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何求 得与失 生死与共
观赏电影《代笔贤妻》之随想
1992年,康涅狄格州的某个夜晚,一对老年夫妇在自家的房间内休息,正在睡梦中的妻子被独自一人起夜吃东西的丈夫吵醒了,她温柔的叮嘱丈夫不要吃甜食,那会影响睡眠的。
影片的开始呈现了一对儿恩爱的老年夫妇,貌似很平常的普通人,温馨而简单的对话,伴随着丈夫的一句没来由的感慨:“如果这件事情不成功,我不需要别人同情,我们离开这里,到缅因州租个小屋,盯着火看。”妻子若有所思的随声附和:听起来不错。
重新睡下的老夫妇被一声声突然而至的电话铃声叫醒,当丈夫接起电话时,话筒中传来一位男士文雅而沉稳的声音,他告诉接电话的老先生,他获得了由瑞士斯德哥尔摩诺贝尔文学院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并且诚挚的感谢他为全世界所做的贡献。
获此殊荣的丈夫激动不已,与此同时他请求对方让自己的妻子到另外的房间去接分机,当妻子接起分机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了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声音,那是一份让她倍感震惊的殊荣——世界诺贝尔文学奖,是由其丈夫卡斯尔曼先生获得。
此时电影呈现的画面是这对从睡梦中醒来的老年夫妇,身着黑色体恤衫上衣和蓝色裤子的丈夫手握话筒激动不已,他背后的景色是朦胧的,另一端接分机的妻子身后的景色是白色的窗户和黎明到来的一片白色。
电影的光和影仿若剧情的旁白一般在向观众展示着什么,黑色的体恤穿在男主人公身上,黑色给人的感觉是深沉和庄重的,在文化意义层面里,黑色是宇宙的底色,代表安宁,亦是一切的归宿。
妻子背后的白色寓意着公正,纯洁,端庄,而在中国古代文化中,白色是枯竭而无血色的,无生命的表现,象征死亡,凶兆。
这对老夫妇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让人炫目的荣誉振奋了老先生的精神,仿若一直在茫茫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明灯一般,作为卡斯尔曼先生的妻子琼也是无比欣慰和喜悦。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卡斯尔曼一家迎来了亲朋挚友的祝贺,面对着喜气洋洋的宾朋,作为一家之主的卡斯尔曼先生即席发表了感想和讲话:“我就是我,再加上我周围的环境,如果不能保护好后者,就无法保护好我自己。”
这是引自《堂吉柯德沉思录》中的一段话,作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卡斯尔曼先生在迎来亲朋好友的祝贺时发表了如此感言,同时还不忘对身边的妻子琼表达了深深的感谢之意。
卡斯尔曼先生在妻子,儿子,女儿的陪伴和支持下接受了大家的恭贺与赞赏,他被朋友们称为伟大的作家,这是何等的荣耀和快乐。
此时电影中的画面呈现了温馨和美好,明黄色的家居墙面,满怀喜悦之情的一家四口,其背面是窗外缤纷秋叶随风舞动的曼妙景色,这正是收获的季节,等待卡斯尔曼一家的应当是荣耀到来的辉煌时刻。
一架飞往瑞典斯德哥尔摩的飞机正在厚厚的云层上方飞翔着,飞机里是准备去接受世界诺贝尔文学大奖的作家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还有随行的亲朋好友。
美丽的空姐手里端着美味的点心来到了卡斯尔曼夫妇面前,热情的请他们品尝饼干,老先生没有拒绝此番好意,随手拿起了饼干吃了起来,而一旁的妻子则拒绝了,继续着她的填字游戏。
折返回来的空姐为约瑟夫.卡斯尔曼夫妇捎来了一支口信,机舱后面有一位绅士要采访他们,那位先生会是谁呢。
一个蓄着黑色长发,身穿深色上衣,带着黑色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从机舱后方屈身走上前来,哦,是纳萨尼尔.博恩,一个不入流的作家。
纳萨尼尔故作谦卑的恭喜卡斯尔曼先生获得诺贝尔文学大奖,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恭喜并没有得到回应,可以说卡斯尔曼先生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赶走了来恭贺他获奖的人——一个言不由衷,貌似心怀鬼胎的小人物。
坐在一旁的琼冷眼旁观,她善意的提醒丈夫不要轻易得罪一个会写作的作家,因为那是很危险的。
这个小小的意外随着飞机降落斯德哥尔摩机场,卡斯尔曼一家入驻下榻酒店而消失,约瑟夫卡斯尔曼先生受到了诺贝尔大奖主办方的诚挚欢迎。
当他们一家进入酒店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卡斯尔曼先生是欢快轻松的,他随手拿起了摆在房间里的各种各样的礼物欣赏着。
其中有他的律师赠送的香槟,被卡斯尔曼先生揶揄着价格的不高贵,当他品尝着好吃的巧克力时信口念出赠言:好好享受吧,希尔维亚.弗赖伊赠。
卡斯尔曼先生疑惑了,他不知所云,不知所踪。
巧克力是谁赠送的礼物,希尔维亚.弗赖伊是何许人物呢?
