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固镇县还只有一条老街是最繁华地段的那个年代,我生在老街南头的那个小医院。小时候依稀记得医院门口那里经常有人挑着柴火馄饨在那里卖,那味道特别好吃,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
那时候还没有超市,买东西都要去特定的地方,奶奶家不远的一个塘边上有一个小商店,没有门,只开了一个小窗,我最早时候的零食就是在那里买的,小小的人儿还没窗口高,踮起脚趴在上面买吃的,最爱吃的是小袋子的酸梅粉,五分钱一袋,撕开直接把粉倒在嘴巴里,酸酸甜甜的好吃极了,里面有一个非常小的塑料小勺子,有一次不注意还把小勺子吃了下去,害我妈担心好几天。我五六岁的时候酱油还是拿着油瓶去店里打来的,有一次我去打酱油,回来路上不小心摔了,酱油都洒了,担心被骂哭了一路。
到我的奶奶家要经过一条幽长的小巷,巷口的马路对面有一口井,最早的时候,大家都从里面挑水吃,后来奶奶家院子里打了压水井,吃水就方便了很多。但是那口井确实我记忆中去奶奶家的标志物。井对面的巷口进去就是奶奶家没错了。
其实最早的时候,我爸跟我三大爷没有分家都是住在我奶奶家的,我妈生我两个月回工作岗位了我就是我奶奶带着,那时候我三大爷开始做生意,奶奶成了骨干核心很是忙,我都是自己玩,有时候会自己抓着刚卤好的鸡爪舔舔味道,每天我妈回来我已经变成脏小孩,但身体倍儿棒很少生病。那时候老人带小孩哪能那么细致,能看着不丢不受伤,给点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里像现在的孩子那么难养,每天干干净净,出门还用免洗洗手液消毒,换着花样做的饭菜也不好好吃,爷爷奶奶都是全职带都怕带不好。我儿子是天天买玩具,我们那年代想都不敢想,一个小玩具就可以玩很久很久,也可能正是这样,所以更珍惜我所拥有的。思绪再回到过去,巷子里几家的孩子,大大小小七八个,经常一块手绢,一个跳绳,甚至你追我赶的就可以玩上一个下午。没有道具的时候我们可以捉迷藏,或者用砖头垒一个小灶台放个小碗弄点小草当做饭来过家家。那时候穷却很快乐。
奶奶家门口是个大河塘,我掉下去过,三大爷家我妹妹掉下去过,邻居小龙和王鸥也掉下去过,都是被救上来的,现在想想真是命大,居然都那么幸运被救上来了。以前河边上我奶家对门有两颗大柳树,听说我爸小时候太皮了被奶奶绑在上面过,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后来不记得为什么这两棵树被砍掉了,门口就光秃秃的。
小时候的夏天,没有空调,没有蚊香,甚至没有风扇的时候,傍晚了奶奶会带上我们到下坡的路边去乘凉,两边都是水塘,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带着小席子小凳子就来了,大人们做在一起聊家常,小孩就在一起打闹一起玩,有时玩累了爬在席子上,我奶奶拿着小蒲扇,给我扇着扇着就睡着了。
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我漂亮的妈妈都开始变老了。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外公外婆和爷爷,只有奶奶是老人,小时候最怕就是奶奶没了怎么办,我想我肯定接受不了不敢去想。后来,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大便控制不了,除了我姑姑们,我也会给她洗澡,帮她清理干净,给她剪指甲。再后来,我奶奶真的过世了,很难接受,现在还是很想她。奶奶不在了,老街也不在了,井也不在了...... 县城变得越来越繁华,到处高楼林立,到处大超市和商场,以前的老街房子全部打倒建成了现在的汇金国际。美食,商业,住宅一体化,很是漂亮。但这确是拿我童年所有记忆里的老街换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还有对小时候故乡的记忆。长大后,走上社会,有了自己的家庭,有时也会感伤,会失落,会迷茫,所以就会想起以前的场景。因为那个时候正是我们每个人最简单、最单纯的快乐的时候。无论我们往后身在何处,身处何方,那短暂的岁月都始终是我们内心最温暖的地方。
故乡有着太多令人难忘的点点滴滴,虽然时光慢慢地在远去,但有些东西却深深地铭刻在我们的记忆里,如陈酿老酒,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有味道。
似水流年,时光荏苒。听到李荣浩的《老街》那首歌,思绪万千,半夜睡不着,随手写了这些。写完又想再去听一遍,有些歌词太走心:记不得哪年的哪一天,很漫长又很短暂的岁月。现在已经回不去,早已流逝的光阴,手里的那一张渐渐模糊不清的车票,成了回忆的信号。忘不掉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想不起当年模样,看也看不到,去也去不了的地方。也许那老街的腔调是属于我的忧伤,嘴角那点微笑越来越勉强。忘不掉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放不下熟悉片段,回头望一眼已经很多年的时间。透过手指间看着天,我又回到那老街,靠在你们身边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