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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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胡同很窄，只容一辆汽车走过。胡同口有两块大石头，乘凉的人已经走了，里面黑黝黝的，叫人有些心寒。天津子抖了一下，虎子说，兄弟，你怕了。第一次都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就像男人的第一回，糊里糊涂，你不知道，俺就是在这里胡乱地步把自己交给了她，没有想到她是一个烂逼啊，可是，俺还上这里来，哪里也不去，有钱叫她花，俺愿意。天津子问他，她对你好吗？虎子叹了一口气说，好，好，他娘的对俺只有买卖没有情份，俺的心里难受啊，你不知道啊，有一会俺来，她正和一个老头办事，叫俺在外面等着，那个老头满面红光，胖墩墩的，像一截烂木头，他爬在她的肚子上像一堆臭狗屎，俺有气啊，俺拿起了门口的一根棍子，乱砸门，里面一阵慌乱，她拢了拢头发走了出来，说，俺又没卖给你，俺愿意咋样就咋样，他比你每一回都多十快钱哩。俺的气不打一处来，俺攥紧了棍子，俺真想一棍子打在她那张浪脸上，还没等俺动手，她反而给了俺一巴掌。她还说，你看你这个熊样，要不是因为钱，俺才不和你睡哩！滚，快滚。一个臭民工，给你个枣，还当元宝了，俺摸着俺的脸，热得烫手啊！俺的脸还叫脸吗！还不如腚呢，俺的牙咬了几咬，还是没发火啊！那个娘们身子一转，把门关上和那个老头又说又笑。那个晚上，俺哭了一宿，俺的命不济，好不容易看上个人，还是这样的货色，还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婊子，一点情面也不讲啊，俺的心凉啊，俺也是贱，就是离不开她，只有有了钱俺就来，来填这个娘们的逼啊！
路灯非常模糊，虎子摔了天津子弟的手说，兄弟，俺没喝多，你跟着俺，前面有根电线杆子，别撞上了。天津子拽住虎子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他俩来到了一个二层楼前，虎子对天津子笑了一下，上前拍打用铁管子焊的防盗门，里面模糊地问，谁啊？俺是虎子。
天津子站在台阶下，眼向四下里斜溜，心几乎卡在嗓子边上，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快速地碰撞，他把手放在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气，酒气在嗓子边上打了个滚，悠悠地从鼻子里钻出来，忍不住用手抠了一下鼻子。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他有些后悔，这样太对不住山杏了，上前拽了拽虎子的衣服，虎子不耐烦地摔了，说，你这是咋了？咋啦？
女人个子挺高，两个奶子像两个西瓜，颤颤地在胸前抖动。很随便的披了一件上衣，皱巴巴的，刚揉过一样。天津子看不见她的脸，却能闻见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他想一边挪了挪，差一点被虎子挤下来。
是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可有段日子不来了。说着，还用手拍虎子的胸膛。去，去，俺来理发，还有俺这个兄弟。天津子的脸红了，不知道说啥好，脚一动也不敢动，虎子拉了他一把说，兄弟，别怕，快进来。唉吆，没有想到，还有稀客，俺给你叫小玉来。叫她给你理。天津子纳了闷，俺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虎子就打断了，对，不光是理发，俺们还洗头呢！女人笑了笑说，好，小玉的手艺好得很，包准叫你满意。说完就小玉，小玉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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