此时儿子大卫不无疑惑的提醒父亲,那不是你写的人物吗?
一旁的妻子琼立即随声附和道:不要太苛责他了,他上了年纪。
卡斯尔曼先生也连忙解释自己的健忘,并且叮嘱儿子不要多吸烟,因为那会引起记忆力的衰退的。
电影观看到这里,这一家人还是完美的人家,父亲对儿子的慈爱,妻子对丈夫的关爱,依然是美好快乐的感觉。
可是随着剧情的发展,细心的观众还是能发觉到什么,一丝丝异常出现在这对老夫妇的互动中,那就是妻子对丈夫的态度和丈夫的不安。
“J以敬畏之心送给J”
当妻子琼坐在床边摘下手表,凝神注视着手表表盘背面刻下的这行小字,时光回溯,画面来到了 1958年,史密斯学院。
年轻的女孩——阿切尔女士,被约瑟夫.卡斯尔曼教授邀请进了他的办公室。
琼.阿切尔的文学作品《30年》受到了来自于卡斯尔曼先生的赞誉,他认为琼的作品中充满了智慧,他表示自己已经阅读了两遍。
“我觉得它特别赞。”
这是来自于约瑟夫.卡斯尔曼先生由衷的赞叹,年轻的琼很受鼓舞,她立即表示自己会继续修改的。
恰恰相反卡斯尔曼先生的建议不是修改,而是能够继续深入发展作品本身,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作品中的分离感,他真心的指出琼的作品中的女性要有真实感,因为她也是有欲望,恐惧,有秘密的渴望的真实的人,她肯定也会放屁的。”
约瑟夫.卡斯尔曼教授诙谐的语言让琼顿感放松和快乐,琼.阿切尔随即回答道“是的,但是她会怪罪于他们的新女仆“。
‘那我要小心你了,“教授调笑着琼,”我是很棘手的“ 琼.阿切尔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永远不要试图掩盖什么 因为你本身就很有魅力了
卡斯尔曼教授说着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了对面琼的身边,他随手捏碎了一个核桃,请她品尝。馨香的核桃仁送入了琼的口中,她仔细咀嚼着。
电影观赏到这里,作为观众跟随着琼的回忆明白了年轻时候的卡斯尔曼先生是琼.阿切尔女士的老师,他们是一对彼此倾慕的师生,那他们是怎么成为夫妻的,卡斯尔曼教授又是如何获得诺贝尔文学大奖的呢?
“一位真正的作家 写作不是为了出版 而是因为他有急切的 私人的意见想表达“
在一间装潢精美的教室里,几位女生全神贯注的倾听着约瑟夫.卡斯尔曼教授的即席言论
”作家必须写作 就如他必须呼吸 他坚持写作 哪怕孤独 哪怕贫穷 哪怕有成堆的拒绝信
哪怕父母或妻子冲他吼:你个蠢货,为什么不去找一份真正的工作”
作家必须写作,作家如果不写作 ,他的灵魂就会饥饿,他的灵魂会慢慢昏厥
当他听到雪花在宇宙间微弱地飘落时 微弱地落下 像他们最后的归宿
落在所有活着的和死去的人身上
这段充满了激情,憧憬,浪漫的话语激荡了琼的心灵,年轻的女孩阿切尔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已为人夫为人父的卡斯尔曼教授。
生活的神奇在于它充满了不确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好和坏在相互对立,转换当中,就像得与失一般,互为因果,有得必有失。
约瑟夫.卡斯尔曼教授的诉求是成为一名一直不断写作,一个有话要说,无论孤独和贫穷,直到生命静止的作家。
欲望是生命的动力,没有欲望的生命是不存在的,生命在欲望中前行,挣扎,一路颠簸一路踌躇满志,仿佛似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在一个雨夜琼.阿切尔女士如约来到了卡斯尔曼教授的家里,她是作为保姆进入这个家庭的,她的工作是照顾卡斯尔曼教授唯一的小女儿。
年轻的女士琼如愿以偿来到了她倾心仰慕的教授身边,她的工作可不是只照看孩子那么简单,在这个一家三口的家庭中,琼观察到了女主人的一言一行,她用自己颇具天赋的笔触写出了一本可谓是杰作的小说《老师的妻子》。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金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
在银河下面,暮色苍茫,甜蜜的歌声,飘荡在远方。
