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悬年》下部 第23章 恶鬼

作者名片:老猫枕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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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许言猜测与辛良动手的人是正静,但仍决定再问几个细节,“我问你几个问题?”

“您请说!”

“那人身高、体型如何?穿戴如何?”

“约莫五尺五、六,很瘦,着黑衣、黑帽,并戴了黑色的面巾。”

“她用什么兵器?”

“长剑。”

“功夫如何?”

“算不上是顶尖或是一流高手,但也是二流中的好手。”

“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一出,辛良竟有些愣,犹豫着说:“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从身形看,更像是女人。”

“你伤了她哪里?”

辛良一边回忆着,一边举起右手比划,“应该是自右肩划到左肩,伤口右深左浅。”虽然不知道许言问这些问题的原因,但辛良仍旧如实回答,毫无隐瞒。

问了体貌特征、伤口位置、又比较了两个人的身高差,许言基本上可以断定与辛良动手的人就是正静。据她所知,水月庵的尼姑们是不练武的,正静竟然能与辛良这样一个大男人斗上几十个回合?

“求救信里写了什么?”许言看辛良一脸犹疑,便将自己昨天收到的信取出,打开,递到辛良面前,“我也收到一封求救信,但不知道与你的信,是否是同一人所发,是否是因为同一件事!”

恐怕要说一些自己的信息才能让辛良放下心里的戒备,“我叫许言,这两位是我的姐妹,一位叫罗敏,一位叫柳儿,我是洛州府人,原本是去临海阁办事……”

“临海阁?”辛良打断许言的话后有些微微的后悔,郝然,“您继续说。”

许言一直盯着辛良的表情看,他脸上有诧异、有不信、有疑惑,但唯独没有恨、怨等负面情绪,所以,许言判定此人与临海阁有良好的关系,于是她继续说:“江灵墨有个患有自闭症的妹妹,前些日子失踪……”

“你说什么?”辛良跳起身,又哀叫一声捂着伤口倚倒在墙上,“小姐失踪了?”

原来,辛良口中的“我家少爷”竟是江灵墨。这世界本就如此小,还是临海阁在海州势力庞大?但是,她离开临海阁有一个月的时间,辛良竟然不知道江如茵失踪的消息?不知道江灵墨去世的消息?到底是真的不知情还是伪装?他下颚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张大,眼睑和眉毛微抬,是明显的惊诧表情,并不像是伪装。

“你是临海阁的人?”

辛良自知失言,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说:“我是灵墨少爷的护卫。小姐失踪是……”江如茵失踪,那是天大的事,江家或是田家都会倾巢而出去寻人,怎么会没人通知他?

“已经被找到了,也没受什么折磨,生下一个儿子,母子平安。”许言已经摸清辛良的底细,知道他是临海阁的人后,反而是放心了,也更相信辛良所说的话,但她仍旧隐瞒着江灵墨去世的消息,又问:“你先详细给我说明事情的经过,哪怕是一件小事、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也不要遗漏。”

“大约是一个多月前,灵墨少爷的好友卓知忌卓公子收到了那封求救信。卓公子虽然在朝中有些势力,但他本人喜好游山玩水,不懂官场、也不懂江湖,遇到这样的事就是找灵墨少爷商量,少爷便派了我与卓府的赵奇来查探这件事。最初,我们到官府报案,谎称妹妹到水月庵敬香后不知所踪,请求官府寻人,府衙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什么,反倒是被另一件事牵绊住了手脚。”

卓知忌?好耳熟的名字,又在朝中有些势力,难道与卓知非有什么关系?许言心中有疑惑,嘴上却是没说,示意辛良继续。

“我们报案后的不几日,另有乡民也到官府报案,还都是家中女儿到水月庵上香后下落不明的事,前前后后共有六名女子失踪。我与赵奇原本就是编了个谎,谁想到竟真有此事,更觉得蹊跷,恐怕和我们要查探的事情有些关联。就守在山下,跟踪一些上山的香客。那日,是跟着一位独自上山的妇人,她一早进了水月庵,过了午时还不出来,我们觉得有些不对劲,更怕有什么危险,赵奇便扮作乡民的模样到庵里寻人,说自己的妻子上香迟迟未归。过了约莫两刻钟的工夫,才有两位尼姑将那位妇人搀扶出来,说是因为体虚,一早爬山,体力透支晕倒,一直在庵中休息。那位妇人神色萎靡,很不清醒,显然是中了迷药,根本就不是力竭晕倒的症状。赵奇毕竟不是妇人的丈夫,怕她苏醒后露了馅,匆匆背上妇人下山。那位妇人醒来之后,问了她许多问题,但她只记得自己在拜佛上香时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们两个大男人有顾忌不想说。为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能做什么事,只护送那妇人回乡,赵奇还暗自跟着那妇人三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自此后,我与赵奇日日守在水月庵附近,谁进了水月庵,谁出了水月庵,都一一记录下来。可不知道是那日赵奇去庵中接人被察觉,还是有人失踪乡民多是结伴上山,一直都平风浪静。直到五日前,我们才发现另有一位独自上山的女子进了水月庵后没出来。她家人来寻过几次,都被庵中的尼姑打发了,我们几次三番夜间探查也没查出个所以来,直到前夜遭人袭击。”

许言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问。她虽然与慧文没什么交往,但慧文是个宝相庄严的出家人,个子不高,身材纤瘦,讲经时语调平稳,很有大师风范,对她也很照顾,时常会有小尼姑到小院来送吃食。这样的做派,竟会是个恶人吗?如果,辛良所说都是实情,即便不知道女人们失踪的原因、目前是死是活等具体信息,也可以断定水月庵根本就是个腌臜所在。想到这里,许言又问了一遍,“那封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辛良受伤很重,失血不少,即便他底子很好,说了这么半天话也有些摇摇晃晃,“信中写的是,水月庵是恶鬼地狱,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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