还在木板凳上数着铜钱。我想喊,我想叫她快点出来,可我怎么都挣脱不了那双无形的手啊!谁来救救她,那位可怜的老人。
火,很快凶猛地燃烧起来,我用力地喊着、挣扎着,眼看着火苗照亮了整个夜晚,我不敢确定,那房子里有没有我深爱的父亲,我多么期望谁来救救置身火海的他们。我继续用力挣扎,用力地挣扎,我想朝着火光冲天的房屋跑,我怎么能见死不救,我现在开始讨厌那双充满无限力量的双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为什么又不能让我留在这里,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
我哭喊着,用力地向那火光的方向挣脱,挣脱。啪的一声,我的手打在床头柜上,顿时疼醒。抬起那只胳膊,那只在梦里无限虚弱的胳膊,胳膊冰凉,全身都处于冰凉状态,再看被子,原来都被我蹬到床下面去了。
“怎么又做梦了?”他翻过身,微睁着眼睛看着我,伸出他的臂膀。看看他,心踏实下来,还好,他还在。
我朝他身边爬去,用固有的、无言的全自动模式靠在他的肩头,在他宽大的睡衣上来回蹭着,擦掉那些梦中带来的泪水……
二)
太阳的光线照进来,叫醒了床头熟睡的小熊,小熊的吵闹声又把我唤醒。眯眼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空还是昨日午后那抹淡淡的云彩,我顿无睡意,腾的一下坐起来趴在窗口眺望,怎么好似昨天的薄云?一夜的时间为何没有离开?
“吃饭了,今天你要去带孩子的,千万别迟到了。”
他做好了饭在屋外唤我,我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天哪,和孩子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哪里还有时间吃饭。快速下床穿衣,来不及洗漱抓起背包和车钥匙向楼下跑去。
打开榆钱儿家的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榆钱儿的母亲早已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看着我笑。
“妈,您挺准时啊!您就不怕一个红灯过不来,就堵在路上?”
“怎么会呢?我这神人早就算好了时间一分不会晚”我边脱鞋边狡辩着。
“妈呀!可别说自己神了,看你没梳头没洗脸的,趁你孙女没醒,赶紧去洗吧,不然她醒了,你啥也做不了了。我走了,祝你们俩今天相处愉快。”
说完,她走进电梯去上课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我蹑手蹑脚走进榆钱儿的房间,看她酣睡的样子笑了。她的睡姿怎么和我一样,睡着睡着头就朝下了。久久凝视她可爱的样子,忽然感觉,我的目光仿佛与我窗外投来的目光相似,榆钱儿处在熟睡状态,怎能抓住我目光的凝视,此时整个房间充满我无限的爱意,她怎能感知?这样的感知怎么那么像我搜寻不到我窗外投来的爱意,为什么在我熟睡的状态才能靠近一点点,在清醒的时候,窗外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呢?
我去卫生间洗漱,哗哗啦啦的水声可能是吵醒了榆钱儿。她并没有到卫生间来,当我洗漱完毕去大厅准备晾晒毛巾,发现她正倒在阳台她的那堆玩具里晒太阳。客厅中央有一汪水,旁边放着她脱下的小裤子。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那些水是她的一泼尿。
我并没有吵她,她倒在被太阳晒得暖暖的阳台,两只手拉扯着她的两只脚丫,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
“榆钱,你醒了?来,奶奶帮你梳头啊?”
她歪过头,腼腆地一笑:“奶奶,妈妈呢?”
“妈妈去上课了呀?”
“奶奶,我们去外面玩儿吧?我们去骑自行车,打滑梯好不好?”
“可以呀!可以呀!,但你得把早饭吃了呀!”
“好。”
榆钱儿翻身起来,光着小屁股跑去卫生间,拿起那个小板凳踏上去,自己去洗脸。
“榆钱儿,有尿为什么不去卫生间呢?”
“奶奶,你在卫生间啊!妈妈说,大人去卫生间小孩子不可以进去”。
等我把榆钱儿的尿擦拭干净,她已经自己坐在餐桌前吃饭去了。待她稍微吃饱一点,便吵着去楼下玩儿了。
秋阳从天空斜照过来,并不能做到分布均匀。虽然是八九点钟,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还是多了几分凉意。
我试图帮榆钱儿把衣服的拉锁拉到脖下,可她却像个小大人儿似地又把拉锁拉回夹克衫的中部,看她的表情和动作怎么看都不像小孩,倒像是清纯天真的少女,那美丽的样子,实在招人疼爱。
我在前面走,她骑车在后面跟,我准备把手上的兜子和手机都放到后备箱里,这样可以全心全意地陪她玩耍。我打开后备箱,便看不见榆钱儿在哪里,我怕她把车骑到马路上去,赶紧喊她的名字,我边喊边关上后备箱。
“你是叫我吗?”一位老人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来不及看她,赶紧去找榆钱儿,榆钱儿一动不动坐在她的自行车上,在车前等我,她的小辫子和自行车上的风车,一起在风中摇摆。
我回头看看这位老人,怎么感觉那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从车后面绕过来靠近我。
“我找不到家了,我忘记我家在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出去的大门了呢?”
她目光游离,手指向西南的方向,她说,她的家在那边。
我一心照看榆钱儿,手把住榆钱儿的自行车不让她离开我半步,那位老人一直跟着我:“我找不到家了,我刚出来,就回不去了。”
我看着榆钱,再看看那位老人。
“大娘,你家在哪里?你从哪个门进来的?”
“我不记得了,我好像从正门进来的。”
“大娘,我可以带你回家。”
“榆钱儿,我们给老奶奶带路好不好?老奶奶找不到家了。”
我蹲下去,看着榆钱儿问她。
“好呀!好呀!我们送老奶奶回家!”