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亚,桑塔.露琪亚。
看小船多美丽,漂浮在海上,随微波起伏,随清风荡漾。
万籁皆寂静,大地入梦乡。幽静的深夜里,明月照四方。
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亚,桑塔露琪亚。
在这黎明之前,快离开这岸边,桑塔露琪亚,桑塔露琪亚。
一首北欧瑞典节日的主旋律意大利歌曲“桑塔.露琪亚“ 在一群身穿白色裙装,头戴花环和点燃的蜡烛的美丽少女和少男的歌唱声中,惊醒了睡梦中的卡斯尔曼教授夫妇。
下榻在瑞典斯德哥尔摩酒店里的这对老夫妇在睡梦中听到了歌声,孩子们美妙的歌声成为了卡斯尔曼夫妇的早安问好歌,浪漫和温柔如期而至,如梦似幻一般美好。
一位工作人员对卡斯尔曼教授介绍着:”这位是桑塔.露琪亚, 来向一位伟大的作家表达他的敬意”。
卡斯尔曼教授如梦方醒,随即他向工作人员表达了谢意,他释然的诉说自己刚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回到了家乡布鲁克林和自己的母亲一起生活。
与此同时妻子琼匆匆忙忙的下床去了卫生间,她好似有些害羞又有几分尴尬。
“桑塔.露琪亚“这几个字,可以是一首歌,可以是一个地名,也可以是一位姑娘,同时还意味着光明。
多么高的礼赞,这首象征着光明的歌曲意在赞美卡斯尔曼先生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像光明一般给人们带来了美好。
可是卡斯尔曼教授为何会感到疑惑呢,他又怎会被噩梦惊醒,并且他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接着在随后的答谢晚宴中,卡斯尔曼教授在同仁面前又一次提到了自己的俄罗斯母亲,他大声模仿着自己母亲的粗暴叫喊声,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
他绘声绘色的模仿逗笑了为他举杯庆贺的友人,却让站在一边的妻子琼和儿子大卫感到了不解和焦虑,还有丝丝缕缕的难堪。
卡斯尔曼教授提到了布鲁克林,这里曾是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地区,被一些人视为混乱,,肮脏,罪恶的原住地,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情况已有极大改观。
环境变美了,人口素质也明显提高。同时布鲁克林是杰出人士和诺贝尔奖主的摇篮。
看来,来自于布鲁克林的获得诺贝尔文学大奖的卡斯尔曼教授是实至名归啊。
巨大的荣誉如硕大的光环加持与人的头顶时,那感觉就像是闪闪的发光体照耀着自己,又照亮了别人。
一个称得上是伟大的作家一定是令人炫目的,思想上有着高山仰止般的伟岸,随之而来的荣誉必是振奋人心,像太阳般温暖,如阳光般明媚的。
“荣”即光荣,荣誉,是指社会对个人履行社会义务之后所给予的褒扬与赞许,以及个人产生的自我肯定心里体验。
此时,卡斯尔曼教授像是一盏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自己和他人前行的道路,他在这条通往光明的大道上是踽踽独行,还是结伴同往呢。
桑塔.露琪亚,是以圣女露琪亚命名的港口,“露琪亚“是给人们带来光明的使者,是被封为光明圣女的露琪亚,歌曲《桑塔.露琪亚》是一支那不勒斯船歌,民歌。
瑞典斯德哥尔摩是北欧著名的城市,他美丽安静,北欧由于纬度高,长年处于黑夜长,白天短的环境,人们对光明的渴望非常强烈。
12月13日是桑塔.露琪亚的殉难日,又恰逢冬至,于是瑞典人为了纪念圣女也为了迎接光明,把这一天定为“桑塔露琪亚节”,就这样意大利的歌曲成了北欧瑞典节日的主旋律。
诺贝尔文学奖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可谓是匠心独运,安排这样一首早安问候歌曲还有可口温馨的早餐给卡斯尔曼教授,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相得益彰啊。
在桑塔露琪亚这首歌曲不期而至的意境中卡斯尔曼教授夫妇谁会是港湾,谁会是明灯,谁又是圣女露琪亚呢?
