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性角度分析为何布恩迪亚家族走向灭亡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讲述了马孔多小镇中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命运,呈现这个存在百年的家族最后落得毁灭消亡的结悲惨局。本文着重从男性角度分析为何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百年孤独》由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离开故土,跋山涉水与年轻的朋友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建立家园。这个年轻的族长式人物用自己的勤劳与智慧创立起马孔多这个家园。同时,他与自己的表妹乌尔苏拉结合为这个家族开枝散叶,由第一代开始一直延续到第七代。这个家族中的男性起着重要作用,他们与家族的兴亡有着密切联系。那么,布恩迪亚家族走向灭亡的原因与男性有何关系?

一、孤独的基因与宿命

布恩迪亚家族的孤独是注定的。首先,环境封闭。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先辈们与乌尔苏拉的祖先们为躲避战乱与摆脱恐怖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村落,与世隔绝。而几百年后,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乌尔苏拉为了摆脱鬼魂的纠缠与恐惧离开故土,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们选择的地方比较闭塞,几乎与世隔绝。正是由于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们被世界抛弃,禁锢在马孔多小镇的圈子中。其次,社交封闭。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先辈们的后代与乌尔苏拉的祖先们的后代经过几个世纪后结为夫妇,又经过几百年后,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乌尔苏拉结为夫妇。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乌尔苏拉是表兄妹关系却结为夫妇,这种乱伦关系由这一代开始,同时充斥着这个家族。他们的关系大部分停留于本家族内部,由乱伦维系着家族的发展:第一代表兄妹结婚,第二代何塞·阿尔卡蒂奥与奥雷里亚诺上校共用一个女人,第三代奥雷里亚诺·何塞爱着自己的姑妈阿玛兰妲,第四代的双生子很长一段时间与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第五代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到死时仍想着太姑婆阿玛兰妲,第六代的奥雷里亚诺与自己的小姨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发生关系生下了第七代有猪尾巴的小孩。布恩迪亚家族的每一代人几乎都在乱伦的边缘游走,正是由于他们的关系也被桎梏于自己的圈子中才使得他们那么孤独。同时,后六代人的孤独的基因由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奠定的。当梅尔基亚德斯从外来世界给这个封闭的村落带来了一些新发明,这些新发明吸引了何塞·阿尔卡蒂奥。他用磁铁探索黄金,想到放大镜运用于战争,用地图、航海仪器、星盘等仪器得出了“地球是圆的,就像橙子”的结论。然而,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当初建功立业的雄心,迅速在磁铁迷狂、天文演算、炼金幻梦以及见识世上奇观的热望中消磨殆尽。他对外面世界探索的热情在等待回信中与家人的不支持中破灭,留下自己孤身一个人在树下直至死去。因此,第一代人的孤独奠定了这个家族的孤独基因,布恩迪亚家族的男人们陷入了孤独的世界中。一个孤独的人有何能力爱别人、爱这个家,更不用说延续家族的发展了。

二、浪费旺盛的生命力

布恩迪亚家族的男人们的性格特点可以用文中乌尔苏拉得出的结论来阐释:所有叫奥雷里亚诺的都性格孤僻,但头脑敏锐,富于洞察力;所有叫何塞·阿尔卡蒂奥的都性格冲动,富于事业心,但命中注定带有悲剧色彩。唯一无法归类的是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和奥雷里亚诺第二。如果我们从后文的种种表现可以判断出这一对双胞胎兄弟是互换了名字,因此,乌尔苏拉的结论是非常恰当的。叫做奥雷里亚诺的是智慧的象征,叫做何塞·阿尔卡蒂奥的体格健壮,热爱冒险与探索,同时负责布恩迪亚家族开枝散叶的职责。这两种性格是灵与肉的代表,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可以代领族人探索新的世界,建立新的家园;奥雷里亚诺上校拥有非凡的领导能力,代领起义军东征西战;何塞·阿尔卡蒂奥发现了黄金;奥雷里亚诺破译了羊皮卷……这些无一不证明他们是有能力生活下去的,哪怕是这个家族的乱伦怪圈也是旺盛生命力的本能表现。然而,为何这个家族最后会灰飞烟灭呢?因为男人们在浪费旺盛的生命力,并没有用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去创造、开拓新的未来。可以说这是一个缺乏创造性的家族,没有积极的能产性的家族。虽然布恩迪亚家族延续了七代,但是我们从循环主题这个角度出发,会发现时间是静止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没有改变任何东西。首先是姓名循环,第一代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子子孙孙们的名字无非就是带有“奥雷里亚诺”和“何塞·阿尔卡蒂奥”这两个名字,毫无新意可言。同时,名字的循环带来了性格的循环。性格也无非两种:性格孤僻但头脑敏锐与性格冲动但富于事业心。两个名字,两种性格,这分明就只有两个人,与其说有七代人,倒不如说除了第一代生育者剩下的一代人。此外,工作的循环。奥雷里亚诺上校发挥了自己的军事才能领导了一场又一场战役,晚年的时候却躲在炼金室制作小金鱼。他将黄金制作成小金鱼,又有小金鱼变成黄金,如此循环往复,其中有创造什么价值吗?并没有。这只是为了维持一种不断加剧的恶性循环,只是他打发时光的手段,在制作小金鱼的孤独时光中死去。而奥雷里亚诺第二与佩特拉·科特斯的结合可以让动物们迅速繁殖,他们从中获得巨大的收益。那么,他们有用这收益做些什么事情吗?并没有。他们沉迷于享乐,大摆宴会。生产与享乐的循环,毫无创造性可言。