榆钱儿回答着,用力一蹬她的自行车很快就跑出很远,我赶紧站起来去追,边追边回头看那个老人,只是一眼,顿时浑身冷汗。她有些驼背,嘴角边上的肉松懈地耷拉下来,耷拉下来的还有她的眉毛和眼角,她蹒跚的步履走得非常缓慢。我在内心惊叹道,这不就是昨夜梦中的那位老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拉住榆钱儿,手心有些微微出汗。那位老人唱着歌,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不想让她靠近榆钱儿,我赶紧迎着她往回走了几步。当我走到她跟前,发现她的前大襟上别着一个小牌,牌上写着:“请带我回家”,后面写着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她看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慈祥。
我不再害怕,因为她牌子上的住址就是旁边的12号楼的,她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和昨晚的梦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榆钱儿开心地在前面走着,我带着这位老人走得有些缓慢。没几分钟,很快就到她家楼下。安顿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掏出手机按着她胸牌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谁知道,里面传来的竟然是关机提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断地拨打着那个关机的电话号码。在心里却责怪起那个老人的儿女,知道家里有这样的老人,为什么电话还可以关机。看着这位无助的老人,我想起父亲走丢那次心里的焦急。还好,父亲还不算糊涂,他清晰地说出了家里的地址,被好心人送回来时,母亲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以为父亲走丢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看见父亲回来,如获至宝。那种欣喜只有我这个做女儿的能体会到,年轻时相爱,年老时相依。谁能忍受再无相见的分离!
“大娘,您多大年纪了?和谁一起住啊?”
“我呀?多大我也不知道了,好像最少也有73了,我有自己的家,可我没有儿子了,只剩姑娘了”
哦……
“那您有家里的钥匙吗?”
“有啊!在我兜里”
我翻遍她仅有的两个裤兜,并没有找到她说的钥匙,却发现她的手里攥着一把零钱。我的心一抖,想起昨夜梦里她摆弄的那把铜钱。我的思维开始迟钝,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慢慢向我靠近,不,应该是那双充满无限温暖且有力量的手,在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看一眼榆钱儿,他坐在自行车上看着我,我再次拨打留在老人胸牌上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再看那老人,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摆弄她手里的那点零钱,有十块的,有五块的,还有一张一块的。她口中喃喃自语:“我还想回我自己的家,我的家离这不远,出去这个门,我就能找到家的。”
她抬眼看看我:“你心眼好使,到哪你的路都好走,不像我,注定就是无家可归的人。”
我此时不敢再看她,感觉她的脸越来越像昨晚梦中的那位老人。
“奶奶,奶奶,来车了。”
寻着榆钱儿的声音望去,从12号楼的步道上开过来一辆三轮车,我跑过去把榆钱儿抱起来,提着自行车回到老人坐着的台阶前。榆钱儿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香梨伸手递给那老人一个,另一个拿给我,我示意不要,她把一只脚放在台阶上,一只脚在她的自行车上调皮地来回踢踏着,笑呵呵地吃的津津有味。老人接过那梨,看看榆钱儿笑了又看看我:“这是你儿子了?咋这么懂事呢?可惜,我儿子死了,死了很多年了,我呀!我也快见到他了。”
她说着,拿着那个香梨啃着。而此时,我又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拉扯着我,那是一种强大的吸力,我有些眩晕,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吸进一个大口袋里。我没有了想再帮老人找家人的欲望,我要带榆钱儿离开这里,意念告诉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拿起自行车,并没有对榆钱儿说一句话。抱起她提着自行车离开那位老人,连说再见的力气都不想说,我甚至感受到昨夜的那团火正在一步步快速向我逼近。
“哇,这小丫头,,长得真俊。”
说话的是刚才开三轮车的那个人。他是来小区的垃圾箱里捡东西的,他的车里装着捡来的旧纸壳、旧瓶子。他似乎有些累了,拍拍身上的尘土,掏出一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正好我和榆钱儿从他身边经过。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闪动的余光看清了他的轮廓。我要瘫软下去,浑身已无一点力气,更无法形容那种傻傻呆呆的自己。他抽出一只烟放在嘴里,手里摆弄着那只红色的打火机。可他并没有去点,而是看着榆钱儿说出了那句话。
我的腿开始颤抖,心跳加剧,我虚弱得好像再无力抱动榆钱儿。因为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昨夜梦里竹筏上站着的那个人,也是点燃茅屋的人。
我虚弱地抱着榆钱儿,被那双虚无却有力的大手夹着,自行车来回摆动一下一下磕碰着我的腿,阵阵疼痛,我顾不得那些,被那种无形的力量拖拽着着停不下脚步,榆钱儿在我的身上咯咯地笑着,她的两条小辫儿在风中来回摆动,不禁让我想起昨夜昏黄的灯光下摆动的垂柳。
我感觉不到是我抱着榆钱儿,她被固定在我的身上在阳光下快速奔走,她不停地笑,我不停着走,随着一声巨响,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笑声停止在我脚步停下的那一刻,紧紧抓住我的那双手再次成为虚无,我像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样,伴随着一团浓烟从12号楼前升腾而起,我又重新拥有了行走的力量。
许多人吵嚷着向出事的地点跑去,我抱起榆钱儿与他们背道而驰,两行泪沿着思绪,流进昨夜的梦里……
写这个故事完全是遐想。因为,我太喜欢我窗外的景色了。我用这张图片写了一首诗,写着写着睡着了,醒了,那首诗就丢了。
我已无法再来描绘我窗外的美,就创作这个故事,送给我窗外美丽的天色,和天空下快乐且幸福的我!不管它是不是小说,我都在享受创作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