夜晚,白雪覆盖下的斯德哥尔摩宁静幽雅,像一个驻足凝望大海的绅士,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没有白天喧闹打扰的黑夜是放松妩媚,带着跃跃欲试的腔调,它在诱惑着人们投入它无边无际的夜的黑。
卡斯尔曼教授一家一行三人乘坐着豪华的轿车,往返回下榻酒店。
车内年迈的父亲和正年轻的儿子轻声交流起来,卡斯尔曼教授的语气是诚恳委婉的,可是儿子大卫的声调突然高起来:下次 不要再说我是你儿子 半熟的作家
父亲:这是事实啊 你确实是在成长啊 是需要时间的 我也一样消耗了时间
儿子:不 不是的 你一开始就写了很火的小说
父亲:我小时候吃了很多苦 我的朋友 你这么年轻 看看你能写出什么
儿子:我可以开窗户吗 父亲 :不行 外面的空气太冷 而且你也不应该抽烟
儿子:是吗 你也不该往脸里塞动物脂肪
父亲:你生气是因为我们没有讨论你的小说吗
儿子: 我不想跟你讨论你一直回避的东西 就像我往你桌子上放了一坨热腾腾的粪
父亲:我的意见是 初次写成那样很不错 你希望我说那是天才之作 令人惊叹
儿子:这不是我想听到的 天哪 爸爸
-行了 行了 -混蛋
母亲:大卫 你今天能自己出去放松一天吗
母亲:-大卫 你愿意吗 -我愿意
在母亲的调停和干预下,争吵的父子俩终于各自平静了下来,随着儿子的独自离去,车内的老夫妇继续闲聊着
(母亲)做你儿子不容易,乔 (父亲)做谁的儿子都不容易
(母亲) 你可以表现得更为他骄傲一点
(父亲)或者他可以更努力一点 如果骗他说他更出色 对他没什么好处
(母亲)我觉得他是有才华的
(父亲)那你去告诉他 (母亲) 我说没有意义 得从你口里说出来
(父亲) 他不需要我的许可去写作
(母亲)人人都需要认可 乔
急于想获得成功,得到认可的儿子,和胸有成竹绝对权威的父亲,在讨论儿子的写作时发生了争执,不想也不愿意早早肯定儿子的父亲,在儿子咄咄逼人的反对声中发出了类似感慨的心声。
有时父与子之间的关系总给人一种敌对的感觉,就像是草原上随时随地准备去冲锋打仗的成年狮子(父亲)与刚刚离开母亲怀抱的年轻的小狮子之间的关系。
父与子之间是保护与依赖,否定与肯定的一种时时需要平衡的对峙关系。
看来这父子俩人都是力量型的,只不过年轻的儿子更激情,有冲劲,年迈的父亲仍然保持着权威性,较量和认可在持续着。
年轻的儿子对荣誉的渴望保持了旺盛的追求,因为迟迟得不到成功和认可,时时有一种挫败感,让他时而垂头丧气,时而愤愤不平。
大卫是不快乐的,或许是他太着急了,父亲对他来说太伟岸,很成功,好似一座无法攀登的高峰一般。
接下来,车里的卡斯尔曼夫妇发生了令人感觉温馨而感动的一幕。
妻子琼抱怨脚上的鞋子不舒服,卡斯尔曼先生温柔的捧起了妻子的脚,体贴入微的爱抚着,像是呵护孩子般抚弄着妻子的脚。
乔 别在你致辞的时候感谢我 什么 我不希望人们觉得我是长期受苦的妻子
不不不 我肯定得感谢你啊 人人都感谢自己的妻子
如果我不谢你的时候 大家就会觉得我是自恋的混蛋。
-你本来就是啊 -天哪
做你想做的事 妻子琼轻生嘟囔了一句
电影画面又回到了当年卡斯尔曼先生和琼在一起的场景
你对卡斯尔曼太太的描述很有趣
不 不是你妻子 这只是一个角色研究
阿切尔小姐 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的作品很好
但你好像没有听清楚
说这段话的时候,卡斯尔曼教授是激情的,热烈的,他和琼面对面的交流着,途中曾起身离开,并且是围着琼转圈踱步的,可是不一会他再一次坐到了琼的对面,而且是更近距离的面对面,这次乔和琼的距离感消失了,仿佛是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将他们两个人紧紧吸引到了一起。
乔对琼的吸引和喜欢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面,琼的才华让卡斯尔曼教授为之振奋和着魔,他对琼的喜欢已经超越了一切束缚,他的自恋也达到了最高境界。
乔引领着琼参加了一个由伊莱恩.摩塞尔主办的沙龙,在这次的聚会中琼深深的领悟到了一个来自于当时社会存在的一个既现实又残酷的问题。
那就是女作家的存在感和价值感都是低于男性作家和男性作家的作品的。
琼:你的散文很精彩 它干净 生动 大胆
伊莱恩:谢谢 但你知道吗 公众不能容忍一个女人大胆的散文 我听说你很有才华
琼:谢谢你 是的 我喜欢写作 这是我的生命
伊莱恩:别这样 你想知道你的书最终会在哪里吗
伊莱恩一边微笑注视着琼,一边又突然转身抬起一只手臂猛然拍在了身后的一排书架上
伊莱恩:在这里 在校友书架上 打开吧
伊莱恩随机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交到了琼的手中,琼翻开了一页书籍
伊莱恩:那是从未被打开过的声音 听到了吗 那是从未被打开过的书的声音 永远不要以为你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伊莱恩:谁的 男人 写评论的人 经营出版社的人 编辑杂志的人 他们决定谁应该被认真对待 谁能在他们的余生中被奉为偶像
琼:作家必须写作
伊莱恩:亲爱的 作家的作品必须被阅读
伊莱恩的一番提纲挈领般的话语让琼陷入了深深的的思考中,在她的心中从未像现在这样燃起对写作的极度渴望和热切期待中。
