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类的老师里,与我们最亲近的要数童老师,因为他是我们的班主任。要担任我们这样一个足足有六十几个女生的班级的班主任,按说不会太轻松,君不见我们学院的辅导员苦逼成什么样,但是偏他,没事儿人一个。
其实我原本很不待见他。平日里常也见不到他,但等到他来了兴致时,便要把我们全聚集起来,美其名曰开个班会,然后不着边际漫无目的地侃上一小时。为人又很自恋,经常说自己帅,有一次课上讲到黄金比例时,还特地强调世上有黄金比例的人很少的,他算一个,因为他腿特长……
慢慢喜欢上他是却是真正上他的课的时候了。那会儿他给我们上《美学概论》,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属于文学的范畴,但是两者本来也就是密不可分的。其实也是不着边际地侃,原来发的那本《美学概论》一点没用上。每节课上,他就就着一两页PPT胡侃,想到哪里说哪里。听着却也不会觉得乱,反而觉着越听越有趣。这大约就是大学老师的好处,腹有诗书气自足,管它书本写什么呢!
就这么的,水哥有时也爆几句俏皮话出来。像是那句“所谓艺术都是从装开始的,装着装着就成真的了”。便教人越发喜欢起他来。
大三快结束的时候,有一天傍晚,他约我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吃饭,说自己有个好去处可以带我们去。我们便跟着去了。老童开车也跟他人似的,非常悠闲,山路弯弯曲曲的,他也不急,只是慢悠悠地开。那地方他大约好些年没去了,我们开着开着竟遇上了死胡同,他又慢悠悠地掉头,尝试另一条看来更偏僻的路。目的地却极教人惊喜,是个搭在水库上的小饭庄。吃饭的台子就搭在水面之上,台面极低,因而愈见得水面之开阔。对面便是水库的大坝,坝上已是成片的碧绿青草,白鸥飞过,伴着初夏清凉的风,真教人觉得心旷神怡。合该是老童找的好地方!他那天极有兴致,喝了好些酒,又问了一些我们日后的打算,一个个地给我们以提点。
回想起来,他也算是个很有趣的人了。大学四年,常听他说起海德格尔的一句话:“人啊,充满劳绩,但是诗意地栖居在这大地上。”也愿他一切顺心,诗意地栖居在这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