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叶山
书接上回（一）
书中暗表，这打开东城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将田匡手下的一个校尉，名叫阿籍。这个阿籍生性暴戾，曾做过山贼头领，有些勇力，曾被田匡之父，相国田婴巡莒地时，收留在了门将匡章帐下。但他仍匪性不改。今随田匡残兵逃回聊城后，巡城时看上了一个民女。这民女长的十分俊俏，便强行抢去，留在军营。他的部下多是他过去为匪时的同伙，和他串通一气。
不料他抢去的民女，正是本城太守郭迁一个亲属的女儿，其父找到了太守要人。太守只好去求田匡。田匡得知后大怒，他兵败入城稳定人心还来不及呢，怎能有人干出这等事来？于是命人去查，侍卫去后查出了阿籍，便把他擒来交差。
田匡一看是他，想杀掉他，副将达子求情说“此正是用人之际，斩杀将领于军不利。”田匡只好让人将民女送回，对他杖责三十军棍后开释。
这阿籍受刑后，对田匡记恨在心。刑伤好后，他便密对他过去为匪时的同伙说：“这田匡以相父之功，以先王嫡侄得用，志大才疏，目中无人。他那里看的起我们，在他军中我们老受委屈，不如我们占山为王时活的痛快。现在齐国的城池，好让他给丢光了。我们死守此城，只能给他们卖命送死。我听说燕帅乐毅从不杀俘虏，有投降的还授予官职，我们莫如去投他，找一条生路。”众人问：“怎么个投法？”阿籍说：“现在兵临城下，我们可以献出一城门做见面礼。”几人计议已定，才有了东城门大开这一幕。
闲话少叙，却说田匡率亲随部将打开了北门，冲了出去，被秦军一排乱箭射来，齐将纷纷落马。田匡也受了数创，但经过死战，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田匡率残兵逃走，秦军追杀不及而回。城中有的还不知主帅逃走，仍在巷战，结果被联军杀死了无数。到了日暮，停止了交战，余部被迫投降。乐毅命将放下武器的降军圈禁，大军就地宿营。
次日天明，乐毅命打扫战场。又命降军去留随便，留者充军，不留者发放路费回乡。当日命大军祝捷，大摆筵席，觥筹交错，庆祝聊城大捷。
却说齐将田匡，率残军一路向东，朝国都临淄方向逃去。一气逃出了五十余里，见后面再无追兵，才停住了脚步。身中数箭才有了知觉，拔箭掷地，割袍裹扎。然后清点人马，逃出来不足七千骑。遂整军后，继续向国都临淄逃去。
却说临淄城内，齐缗王自从遣走护卫将军达子率二万禁军援聊城后，常在宫中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忽一日，侍官来报，“田匡回朝，在宫门求见。”齐缗王闻言，心疑不定地说：“传！”不一会，田匡入宫。双膝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都是臣无能，有负主上重托！前方战事不利，损兵折将，臣死里逃生，才能见到主上！死罪！死罪！”说完又大哭起来。
齐缗王这时往下一看，但见王兄如此狼狈，血染战袍，全身数处冒血，染红了战袍，好像知道了一切。有些于心不忍，便上前搀扶起来说：“兵败之罪，不在王兄，而在于寡人。”这时田匡站起，齐缗王见他满脸血迹，忙说：“快把前方战事说一下。”田匡见问，便把战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当听到齐军几乎全军覆灭时，吓得面无人色。
田匡接着说：“这乐毅有经纬之才，深通兵法，诡计多端，臣屡屡中他诡计，才数败于他。”齐缗王听后大怒道：“当年先王遣兵伐燕，诛杀了公子职之父，燕国几乎全军覆灭。没有赵、秦、韩、魏等国救他，他就得灭国。后得武灵王救他，立他为王，如今这小儿是报三十年前父仇来了。”说完，看了看田匡，田匡由于多日劳累，箭疮并发，已经昏死过去了。
齐缗王见了大惊，遂命侍卫抬回府安葬。侍卫听命而去。又命侍官召随田匡逃回来的副将达子来见。不多时达子到来，叩见缗王说: “罪臣兵败，前来领死！”
缗王见了刚要发怒，一转念：“这些败将，按律当斩，大敌当前，寡人如将他们都斩了，无人可用。”于是强压怒火，安抚了几句后问：“战事你不用说了，寡人都知道了。现在聊城已失，燕军很快就会来攻临淄。寡人想借济水之险与敌决一死战，但不知道以谁为将更好？”
达子见问便道：“非上大夫触子莫属！”缗王以手加额问道:“何也！”，达子说：“触大夫颇有大略，曾率兵灭宋，功勋卓著。此危局，必有深谋远虑之人，方可转败为胜。”
缗王从其言，遂召触大夫入朝，赋予符节将印，并命其为统军，调临淄、莒城、淳于、即墨之兵，速会师于济水，准备在此与贼决战，触子领命而去。
书中暗表，这触子虽不情愿，但王命难违。他原是宣王时，最年轻的将领。太子即位为缗王后，他想干出一番大业。在伐宋时主动请缨，功成后，他仅被封为上大夫，并没晋封为军侯。功高盖主，这缗王对他也产生了猜疑。有一次，他的部下，因做错一件小事被处死。吓得他只好辞去了将军，交出了印授，做他的上大夫了。
他观察这缗王，是个好大喜功，喜怒无常，而且爱财又吝啬，并且言而无信，多以自己的好恶行事的人。朝中凡是亲近缗王的人，包括伶人都被他封官重用，凡是有悖于他的人，不论功勋再高，也会毫不留情地处罚。
这次他听到缗王召他，他就知道了一切。去不去都是死，国家危难之际，他还是去了。
他领命回来后，先回到家里，安排妻子儿女，对外称去远方走亲为由，乘车秘密出了临淄城，家里只留下管家和奴仆。出城后他密嘱其子：“需如此！如此！”他见车子走远而回。
他回到了临淄，几日后，在各城调集了四万人马，在济水中渡会师。齐缗王在他和百官的护卫下，也从临淄起驾，到达了济水岸。
缗王当日，跨马检阅了诸路大军后，站在了点将台上朗声道：“寡人即位以来，继先王之业，数番征讨；南伐楚国，使楚宰相唐眛败北；西讨观津打垮了魏、赵联军；助赵灭了中山国；吞并了宋国；也曾击败过西秦，开疆扩土千里以上；有谁人不服？而今燕昭王用乐毅为将，联六国之兵入寇，志在灭我大齐，毁我家园，实在欺人太甚。
他往台下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而今贼众，虽夺我数城，有熏天之势，但兵者乃诡道也！胜败乃兵家常识。贼虽有六国之众，那过去都是我国手下的败将，人虽多，乃是乌合之众。只要我们以一挡百，英勇杀敌，不难取胜。”
“众位爱卿，你们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有擒贼首者，寡人可封他万户侯，有擒将官者均封为将军，寡人论功行赏。”底下还没有参过战的将士们一片欢呼，而随田匡参过战的将士默声不语。
齐缗王见将士们欢呼，心中暗喜。遂宣布命触大夫为将，统领诸军迎战。触子领命，命大军在济水中渡的开阔之地，扎下了十五座联营。
这联营依山傍水，前后有序，将步兵战车藏在了中间，互成犄角之势，攻可进，退可守。齐缗王行宫紧挨着中军大帐，夜设火鼓，派出巡骑，只等六国联军来了决一死战（原创）。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三）2018年12月13日沈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