一个女人的欲望和存在感,价值感在历来的人类社会中往往是由男人界定和社会评判的,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助感顿时攫住了琼的身心,她太渴望自己出众的才华被认可,被赏识。
琼.阿切尔茫然了,对写作的热爱和执着支撑着她,激励着她,对她来说轻言放弃显然是不可能的,写作仿佛一种信念植入心中般的有力而坚定。
想来西方国家一直崇尚的女士优先的礼貌,此时让人仿佛看到了类似虚伪的客套,就好像是说女人在男人眼中并没有被当作人一般的看待,男人对女人的绅士态度只是表面上的做作和逢迎罢了。男人世界的自私,虚伪,愚蠢可见,人类有时确实是滑稽可笑的。
“乔,乔,乔,随着琼对丈夫卡斯尔曼教授的一声声呼唤,由睡梦中醒来的琼发现了一直睡在身边的丈夫不知踪影。
琼急切的寻找着,从下榻酒店的卧房来到了酒店的餐厅里
他的灵魂慢慢地睡去 当他听着雪花穿越宇宙在飘扬 轻轻地 微微地 如同他们的最后结局那样 飘落在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引自短篇小说《死者》——詹姆斯 .乔伊斯
真美 是你写的吗
躲在酒店走廊里的圆柱后面的琼听到了看到了正在用餐的丈夫乔对美丽年轻的女摄影师的临别赠言,随后她款款走下楼梯来到了餐厅里。
与此同时,女摄影师也看到了信步走来的琼,她快速和乔告别离去了。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琼面对着乔发出了疑问
听着 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一切搞砸呢 丈夫乔随口说道 去峡湾的小木屋躲起来 喝个烂醉 对着北极光嚎叫
听完丈夫的诉说,琼微笑着惆怅的叹气说道 要真能那样多好
电影在开始的时候卡斯尔曼教授在等待那个由瑞典斯德哥尔摩打来的神秘而令人炫目的电话时就曾有过一番类似这样的慨叹:
如果这件事不成功,我不需要别人同情,我们离开这里,到缅因州租个小屋,盯着火看。
两次不同时间段发出来的由衷之言表达了两种不同的心境,第一次是对成功即将到来的忐忑不安和急切期待,第二次的一番感慨让人有一种不知所以然,又伴随着莫名失落感的失望和无奈。
妻子琼的每次简短回答同样是相似的,由第一次的赞赏:听起来不错 。到这一次的惆怅无奈:要真能那样多好
琼和乔这对即将迎来巨大荣誉的老夫妇究竟是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和隐情吗,为何他们的心情会有如此大的起伏呢。
翌日早晨,在贴着蓝色带花的壁纸的酒店房间里琼独自一人默默沉思着,这时的琼仿佛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已经做好了出行的打扮——身着柔和的米色开襟外衫,脖子上搭着一条红黑格子的羊毛围巾,她依然温和的叮嘱卡斯尔曼先生按时服药,并为他预定好了午餐。
面对着执意要离开的妻子琼,卡斯尔曼先生很是不情愿,他嘟囔着 这不是应该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吗 。
不顾丈夫的阻拦,琼穿好同样是米色的大衣,拎着手袋匆匆走入酒店大堂
卡斯尔曼夫人 纳撒尼尔
我不是在跟踪你 我保证 但我确实有东西要给你 我本来准备把它留在前台
我在史密斯学院书店买的小东西 我当时在对乔做调研
“诺思罗普屋” -我的寝室 -我知道
这是比你在那时更早期的样子 琼端详着手中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从中发现乐趣 纳撒尼尔真诚却不乏讨好的对琼献着殷勤。
纳撒尼尔见风使舵般的邀请琼到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坐一坐,他肯定此时的琼不想独自一人沉思默想。
酒吧里琼悠然的喝着伏特加,抽着香烟,这是她多年来破天荒的一次破戒。
纳撒尼尔趁机对琼往事重提起她年轻时候的著作《老师的妻子》,他又比对了卡斯尔曼教授同时期的作品,那时候乔发表的的作品总是晦涩难懂,比起琼的才华乔显然是逊色多了。
在酒精和尼古丁的刺激下,琼明显放松了许多,心情舒畅了起来,她对着纳撒尼尔微笑着,她对他的那些具有暗示性的语言不加理会,也不做任何解释。
穷追不舍的纳撒尼尔提起了卡斯尔曼教授的前妻,他告诉琼多年后的安娜感谢琼当年把乔从她的身边带走。
此时的琼.阿切尔女士不无羞愧的承认当年她和乔共同犯下的错误,她和乔的不伦之恋确实是错误的,因为那是给别人带去了痛苦的,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纳撒尼尔继续叙说着安娜对前夫乔的作品的质疑,因为自从琼写了《老师的妻子》之后,乔作品的风格和质量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和不同。
琼依然是不去理会任何暗示和明证,她打趣这是因为纳撒尼尔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难道说我可以认为你是想和我谈一次恋爱吗?
