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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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糖果儿

有人说,前世的一万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信了。因为那天在校园,你匆匆地从我身边跑过,不小心撞飞了我手中的书。回头惶恐地冲我致歉,仅仅那一眼,似曾相识地温暖里,便种下我们一世的永恒。

后来,我就成了你的妻子,并且是一位头戴光荣使命和美丽光环的军嫂。婚礼上,主持人对我说:“你们的婚姻从此将要经历太多的分离。军嫂这两个看似简单的字,要用现实去诠释,其实非常不容易,你愿吗?”我含着眼泪默默地注视着你,坚定而豪迈地大声说:“我愿意!”

从此,我们的婚姻就像放飞的风筝,你守候在天边,线,却在两千公里之外的这一端。那份遥远的牵绊,让我们彼此的心揪得好疼,好疼……

那时候,没有手机,更没有微信,电话也不方便,你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可是,就那么点时间,你在乡下的父母还是将你三分之二的时间给剥夺,整天带着你走亲访友,你的光环虽照亮了父母,我们却成了两条平行状态的皮筋,尽管有太多的渴望,还是被生活很快弹回各自的位置。

于是,我将自己的琐碎闲暇都积累起来,尽量多创造一些机会让我们相聚。

那时候的火车条件很差,冬天,到了你那里冻得脚都不会走路。夏天,即便开着窗户也像蒸笼。一路的风尘,到了地方早已灰头土脸,再扛个硕大的行李包,感觉整个就是个难民。但我感受得到你是那样热烈地将我抱在怀里,你说,你就爱看我花脸猫的样子。

但大多时间,我们还是只能把每一片相思仔细地采摘,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它当成一份事业,不知疲倦的放进一个又一个鼓鼓囔囔的信封里。

那时候,感觉每个邮递员的面孔,怎么就那么亲切可爱!

后来,我怀孕了,妊娠反应特别严重。每到做饭的时候,窗外飘进来的油烟味总是让我吐的昏天黑地,我只能一个人在痛苦中辗转反侧,最初那几个月折磨地我几乎失了型。

每当走在大街上,看到其她孕妇那么骄傲的牵着老公的手,而我,却只能牵着疲惫和生活的琐碎,细数着流年太多的落寞,在无尽的等待中,看岁月是怎样仔细地荒芜。

后来,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由于你的家人离得远,没有人帮我,初为人母的我为了孩子,咬着牙硬是让自己一个小女人,坚强成一棵树!因为我知道,只有努力站直了,才能经得起每一次的风雨飘摇。

记得那年冬天你病了,我陪你去北京做手术,由于床位紧张,术后第七天就被迫带着未愈的伤口出院了。赶火车的时候,你只顾得心疼我,硬是忍着剧痛帮我拿行李。火车上,你怕我被冻着,执意将我的臭脚丫子脚抱在怀里。那一路,多少羡慕的目光像璀璨的明灯,让那段旅途此后成了回忆里最耀眼的一片风景。

后来,有了手机,有了微信,我们之间的交流方便了,但是,你与外界的交流也方便了。以前,你的世界只有我,后来,你的孤独却属于别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带着孩子千里迢迢去看你,你的视线却越过我的头顶,只落在孩子身上。你不问我长途跋涉的辛苦;也不念我平日里一个人带儿子的种种不易;更无视于我长久的思念里,那深邃的目光是何等地凝重。我们那么珍贵的相聚,很多时候,竟一次次在零交流的状态下,从夏的烂漫,走向冬的荒芜。你冷漠的态度,让我每次到了嘴边的爱,逐渐滴水成冰。

后来我才知道,你网恋了!

那个女人是我们的中学同学,离了婚,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为了生存,专门在网上跟不同的人裸聊,涉猎那些能为她花钱的男人。自从你成了她的猎物,我的存在在你眼里便成了空气。

后来,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你也转业回来了,回来时,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你将我那么多的信件装订成册,还仔细地保留着。

虽然你依旧保持在部队的好习惯,每天早起,为我们做早餐,收拾屋子,甚至每次自己动手,将我的车擦洗的干干净净,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

满以为我们一家终于可以朝夕相处,没有了孤独,我们的幸福还会慢慢回归。但没想到你为了讨得她的欢心,更是大把地为她花钱,跟她无数次开房。为了方便见她,隐匿你的行为,你甚至用她朋友的身份在她家附近买房!

后来,当你发现自己只是她众多男人的其中之一时,那套几十万的房子没了,那份痴迷竟让你这傻瓜连恨她的能力都没有。

最近这些日子,因为情绪的缘故,你胃病复发又住院了。在医院,我放下所有,悉心地守护你,我看出你也后悔了,很想尽快走出阴霾,毕竟这粒畸形的种子,让我们无端承受了太多痛苦。

有一天我说:“眼看着咱的儿子都上大学了,两地分居那么多年的苦咱也熬过来了,我们的每一步都来之不易,跟她就此断绝关系,咱们好好过日子”!你说:“她又不是我的仇人,我可以不跟她再来往,但她有事我有责任去帮她,我更没有理由去恨她!”

没人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疼!多疼!我疯狂地掰碎你所有的银行卡,也掰碎了我心中仅存的那点温情。

我希望自己从此跟你断了一切联系,尽快走出你带来的阴郁。而第二天我就心软了,担心你需要钱,没了卡不方便,又把自己的银行卡交给你弟,让他帮我去照顾你。

为了孩子,在这场没有归期的守候里,我就像一只迷茫的羔羊,不知自己的归途究竟在何方。

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泰戈尔说的,不是树与树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可能真的就是鱼与飞鸟 ,一个注定在天上,一个永远深潜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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