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你,
可曾想到昨天的未来如现在?
现在的你,
可会想到现在的未来?
——好妹妹乐队《昨天的你的现在的未来》
初中母校要建校友博物馆,昔日班主任联系到我,让我帮着更新一下校友录。于是,今天一天,我都沉浸在“找同学”的圈子里不能自拔。
老同学们还算给力,截至到21:00,全班50名同学,已经有38名同学联系上并更新了资料,还有好多多年没联系的互相加了微信,聊了聊这些年的彼此。
我看着大家更新的资料,学生时代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真的有很多感慨。
先说晓月的故事吧。
初中时,晓月坐我后桌,是一个一说话就脸红的姑娘,但她有个特点,就是爱问问题,别人给她解答了,她还不忘追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因此,背地里,一些男生都喊她“小不懂”。
“小不懂”晓月一直很用功,可是成绩却一直不见起色,总是班里的后三分之一。她不止一次在午间一起吃饭的时候对我说:“真的好羡慕你们啊,不用太大的力气,成绩还能这么好。”记得每次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
中考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晓月,只是零零散散地听到她的消息:她考的不太好,去了家乡小城的卫生学校,中专;中专毕业后,在小城里的医院做起了护士;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今天,是班主任老师给的我晓月的资料。资料上显示,晓月去年从哈佛大学医学院毕业了,目前正在美国一个权威医学机构继续研究。
哈佛大学?
对,哈佛大学,享誉世界,在中国知名度极高的一流学府。
我按照晓月的资料,试着发送了微信请求。很快,请求通过,甩过来的,是一个卡通笑脸。
晓月说:“好巧啊,今天我轮休,否则平时都不看手机的。”那声音细细的,跟当年那个总说“好羡慕你们啊”的姑娘声音无异,但明显开朗和自信了好多。
这样的聊天,拼凑出了晓月近18年的人生。
中考后,晓月确实去了家乡的卫生学校学习护理,当时中专学校里的“大专班”刚刚兴起,就是学校里某一个班可以读五年,出来能拿到大专学位,但前提是在第二学年结束之后,全校选拔考试。晓月从进校就瞄准了这个目标:每堂文化课都拿出中考的精神学习,做笔记,问问题——只不过这一次,她直接问老师了;同时,实践课也不落后。“你能想象为了拿到实践加分,我自己给自己打针吗?”手机那头的她哈哈大笑,感觉在说别人的故事。
天资不行,那后天就要更加努力。
中专第二年夏天,在我们还不知道自己能考到哪所大学的时候,晓月考进了卫校“大专班”,成为了一名准大学生。
进入“大专班”后,大多数同学都觉得进了保险箱,可以“放松放松”的时候,晓月依旧没放过自己:门门科目第一。毕业分配时,她进了家乡最好的医院,做起了手术室护士。
这份工作对于女生来说,理应知足:稳定、体面,安逸。然而,这对晓月来说,却非常痛苦:“我那时候看到街上有人穿着重点中学的校服,就特别羡慕,因为他们还有走出去的机会啊。那时候我总想,我难道就一辈子待在这儿了吗?”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如果没有一开始的折腾,后面所有的故事,都不会发生。
在入职医院一年半后,晓月因为业务过硬,被选派到位于省城的全国著名医学院脱产进修,在那里,晓月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下载了所有本科生的课表,有时间就去旁听各种课;还买了基础学科的书,没事就在图书馆泡着,开始准备续本考试。”三个月,晓丽在拿到进修优秀学员证书的同时,考取了那所医学院继续教育学院的继续教育本科班。
“辞职的时候,医院领导觉得我疯了。他们说,大学生就业形势越来越严峻,多少大学生想进咱们医院还进不来,你这儿还要辞职?”
是的,辞职,要去看更大的世界。
于是,没考上普通高中的晓月,在中考7年后,进入了全国著名医学院读书,并在那里确定了研究方向,继续读了硕士,并成功申请了美国一所大学的医学博士,荣誉毕业后,又进入了哈佛大学医学院继续深造。
“为了不再跟爸妈要钱,除了奖学金收入外,我一直在兼职,最忙的时候一天打3份工,晚上回来再学习,每天可能只能睡2-3个小时。”
“一直在跟自己较劲,觉得苦吗?”我问。
“嘿,别那么说。我很享受啊!”
突然想起了木心先生的一句话:岁月不曾饶过我,我也不曾饶过自己。
晓月说,她得去跑步了,邻居们一直在催她。她近期目标,是参加全美马拉松。
真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啊。
不知道,当年总说“羡慕你们”的女孩,会不会想过未来如现在般厉害;
但我知道,她现在的未来,一定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