心情大好的琼用风趣幽默的话语化解了纳撒尼尔咄咄逼人的穷追不舍,她起身道了告别,急匆匆地赶回酒店。
人生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当你一心准备迎接期盼已久的巨大荣誉和幸福时,往昔的不堪和秘密如影随行般的不期而至。
此时留在酒店里的卡斯尔曼教授心神不安的等待着妻子琼的归来,他对琼的依赖无时无刻不在,就连刚刚在酒店礼堂里举行的颁奖仪式的演练都因为妻子琼的缺席,而让自己感到了力不从心。
时光穿梭机又将观众带回了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1968年的一天在一家出版社里,琼在满是男性知名编辑的办公室里,提着水壶正在为他们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续着水。
一位男性编辑正在大谈一位犹太人女性作者的作品,他认为这个女作家的作品是高质量的,可是她缺乏男性作者的力量化,显然他的这番观点是带着偏见和狭隘的成见的。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男性编辑却大喊着有犹太人男性作家,而且是作品成熟,这样的男性作家也会出现在出版社里的。
这位编辑的话让一直在低头倒水的琼阿切尔女士猛然惊醒过来,她大声回应着,我认识一位这样的男性作家。
眼前这一切仿佛是预先安排好的,又像是伊莱恩莫萨尔女士的预言魔咒一般应验了。
在一间简陋的居室里,年轻的琼阿切尔女士坐在桌前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乔打开房门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了,他急切的坐在了琼的对面,探询着琼的意见。
琼一脸严肃又很无奈的指出乔的作品不真实,他没有写出人物的真情实感,语言太枯燥无味,他描写的人物没有吸引力。
乔听到了琼的评价变得沮丧和愤怒,他认为琼不尊重他,不爱他,他情绪激动的叫喊起来:
一个不尊重你的人怎么会爱你呢 你根本就是不尊重我,怎么会说你爱我呢
琼紧张的解释起来 :我是爱你的我没有不尊重你 不能因为说你不行就是不尊重你 不爱你
我们的这段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难道说我还要回到二流的文学院为学生批改文章 在家里做着饭吗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伤心的卡斯尔曼教授和年轻的琼阿切尔女士抱头痛哭,琼对乔说你是个有伟大想法的男人,你的思想是伟大的,你和我不一样。
琼的鼓励让乔安定了下来,他们彼此相依相爱,互相支持依靠着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乔在他们简陋的小家里布置着房间,他哼唱着歌曲等待着琼的归来。
琼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给乔带来了好消息,他们的作品要出版了。
幸福的两个人拉着手在床上又蹦又跳,像是两个快乐而淘气的孩子一样。
看到这一幕幕的过往观众们似乎是明白了琼和乔的对白 :要真能那样有多好啊
快乐无忧就是那么简单,它来自于心灵的满足,正如卡斯尔曼教授曾经说过的一样:
作家必须写作,作家如果不写作 ,他的灵魂就会饥饿,他的灵魂会慢慢昏厥,
刚刚回到酒店的琼面对焦急等待他的丈夫乔莫名的发起了脾气,她大声呵斥乔为何将衣物随地乱扔,她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她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本由他们夫妇二人共同出版的书籍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卡斯尔曼教授弯腰将一本本琼扔掉的书籍捡了起来,他跟在琼的身后安慰着妻子,可是琼依然愤愤不平,这些书籍的作者虽然都是卡斯尔曼教授,可是执笔人却是当年的琼。
无计可施的乔拿出了口袋里一颗核桃,他想将这颗随身携带的美食献给自己的妻子琼,可是警惕性很高的琼却没有那么好哄,她发觉了在这颗核桃上留下的痕迹。
就像当年年轻的琼在卡斯尔曼教授家里当保姆时在随手拉开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枚有留言的核桃 献给亲爱的琼 爱你的乔
愤怒的琼将这颗核桃当作武器一样狠狠砸向丈夫乔,同时大声指责他的花心 你在勾引那个美丽的女摄影师
此时克制的丈夫乔终于愤怒了,他大声叫嚷着:我克制住自己了,我不想折腾了
这对老夫妇的吵闹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阿切尔女士接起了女儿打来的电话,她知晓自己已经成为外婆了,同时接起分机的卡斯尔曼教授也是倍感欣喜,他让女儿把电话听筒放在刚出生的小外孙身边,当他听到电话一端传来咿咿呀呀的稚嫩之声,乔激动不已。
亲情仿佛是一剂催化剂,加深凝固了夫妇二人的关系,乔和琼相拥在一起哼唱着歌曲悠悠然晃动着陶醉着,原来世事就是这样美好而简单。
晚饭的时候卡斯尔曼教授一家三口来到了餐厅里一起用餐,高兴的老两口都喝起了酒,对于儿子大卫,作为父亲的乔主动谈起了他的写作作品。
乔对儿子大卫是认可的,他赞赏道第一次写作作品能写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儿子大卫这次的态度也变得温和平静了,但是父亲乔在之后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书中提到的结局是爱吹牛的丈夫,和坚强隐忍的妻子这是老调重弹,我不赞成。
