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的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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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曾流浪过的世界,而你是我沿途所遇见的幸福。

2017.09.07  星期四 晴

下班后,一个人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急急忙忙的与我擦肩而过,没有谁为我停留。我站在红绿灯的路口,忍不住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直到绿灯亮了我才抬起脚步快速地走着。在经过繁华的商业街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唱着:“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

那一瞬间,那歌声给了我一个激灵,如雷一般直击中了我。我的脚步竟不听使唤寻着歌声走去。

每次听到街上流浪歌手唱到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叫小北的男生。他是我第一次失败的远行中所遇到的一位流浪歌手,也是那次远行中认识的唯一一位朋友。

其实小北的真实名字并不叫小北,至于他的真实名字我也不知道。他说过名字只是一个人的别称,没那么重要。对世界而言,他不过是一个过客,对所遇见的人而言,他不过是别人生活中的一段沿途。相遇总是要离别的,没必要记住他的真实的名字。他的梦想就是一路向北,别人问他叫什么名字时,他都会告诉别人,他叫小北。

遇见他在7年前,在我最落魄最叛逆的时候,第一次远行钱包就丢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能一个人坐在街边。那天他刚好在街上唱着《海阔天空》这首歌。

“多少次/ 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他穿着一件旧T 恤,蓝牛仔裤,手中抱着吉他,边弹奏边唱,密密麻麻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似乎完成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街道人的行人匆匆走过,只是偶尔有几个人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但又很快离开了。

他和我一样的孤独,这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

后来,他说是这首歌声一直在支撑着他的自由的梦,以及对未来的向往。

他比我年长6岁,大学还没毕业他就选择了辍学,开始了一个人长久的流浪。他去过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在路上遇见过很多和我一样的朋友。在他流浪的那段日子里,没钱的时候会帮一些旅馆打工,或者在街边卖唱,攒够了路费就会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他说,要给我唱一些他写的歌。我说,我没钱。他笑着说,免费的,因为你是我遇见过最真实的听众了。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那么爱行走,行走又苦又累,又没什么好处。”他笑着和我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我觉得在路上的时候自己就像风一样的自由。可以治愈心中的创伤,可以安抚一颗难以平静的心,流浪的生活的确很苦,不过正是因为这些劳累,才能让我找到生活的真谛,逐渐的变坚强。这个世界谁离开了,它还是一样的存在。你离开,这地球一样会转。而行走只是让你跟着地球转让你去看看这个世界。”说完这些话,他站起来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哨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或许是受到他的感染,我也忍不住站起来向着大海呐喊。在我与他对视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清澈的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而海风呼啦啦的吹,吹得我的眼睛生疼。

他给了回家的路费,我恳求着说:“我不回去了,我陪你一起流浪吧。”他说:“你和我不一样,到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流浪的路也没那么好。”

在我离开那天,他手懒懒散散的插进裤子上的口袋出现在我眼前,笑着说:“哥送你。”

我们一直走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有时候无言却是感情最好的表达。在我快走进站的时候,我回转身问了他一个我一直好奇的问题。

我问他:“下一站会去哪里。”他说:“不知道,有太明确的目的地的话就不叫流浪了。”

我开玩笑的对他说:“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一位心爱的姑娘,你会停下你的脚步吗?”他说:“如果一个浪子在路上遇见心爱的姑娘了,也很少为她停留下来的,除非是因为走太久了,累了,困了,不想再漂泊了,才会停下来,然后找份安稳的工作,过着安定的生活。而那个女孩刚好出现而已。”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在我回来的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小北从远方寄来的明信片。明信片上写到:“世界很精彩……只想告诉这世界,我曾来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我反复看了好几次。后来,我是选择干这一份看似安稳的工作。那张明信片直到现在还被我夹在了《背包十年》的一本书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偶尔我还是会想起那位叫小北的男生。不知道有那么一天是否还会与他遇见,遇见了我们是否还能认出对方。如果你们哪天遇到了一位叫小北的流浪男生,那请你帮我转告他一声:“谢谢他,让我从他的世界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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