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佘山,我19岁,阿葱16岁。
佘山脚下有一个芭比馒头专卖店铺,一家四口开的,儿子很听父母的话。
隔壁卖手机的王牌销售是广东潮汕的莲姐,短发,伶俐。
老板娘是启东大小姐,短发,知性善良。
修手机的是福建的小蔡哥。
哦, 阿葱也是福建的。
阿葱的家人都在佘山政法大学做餐饮。
房蕾是我大哥(女汉子),安徽人, 父母都在佘山,有个学建筑的哥哥;长得很好看。
我本不属于这里,但是朋友的突然离开让我被迫留在这个镇上。
许立隽说她要去南京的时候我猝不及防。
我抱了她很久,身上的零钱全部给她。
我留在这里还可以找一份包吃住的地方工作挣钱,等挣到钱,我再买相机去东方明珠。
她离开的时候哭了很久,我说没事的,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回家了;回家见。
此时,我包里所有的积蓄只剩725块钱。
在芭比馒头店铺门口买了两个包子,一边付钱一边问附近有没有店铺招工的。
小男生说, 隔壁手机店就有在招,你去问问吧。
后来, 我就认识这一群人。
莲姐是我房东,她让我跟她住一起,一个旧小区的一楼,小区里都是一群养老的本地老人家。
时间过的好快,都快10年了;除了阿葱,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消失了。
阿葱跟他父母第N次来手机店看望小蔡哥的时候,我们相互熟络了起来。
他是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少年;拿着苹果4S,跟我说,我们两手机是同款吧。
房蕾挡在我面前,悄悄的说那个男孩子不好,不要理他。
阿葱总是会跟房蕾杠起来。
可是啊后来的阿葱给我买过姨妈巾,洪水蔓延在镇上的时候给我送过饭,想家的时候陪我看过星星,生日的时候给我唱过生日快乐和陈奕迅的所有情歌。
我陪他深夜打过球,送我回家的时候牵过我的手。我们一起坐过旋转木马和过山车,也在万圣节的欢乐谷里相拥嚎叫过。也穿同款毛衣拍过照;唯独没有好好拥抱过。
阿葱的姑父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中年男人,有一对龙凤胎,是阿葱的跟屁虫。
姑父心血来潮的那一天,带我跟阿葱去洗浴中心蒸桑拿,我和阿葱做完SPA 去娱乐室玩小人足球。
累了就在中央休息厅看电影,横七竖八的躺着,彼此也不说话。
小蔡哥带我去过阿葱家的食堂玩。
就去过一次吧,我记不太清了。
阿葱没有给我留下很多回忆。
我终于要回家了 ,离开的时候没有再见过他。
房蕾和小雨都开始舍不得我;老板娘的爸妈给我做了好吃的,阿葱在微信里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两年后的9月,阿葱入伍,在上海服役。
新兵连的日子里练得一手行云流水的字,开始写信给我。
信里有想念也有欢喜,有难过也有鼓励,更多的是蠢蠢欲动的占有欲。
每封信里藏满了重逢的欲望,且让我乖乖等他,甚至开始倒计时。
结局是我们又一次消失在彼此的世界。
没有原因,没有回应,没有寻找和挽留。
2020年10月26日
我在他唯一的联系方式QQ里留言:
我要做个温柔的人, 跟错过的前任说一句抱歉,相爱的时候没有尽力爱,拥有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但是你是我生命里的一颗星星,虽然我们擦身而过了,但是你依然很耀眼,用你全部的光去照亮别的被需要的人,我很幸运,在这一生征途中遇见过你。当然, 你这颗烂星星也照亮过我。
“这次我有没有好好跟你告别?”
好啦,好好生活,好好的拥有这个世界赋予你的全部。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