三、没有未来的期望与追求

这个孤独百年的家族的结局早已被预写,只是等待时间与人。这百年来,这个家族的男人们一直在等待,而等待的是什么?等待的是摆脱孤独的办法,而摆脱孤独的办法是什么?是死亡。等待也是孤独的一种表现,也许刚开始有对抗孤独,如搞科研、制作小金鱼、破译羊皮卷。然而无一不是最终沉溺在孤独中。第一代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将手册连同多种实验记录和多幅示意图一起寄给当局,他等待回复多年,等待无果的他最终发疯了。而在那发疯的日子中,他很久以来还保持交流的对象只有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要知道,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是在斗鸡中被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杀死的。一个已死的人能被活着的人看见并交流,只能说他是孤独的,同时是向死而生的。这个家族的男人们都持着“向死而生”的价值观。晚年的奥雷里亚诺不停地制作小金鱼过程中等待死亡,当死亡来临时,他却如文中所说“徒然间重获了力量”;被枪决的阿尔卡蒂奥在生命的最后两个小时里,自童年时代起一直折磨他的恐惧感消失了;一直被“三千多人”的回忆困扰的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在破译羊皮卷中死去,最终获得了解脱;过度思念阿玛兰妲的奥雷里亚诺在死时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爱她;而奥雷里亚诺在只余缅怀的末日世界中漂泊……这是一个没有未来期望的家族,他们都在等待着死亡。试问一个等待死不追求生的家族谈何生存?向死发展,其结局必然走向灭亡。灭亡是必然的,但是这百年史是靠什么延续的呢?靠的是本能,是原始的生存方式。用文中尼卡诺尔·雷伊纳神甫的话来形容:按本性行事,肆无忌惮地繁衍生息,不为儿女施洗,不为节庆祝圣。总而言之,他们就像是原始人,没有文明,没有价值追求。文明是现代社会的标志与追求,乱伦是文明社会的禁忌。而布恩迪亚家族却停留在原始社会,触碰禁忌。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自己表妹乌尔苏拉结婚,奥雷里亚诺·何塞与自己的姑妈阿玛兰妲在乱伦的边缘游走,何塞·阿尔卡蒂奥到死时仍想着太姑婆阿玛兰妲,雷里亚诺与自己的小姨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发生关系。除了触碰文明的禁忌,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没有意义与价值的。例如奥雷里亚诺发动战争只是为了自尊,这是多么意气用事的人呀,仿佛将战争当成一场儿戏,没有将个人利益上升为国家、为人民等文明社会所赞赏的价值。此外,奥雷里亚诺的男人们一般围绕着制作小金鱼与破译羊皮卷这两件事情进行,然而他们也没有思考这两件事情的意义何在,只如行尸走肉一般做着手头的工作。文中提到的地点最多的是炼金室,炼金室原本是起着激发对科学的探索,引向文明的作用。而他们却当作对抗孤独的手段,并最终沉溺在孤独中直至死亡。因此,一个停留靠本能生存,没有上升价值且向死而生的家族必然走向死亡。

《百年孤独》表现了命运的不可抗拒,宿命与基因是注定了。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定胜天”,如果布恩迪亚家族的男人们发挥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去开拓、发展家族;如果布恩迪亚家族的男人们持有信奉的价值观,而不是“向死而生”的悲观价值,或许布恩迪亚家族就不会被一场飓风将其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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