年轻人大卫对父亲的建议不置可否,他依然显得闷闷不乐,他送走了恩恩爱爱的父母转身来到了吧台,他竟然问酒保要起了香烟抽。
当然大卫的要求是无理的,并没有得到满足,这时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纳撒尼尔波恩悄然出现在了大卫的身边,他随手递给了大卫一支香烟。
一夜无梦,新的一天的到来是激动人心的,穿戴好的卡斯尔曼教授夫妇在房间内等待着儿子大卫的到来,很显然他们一家三口是要去接受诺贝尔文学奖的。
对无上荣耀的到来卡斯尔曼教授是期待已久的,他无法按压住自己雀跃已久的欣喜和激动,他为儿子大卫的迟到而抱怨着,已经穿好礼服的妻子琼在一边安慰着焦虑的丈夫。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人大卫终于出现在了了父母的面前,可是此时的大卫却不是喜悦的快乐的,他怒气冲冲的对着父亲乔叫嚷了起来
你是在剥削母亲 真正的获奖者不是你 为什么你连自己写的人物希尔维亚弗赖伊是谁你都不记得了
激动不已的大卫大声质问着父亲,他显然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无论如何父亲在他的心目中曾是那样高大伟岸,无法超越。
为什么我小的时候你总是让母亲一人进入你那所大房间,从不让我进去呢
卡斯尔曼教授夫妇对于儿子连珠炮般的追问,忙不迭的解释起来。
父亲乔的回答是 那时因为你母亲在帮我校对写作作品
随着乔的回答,琼的脑海中迅速搜寻到了1968年美国的康涅狄格州位于海边的别墅中,自己和丈夫一起在书房的情景。
在这间可以一眼望向大海的房间内,琼在桌前不停的码着字,紧紧站在她身后的丈夫乔一边看着妻子写作,一边提出疑问
这个地方做家务时你为什么要写的这么详细呢
因为她在等待着他时故意这样做的
此时门外响起了儿子大卫呼唤母亲的声音,儿子的喊声越来越大,无法分心的琼低头继续着写作,丈夫乔出门照顾儿子去了。
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那时的琼是笔耕不辍的,她的写作欲望得到了满足,她的写作成就也是斐然的,虽说是以丈夫的名字出版,可实现了她的梦想,那就是把写作当做了生命。
此时面对儿子大卫的质疑,卡斯尔曼教授夫妇合力安慰,解释,乔拥抱着紧张不安的儿子,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和体贴的柔声细语着: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巨大荣誉,此时的卡斯尔曼教授夫妇的心情仿佛是经历了过山车般的惊险,有刺激有激动,有兴奋有失望,有期盼有懊恼,为何在接受荣誉时隐藏在其后的耻辱会不期而至,难道说真的是荣辱与共吗?
如果说光荣和耻辱是要共同分享和承担的,需要同舟共济的,可是此时的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是卡斯尔曼教授,获得该奖的真正的执笔人是琼。
那个像幽灵般的人物纳撒尼尔波恩将潜藏在巨大荣誉背后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揭示在了卡斯尔曼教授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大卫面前,一个只有乔和琼之间信守的秘密,伴随着这个秘密随之而来的是吉是凶,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
卡斯尔曼夫妇终于来到了颁奖现场,身处高朋满座的会场,卡斯尔曼教授是激动而高昂的,他和来宾又一次畅谈起了自己的母亲,一位来自俄罗斯的美籍犹太人,一位喜欢烹饪混合各种滋味的母亲,典型的美国犹太人母亲。
这已经是卡斯尔曼教授第三次提起自己的母亲了,他对自己母亲的描绘很生动:她像一个矮脚蹬一样高,她大声粗暴的叫喊着不要破坏菜的味道, 还有她会将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
在自己将要被授予世界诺贝尔文学奖得奖主的时候,乔一次次提起自己的母亲,他也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儿子大卫他小的时候吃过很多苦,琼曾经告诉过他,他是个有着伟大想法的男人,他的荣誉感来自于家庭,母亲,妻子,他为自己获此殊荣而感到骄傲无比。
轮到卡斯尔曼教授上台领奖了,伴随着阵阵热烈的掌声,他站到了领奖台的中央,此时的乔感觉整个世界是属于自己的,当接过国王为他颁发的荣誉证书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心中升腾起来,那是多年以来心中积蓄的力量和渴求,此时正激励着他自己:
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她是我写作的灵感如果没有她,我会面对着一张空白纸,什么都写不出来,没有我的妻子就没有现在的我
乔的发言震撼了全场的宾客,人们都为他的谦逊和幽默而深受感动,如潮的掌声此时汇集于此,他感受到了无上的荣耀和满足,卡斯尔曼教授的内心从未有过的辉煌和灿烂如太阳般温暖和明亮。
而此时坐在宾客席位上的琼,神色黯淡了下来,她的眼睛里全是失望和落寞,她怔怔地发着呆,全然没有一丝喜悦和快乐,在刚刚和对面的宾客交流时,她回答了来自对方的提问:您的工作是什么?
