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看到菜里有一块蒜。
顺手夹起来吃了。
且细细品咂。
并无异味。
之前每次吃菜里的蒜,
都会仔细咀嚼。
因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让二十岁之前的我,
对菜里熟了的葱蒜反复作呕,
无法下咽。
记得无数次,爸爸逼着我咽下去。
而我,眼含泪水,
宁可不吃饭,
嘴里含着熟了的葱蒜花,
一动不动,直到爸爸不注意,
我才匆忙吐掉,松了一口气。
那熟了的葱蒜,于我来说,
就像吞也不进,吐也不出的毒药。
而我,还总在匆忙中夹错。
还有一种毒药,就是肉馅的饺子。
人人都爱,唯我不同。
真的是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一口咬下,看到肉,
顿时,食欲全无。
而,我的爸爸,
永远是逼着我咽下去。
我宁可不吃饭,屏住呼吸,
绝不下咽,
一次都没有下咽。
从不明白,为何爸爸对我,
总是没有温存。
因此,以后的日子里,
每当看到女儿和爸爸亲密无间,
爸爸为孩子系鞋带,
或者拢起凌乱的发,
我都会莫名酸楚,
泪湿眼眶。
二十岁以后,不知何时,
已然对菜里的葱蒜不再敏感。
曾经无法下咽的饺子汤,
也可以若无其事的喝上一碗。
无意中喝到了落进苍蝇蚊子的水,
内心竟毫无波澜……
是岁月,是生活,不断的打磨,
让敏感清澈的心,不断的生茧。
不喜欢的东西,多了,就不再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