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着,没有停的样子,失去等的耐心。敢仔冲到雨中,一路小跑奔家去。好在离家不是太远,雨也不算太厚。冲进屋时,身上衣服没湿透,抓紧时间换一身干的衣服,便好啦。家里没别人,就剩敢仔一个人在家,冷锅冷灶的,有点凄清。敢仔爸妈都在山里守那炭窑,住在窝棚里有几天了。
这是朱敢荣梦里,童年记忆的一个片段,真切却似乎不是很真实,模糊中醒啦。是该起身煮点吃的,觉得肚子有点饿。老婆不在屋里,孩子还在学校,父母还在村上,自己孤身一人。同梦境相同的,便是冷锅冷灶,需要自个动手。米面还有,但不多了。吃完这餐便须去添买,眼前的这些米面实在顶不了几天。
敢仔读书也还行,只是个头不高,还不怎么长。眼看上了高中,身高在班上还是最矮的一个,连许多女生都不如。爸妈不免有点耽心,怕将来娶不上老婆。敢仔挣扎着考了个大专,读出来正赶上国家不包分配,搞双向选择。托了点老乡关系,进了家国营建筑公司当施工员。
有趟朱敢荣出差,在动车上与同事吹聊,讲起大学生活。他绘声绘色地讲,曾有个朝鲜族的女同学撩过他。那时,怕挨学校处理遣送回家,打死都没敢动恋爱的心思。这青春萌动的情感便辣么悄无声息的夭折了,成了后日的追怀。他跟同事讲,这位朝鲜族女同学很能喝酒,酒量是南方人所不能比的,不得不服。曾经的少年敢仔,多少有些辜负那个"敢"字,怂事随身了。
天色渐暗,四向无人,唯孑然身,独行荒野。该寻宿处,再作打算,宇文孤想,即放眼寻。见西向不远,有一土崖,崖下恰有一浅槽凹入,可宿。宇文孤即缓步前行,来到崖下。近有野蕉林,即折取蕉叶,铺槽底以作席,卧眠蕉叶之上。因辘辘饥肠时鸣,而久久不能得睡,辗转反侧至深宵。待次日晨醒,宇文孤更觉饿,奈何左近蕉林,竟无一株结实。只能再东行,乞能遇到人家,讨口食充肠。
列车隆隆向南飞驰,车窗外河泽丘坡草木青青渐次后移。珲哥头倚窗侧天蓝色帘布,闭目养神,坐听前排俩夫妻的对话。这时,广播提示某站到了,他睁开眼,看一下窗外。哎,好像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