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本时常读着就想随手甩出去的书,到没了,竟是想再读第二遍、第三遍……
这世间认识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读书便是其中一种,在《山河袈裟》中结识已故波兰诗人米沃什,感受“故我今我”的自省,看到了一席白裙的艾米莉,与自我磨洗的幽居生活;又在苏曼殊的四渡禅生,跌宕风情中惋惜扼叹。所识之人不仅有诗人,还有梦想成为影星的小周、一心逃往鄂城的表妹和为医好疯儿的病重母亲,甚至还有求同伴雪塑的麋鹿,为主人墓衔去彩布的狗狗,义结金兰的猴子,每一个小我的示现,都在讲述一个人性故事,细声慢语,带着哭泣。
《山河袈裟》绝不是一本能够给你带去正能量的书,甚或说它是消极的,消极到让人想弃读,如同沉郁之人的絮语,然而书中的人与事却是惊心动魄的所在,一出出,一幕幕,满目风物,让爱戏的李修文唱得苍凉,演得热烈。
不论文风与立意,是否用力过度,《山河袈裟》是对当下的比照,用见天地,见众生的书写,带着我们去“见自己”,走我们未曾走过的失败之路,看暗夜里的举步维艰,见陌路上困顿的心,让置身于清平世界的我们,能够珍重,上天的善待。
或许是作者的编剧天分,于文字间,竟是被带到了活脱脱的或一幅画,或一个影片中。让人未临滨江却觉波涛汹涌,“不事耕种也有满眼春色”。
“如果在天有灵,它定会听见田野上的呼告,诸神保佑,许我背靠一座不再摇晃的山岩,如果有可能,再许我风止雨歇,六畜安静,许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亦明亦暗的命运中,谁不彷徨、迷茫?谁不曾自我囚禁又自我救赎,谁又不是绝处逢生,柳暗花明?这一低声的呐喊,回荡于破碎山河间,回声不断,层层抵达这世界的光亮之处。
生一世,爱上一座山岗,恋上一株不知道名字的野花和放心底万马奔腾,暮时归厩一样,佛都是自己。愿耆耄之年,能如米沃什一般把每一个日子都过成 “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