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诊所是春节在老家过年时,嫂子给介绍的。
这是一个离县城有二十多里路的小村,那间诊所位于村街的路南,一明一暗两间房。门前停满了病人的交通工具。冲着街的门大开着,里面或坐或站的挤满了人。
大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高高的个子,长得挺清秀。因为是在家治病,没有白大褂,没有各种仪器设备,看到仅有的几个塑料拔罐在门口的水盆里泡着,里间的药柜上也只摆了十几种药品。足见这个诊所是以手工工作为主。
病人没有挂号之说,先后顺序全凭病人的自觉和大夫的记忆。年轻的大夫记性好,动作快,对满屋子的病人一点也不在乎,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看他给人治病的方法,着实有些吓人:手握一个象大个钢钉似的大针头,猛一下扎入病人的肉里,上下左右的搅,搅和一阵后,就再给拔罐或下那种银针,最后再给贴上一贴自制的膏药,一个病人就算治疗完了。
这一套程序走下来,也就十几分钟的光景,在给前一个病人拔罐的同时,可以给下一个病人扎针,交错进行,这样一个病人治疗的时间也就几分钟。
在轮到我时,大夫招手,吩咐道:”趴到床上,哪儿疼,我给你拾掇拾掇。”
一说到拾掇两个字,就象是拔毛去鳞收拾鸡鱼的感觉,我只好象一条鱼一样,自己爬上案板,等候着大夫的拾掇。
年轻大夫拿起大针,当得知我的髋关节没有做过CT时,就建议去做一个,要不不太敢给拾掇。
第二天拿着片子又到了那里,他看了看就放心大胆地给拾掇起来。听别人说他的这种技术是和他的一个军医叔叔学的,治好了不少人。
但我在他那儿治疗了两个疗程二十天,没有归到那不少人的行列。或许我这病太过复杂和顽固,许多给别人看好了的地方,都让我给人家抹了黑。
这时又有人给我建议去省城的中医院,让大医院的老中医给开些中药。这天正好一个朋友去省城,搭上他的车就出发了。
在挂号处挂了专家号,找来找去没有看到一个想象中的白胡子老先生,最后,在一个被好几个年轻实习生围在中间的颤巍巍老先生的桌前坐下了。
老先生话不多,号完脉后就让助手给开了药,指了指二楼让去拿药。我们拿了单子交了钱后就等在药房窗口等待拿药。
从窗口望进去,整个药房四周是一圈药橱,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五六个人在桌子旁忙碌着。病人递进去药单,一个大夫就给压在一旁,他们每人都拿一张药单称着中药,每称完一单就高声叫着病人的名字拿药,然后再去称另一张。
我们一直等在外面,朋友还有事,不时地看着表。好容易看到外面已没有了等拿药的病人,里面的大夫也都闲了下来,我纳闷:怎么没有叫我的名字?
问到里面的大夫,他问清名字后在那堆药单里找。最后好容易找到了,说你这是中成药,不在这个窗口拿,刚才都忙没有仔细看,现在赶快过去吧,还来得及。
我们哭笑不得,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白等一场,朋友还差点误事。怪就怪医生们犹如天书的书法太过别致,我们普通人都认它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