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火车回到相隔四千余里,别了五年的故乡里去。时候既然是深秋,外面一片金黄,在我眼前呈现出一片丰收的景象。此时此刻,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秋天,景色还是很一致,只是想法却全然不同了。终于到了车站,拿着沉重的行李还需坐车辗转几个小时,才能到家。
终于回到故乡了,这个养育了我二十年的故乡,让我感觉到分外舒服。“秋天”要谈论起秋天来,我更喜欢故都的秋。然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谋生,没有回到故乡,渐渐的对故乡的秋忘却了。直到这次北下,我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故乡的秋。突然,脑海里闪出一幅秋的画面。在一大片金色的玉米地里,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头戴一个破旧不堪的草帽,正手拿一个银色的铁钉,带着一双灰黑色的手套。用力的向玉米苞刺去,然后用手一拽,一个金黄色的玉米棒立刻呈现在眼前。此时,这个少年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哎呀!你回来了?王叔满脸笑容说道;
我愕然了,先前王叔黝黑的脸只有几处皱纹,现在却变作灰黑,皱纹也增添了不少。近年来,故乡发生了很大的变故,谁家日子过得都不是很好。我说:“好几年没回家了,回家看看父母。”
王叔说:“你长大了许多,给以前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没吱声,跟王叔做了个手势就往家走去。之前,马路上热闹的景象,现在却全无。只有几个过往的车辆,看上去没有一丝活气。屋前两旁的白杨树也都干枯了,旁边横竖立着几个萧条的村庄。这不是我记忆中的故乡,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于是,我轻轻的推了门进去。父亲刚好从屋里出来,看见我露出了很不自然的笑容。
自从去年,父亲做生意还了亏空,家中光景甚是惨淡,在加上祖父去世。从那以后,父亲脸上的笑容比以往少了许多,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曾几次劝他要想开些,父亲先前始终不肯原谅自己,但经过这一年的时间,父亲也想明白了许多。之前,父亲土灰色的脸现已变作灰黑。头发由之前的花白现已变得全白。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已经骨瘦如柴了。这些年来,生活的重担像一块无形的千金巨石压在父亲羸弱有形的肩上,让父亲喘不过气来。
父亲问:“你现在工作怎么样?有没有突出?”
我说:“一切都好,请您不要担心。”
父亲笑了笑,没说话就出去了。
在屋里呆的有点闷,便到院子里去了。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不禁想起了祖父,不觉留下眼泪来。这些年来,父亲为了生计忙前忙后,家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好在几年的不见,父亲终于忘却了我的不好,现在只记得他的儿子。父亲年轻的时候独立支持,做过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
在家中勾留了几日,我便乘车北上。父亲送我去车站,看着父亲瘦肉的身体,我的眼泪又来了。这些年来,父亲受了不少苦。身体又多病,一日比一日瘦。我却在家里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哎!我真是没用。火车已经进站了,我也开始做好检票的准备,向父亲招了招手表示再见,直到我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再也无法看到父亲的身影。
我上了车,心里还是想到父亲的身体,他总是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不舒服。哎!父亲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受了不少罪,在加上父亲忠厚老实,也上过不少当。一个如此心地善良的人,现在竟落得如此下场。我想:“世上本没有恶人,只不过是被人欺骗伤害的多了也就变成了所谓的恶人。”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人为什么非得欺骗伤害别人呢?难道要把原因归咎于金钱吗?哎……
我突然高兴起来,父亲先前不是也被人欺骗过好几次吗?但父亲并没有去骗别人,这不是值得我敬佩与学习的吗?虽然父亲还没有读过几天书。此时此刻,父亲的身体足足增加了一倍。我载着父亲高大的形象去北京谋生,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离故乡愈来愈远,不知什么时候再能回到故乡,再能见到父亲。哎!只希望病痛在他身上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