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十年踪迹十年心

一、同性恋

忘了自己最初是在什么年纪开始接触同性恋这个词,或许是因为自己看的书比较多想的事比较深,即使年纪尚小,我也没有怎么大惊小怪,也不觉得“同性恋”这几个字有多么的不正常。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自己圈子里的朋友,不能接受同性恋的人还挺多的。我试图说些什么,也许是想改变他们的想法吧,但终究觉得有些无力。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在《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的小说里,作者曾轻言淡语地勾画了一个男配对另一个男配那种超越友谊又不得不借友谊来掩盖的感情。那一幕突然揪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在六七年过后的今天,心里没由来地难受。

初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张国荣,知晓了他是同性恋其实还是有点介意,每每有知情的人提起这个,我便神经质地觉得那人莫不是瞧不起同性恋。

直到上了高中这种情结才稍稍得到缓解,那时虽然我不觉得同性恋奇怪,但我也不能完全地理解它正视它。只是想着自己的偶像是同性恋,那我便对同性恋持着宽容的态度。

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凑在一起,还老是戏说那时候班上成绩好的女生总是喜欢看些同人小说。犹记得有一个女孩子是沈式夫夫的粉。

我是不喜欢沈氏夫夫,这是后话了。

后来在影响我极大的《看见》一书里,我看见了张北川教授的那句话,“因为我们的性文化里,把生育当做性的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

久而久之,不再是猎奇,也不再是故作姿态,我想我真的接受了同性恋,接受了爱有多种可能,坚定地相信性别才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决定因素。

在十四五岁时怀着莫名的感情看了《春光乍泄》,我因为片头两个纠缠的男人而羞得无地自容,更体会不到两人在光影里跳舞的美感。在我20岁的时候,我又感动又痛苦地看完了《断背山》,于是总也忘不了杰克那双深情的眼睛。爱情本来就挺难,更何况是同性。


二、索香

喜欢《海贼王》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

萌上索香也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在贴吧里看了很多同人漫或是原创文,打心底里觉得两个男孩子谈恋爱真的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聚集在贴吧里的都是同类,大家都对黄绿两只抱着美好的想象和天真的期待和喜欢,所以看到的故事大多是温情的、搞笑的、幸福的。

我看到的第一篇比较虐的索香文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只竹马”对彼此的感情都很隐忍甚至是逃避,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悄悄摸摸在一起了,却气死了撞破“奸情”的圈眉的姥爷。比起之前看的甜文,这篇有着he的虐文让我印象十分深刻。

他们是海贼世界里的两个人物,大海上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而如果真的把他们俩拉扯到现实世界中来谈一场恋爱,纵然是厨子和剑士,也一定会辛苦得多。


三、十年

因为索香的同人文,开始对耽美文有了一点兴趣。

我想大部分故事才不会像我钟爱的索香两人这么幸福快乐(当然是众多腐女基佬创造出来的幸福快乐,原著里他们是两个欢脱的死对头,少年热血漫才不会有什么爱情线。)

《十年》的评价很高。

“暗夜流光这篇近于同志文学的耽美名文,被视为为耽美界的中流砥柱,对耽美界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在耽美界的对外关系中,树立了耽美文的正面形象。极少的一篇从未听说过被人商榷的文章。”(引自百度)

故事确实很吸引人。

但我,除了对高郁,这个“漂亮”深情又别扭偏执的男生的十年充满了同情和心痛,也被故事里其他的情节雷得外焦里嫩。

诸如小受被小攻强上,小攻在军营了和战友“互相配合”,小受跑到别的地方躲避小攻和很多人成为床伴这些情节,对我产生了太大的冲击。

比起黄绿二人人设的可爱和有爱的相处模式,我简直对《十年》里的小攻李唯森深恶痛绝。他就像一个自私变态又下流的恶鬼,我甚至他不应该值得高郁去喜欢。故事应该更纯情一点更美好一点的。

可是,那不真实。

同性恋才没有成为光明正大的话题,才没有被所有人认可和接受。“疾病”也好,“精神障碍”也好,“不正常”也好,“变态”也好……它从来没有被开怀接纳,甚至还背负了太多莫须有的骂名。

也在这个故事里,我才更好地明白了柴静的那句话。

“爱活不下去的地方,只有性。”

在高郁一个人喃喃自语下,是他对自己同性恋身份的压制和隐瞒,可能最初还会有一点厌恶憎恨自己吧。为什么不能喜欢女人呢?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娶妻生子成家过日子呢?

他要隐瞒,要防范别人察觉自己的“不正常”,要假装,假装自己对女性仍有欲望。哪怕面对所爱之人,要压制要装作冷淡的样子,不能吓着他恶心着他。

他在睡前一遍又一遍的指责自己,然后又忍不住去描摹白天李唯森的所有细节。

我最讨厌的情节是李唯森第一次碰高郁,他是为了欲望为了身体的本能,而他身下的高郁,怀着最隐秘又纯粹的感情,厌恶着渴望被所爱之人触碰的自己。

这十年里,高郁从一个执着于爱的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个男人,抱着不结婚的信念,固执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纯洁。

这十年里,李唯森从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男变成奇奇怪怪的模样,忍不住地被高郁吸引折磨。他要结婚生子,他也要高郁。

十年来,高郁不停地扣问爱情到底是什么,直到由爱生恨相互折磨也没找到答案。

十年来,李唯森一步一步地偏离自己原有的规划,偏离爱情、女人、婚姻。

他们相爱,也相互折磨。

如果不是两个男人,也许就会是一个情窦初开到开花结果的故事。中间也有些曲折,过程肯定不会这么痛苦。

我喜欢蓝天白云,喜欢被风吹拂的花海,喜欢彩色的气球,喜欢摩天轮和过山车,喜欢夏天里的冰淇淋……喜欢所有的男男、女女、男女都能在这美丽的世界里自由地相爱。

最后是一段我很喜欢的评论。

“这两个人已经太纠缠了,无法再放开。两个人都爱到了骨子里,但在这种爱里还掺杂着不信任。高郁性格有点别扭,他想要一种纯粹的爱,可以说有时候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李唯森比他现实,他知道一个男人如果不结婚肯定会让父母怀疑,最终还是要COME OUT,那么为了家里,他宁愿表面上结婚,但暗地里跟高郁在一起。

两个人的价值观有不同之处,幸福在于李唯森觉得无论生老病死都要与高郁在一起,高郁觉得如果是世界末日也要和李唯森在一起。

悲剧在于两个人还是活在阴影中,没办法在现实社会中坦白,而且两个人的爱在十年的光阴里有时候变成了相互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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