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和赵本山在很多人眼里,恐怕没有交集。
至于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想来想去,其实可说的地方有很多。第一,赵老师是东北人,柏老在东北大学读过书,也去过沈阳,是故他们在区域上有连接。第二,他们的作品,在所属区域,都受到了热捧,几乎耳熟能详。
然而除了这两点之外,我们可以再深究一下。第三,他们两个人都属于文艺工作者,如若召开全国文学艺术代表大会,想必两人有资格同时到场,说不定还会围坐在一桌,其乐融融,推杯换盏。第四,赵老师一直说自己是个农民,柏老一直说自己是个平民。赵老师的言谈,我不作解释,大家也清楚。柏老的言论,不说大家可能会有疑惑。不提别的,当初柏老在监狱时,意图撰写历史著作,创作理念上就十分强调平民立场。再观之杂文以及小说,莫不如是。也就是说,无论他们的生活环境有多优越,他们对自我的定位都是平头百姓。
从饮食上,这两个人估计没有共同的爱好。我是东北人,推知赵老师的口味应该和我类似,喜欢东北菜,喜欢葱蘸酱。而柏老,家在河南,而后辗转各地,甘肃,武汉,重庆,上海,沈阳,北京,台湾,是否还保留着家乡的口味,不好说。再者,他家乡的饮食习惯,我还真不大清楚,后来定居台湾,口味是否发生变化,倒不为人知。
然而为何要谈到口味?关键在于引出“酱”。对于赵老师而言,酱是一种调味品,是下饭佐料。对于柏老,则意义不同。柏老赋予了“酱”全新的内涵。他把中国文化极黑暗顽固的部分,归之为“酱缸”。
“酱缸”束缚了灵性,属于文化的糟粕。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不适合今天哈尔滨的天气,所以不再往下进行。
对于东北人来说,酱缸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每到秋天,新下的黄豆,大锅里炖熟了,加大粒盐,用木制的酱锤捣烂,塑成长方形,用报纸稳妥包裹好,拴好绳子,置于通风处,接受自然的风干。然后放入棕黑色的大缸中,一点一点捣碎,滤去残渣,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就可以食用了。新酱最香,用来蘸各种菜蔬,让人胃口大开。
一缸酱,每每要吃一年。
现如今,工业化生产已经代替了很多人工的行为,提高效率的同时,一个是把过去的手艺人慢慢挤压掉了,另一个是让很多过去的味道,不再重现。
制作大酱本身有些麻烦,酱的质量也因人而参差不齐,比不得流水线上的质量管控,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不大做酱了,都是买着吃,又省事,又便宜,可能还更好吃。
所以说,时代的发展,让很多人和事慢慢退出了大众的视野,无论他们曾经怎样引人注目,怎样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甚而渗透到普通人家,都无妨抗拒时间的力量。剩下的,只是残存在书本中的研究,和些许人的记忆之中。等到那一批人全都忘记了,也就漂浮在历史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