琼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回答道:我——是造王者
当丈夫乔走下领奖台激动的来到她身边俯身亲吻她的时候,琼拒绝了,她如梦方醒般的离开席位,自顾自的走了,乔在身后紧紧跟随着她,琼不顾丈夫的阻拦和主办方的挽留执意要走,没有人能体会此时她的心情。
卡斯尔曼夫妇默默无语的坐在了车内,突然乔把刚刚被授予的诺贝尔文学奖章塞到妻子琼的手中,琼大声拒绝着推搡着,这对老夫妇为这枚奖章起了争执,愤怒的乔降下车窗,一把将奖章扔到了车窗外。
在妻子琼的阻止下,司机下车把奖章给捡了回来,车内的乔和琼安静了下来,他们庆幸着失而复得的奖章。
回到酒店房间里的卡斯尔曼夫妇又开始了争吵,琼抱怨道受够了这一切,她要独自一人收拾行李离开这里,她显然是很受伤很愤怒。同样,卡斯尔曼教授也无法理解妻子的心情,他大声对着琼抱怨道:你只是一个被上帝恩典的有天赋的女学生,是我给了一切你想得到的,你得到的那些漂亮的裙子,还有每年的海边度假,你不愿意按照你父母的主意嫁给一个无聊乏味的小职员,我的那些出轨激发了你的创作,你一直在愤怒中写作着,是我给了你创作的灵感。
是的,我厌倦了你的出轨,我在忍受着你,虽然每次出轨后你都会在我面前忏悔,请求我原谅你,可是我真的是受够你了!琼大声抗议着
你的生活和成就是我给予你的,我问你你爱我吗?
激动过度的乔突然感到心口一阵阵剧痛难忍,他那颗做过搭桥手术的心脏无法承受如此激烈的情绪起伏,骤然出现了不适感。
惊慌失措的琼安慰着丈夫乔,一边拨通了急救电话,
我是爱你的乔,可是此时的乔还不忘嘲笑琼的不诚实:你可真会撒谎,琼
急救医生到来了,站在一边的琼眼睁睁看着丈夫乔在医生的电击治疗下已然是回天乏术,她震惊悲痛的无法言说。
由欢喜到悲哀,仿佛是一瞬间的事,刚刚还为那到来的巨大荣誉争来争去的夫妇二人,已是阴阳两隔,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土崩瓦解了,
在生死面前,属于卡斯尔曼教授夫妇的荣誉和耻辱,还有他们两个人共同信守的秘密,此时像过眼的云彩一般随着乔的死去而消亡。
丈夫乔的获奖感言在琼看来是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否定了自己多年来辛苦的笔耕不辍,这份殊荣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可是在丈夫的感谢中自己只是丈夫写作的灵感,虽然这和事实正好相反,可是在由丈夫乔来领取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丈夫的自恋和自大虚荣深深击中了琼这么多年来保留的完美贤妻的底线,让琼支撑自己的最后那份骄傲彻底瓦解了,她无法面对巨大荣誉带来的冲击力,美好在现实中一瞬间变成了残酷——死亡。
卡斯尔曼教授在得到期盼已久的巨大荣誉时,被夫妇二人信守的秘密葬送了这份殊荣,随着他生命的消亡一切都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回归了安宁,黑色象征了宇宙的底色,是一切的归宿。
回想起卡斯尔曼夫妇接到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电话通知的时候,卡斯尔曼教授感叹他等的胡子都白了,接起电话分机的琼诚挚的向主办方承诺自己会照顾好丈夫的,而她身后的窗户和景色是一片白色。
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琼要的公正,纯洁,卡斯尔曼先生渴求的荣誉都违背了自己的初衷,琼曾经是把写作当成生命的,而乔也是立志做一名生命不息写作不止的作家。
由人授予的荣誉是长久不了的,世俗的荣誉只能给人带来烦恼,真正的快乐并非来自财富和荣誉,而是来自于自己做了一些值得做的事情。
卡斯尔曼夫妇如果不改初衷一直醉心于写作,一直将写作当做生命一般热爱,将生活和亲情升华为至高的快乐和追求,自然不会为荣誉和耻辱所累,误将由人授予的荣誉当做无上的荣耀,为了追求过度的自我而痛苦争执。
一架由瑞典斯德哥尔摩飞往美国康涅狄格州的飞机正在厚厚的云层上飞翔着,飞机上此时的琼和儿子大卫并肩坐在一起,纳撒尼尔波恩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琼轻声而坚定的对着他说道:你暗示的内容都是真的,但是我不允许你写卡斯尔曼先生的自传,不然的话我们就法庭上见。
说完,琼又回忆起了什么,她神色悲伤的凝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