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是彩色的,但电影是黑白的。
上次什么时候看黑白片电影,根本想不起来了。这次看的真爽!
九十年代初期之际的呼和浩特,国有制片厂转型。一个普通的家庭,在这场改革大潮中的冲撞下,靠着几乎是自身的本能加以应对,所谓好坏或是成不成功,就是一代人的一个经历。
我七九年出生,九十年代初期我正在上初中。懵懂的年代、物质及精神极度贫乏的青春期,还有就是我记忆中最好的一段时光。虽然电影里的情节发生在城市,发生在电影制片厂的家属院,可是属于那个年代的记忆,却是共同的。
八月,是北方最热的季节。
张小雷本来可以过一个没有暑假作业的幸福假期,但是面临着能不能进三中而全家人焦虑。他每天脖子上挂着一个他爸爸精心制作的双截棍,在家属院里晃来晃去的,也不见他练习,就是那么挂着。这个情节太深刻了,我在那个年龄段就每天拎着一条棍子,棍子上用颜料刷的五颜六色。到了夏天,带上爸爸的黑色的、尼龙的遮阳帽(很像礼帽的那种),鼻子上架着一副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墨镜,说话的声音尽量沙哑,就像是一个民国时代的侠客。这个造型来自某电视剧,电视剧名字想不起来了。
张小雷的妈妈是个好女人。她是老师,有优越感,但不清高。几乎是就是一个完美的女性。她就是有点儿唠叨。也正是她的唠叨,真切的反应了改革对他们这个小家庭的冲击。其实,她不停的强调两点:一、小雷要上三中;二、小雷的爸爸要想办法出去做事。她甚至用韩胖子来激小雷的爸爸,我感觉她骨子里未必真的认为韩胖子有多么了不起,她只是在她能看到的范围内寻找一个可能的出路。她几乎是代表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应急反应。她勇于尝试,善于变通,有感情,也支持丈夫(虽然她不理解丈夫哪里来的自信)。
张小雷的爸爸,是我最喜欢的角色。笑起来的那个憨憨的酒窝,太有感觉了。给小雷做和修双截棍,认真而投入;听小雷说因为喜欢校服而想上三中,愤然离去的背影和急促的蹬自行车的声音;愤懑至极,在屋子挥拳与空气搏杀;当然,还有他收拾胶片时专业行或是技术高超的展现。让我对这个角色有些痴迷。他的口头禅是凭能力吃饭,我认可至极。他是对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靠能力吃饭。也许没有大的际遇,不会很大的成就,但是过是还不错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就像他们几个朋友为小雷爸爸送行聚会时不断说的说那样“大家都差不了”,潜台词是大家都很努力,所以都差不了。
说说电影里的那些有意思的东西。
电影院,当年的那个。我至今记忆犹新两部电影名字《蛇谷奇兵》和《闪点行动》,好像是反映中越自卫反击战的,具体情节早就不记得了。是学校组织的,电影票不是五分钱就是一毛钱。我爸爸和电影院的人熟悉,可以不买票看电影,可是他就带我看过一次,而且只看了一个开头就走了,说没意思。后来,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寻找各种机会,如从厕所翻墙进去;冒充别人家的孩子,跟着买票的大人混进去等等。后来,和二姐一起在外面听完了《妈妈再爱我一次》这部电影,因为实在是没钱,还特喜欢这部电影。
台球,这个必须说。多少次为了打一杆台球,省吃俭用。当时我们那里有个规矩:和人对打,三局两胜,输的人结账。有很多大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这些小孩儿去,第一场会让我们赢,后两场展现他们的球技,临了还夸奖我们打得不错。至今,我再打台球还很紧张,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
还有照相。影片到了最后的时候,小雷家照了全家福。我们在那个时候也经常照相。虽然很贵,但是大家都愿意照。特别是每年樱桃花开的时候,我家后园沿着墙根有一大溜儿樱桃树,开花的时候很漂亮。爸爸善于种果树和嫁接,所以我家几乎有在那个区域能够生长的全部水果树。不扯远了,说照相。姐姐们特喜欢在这些果树啊,花啊堆里照相,我不喜欢。记得当时的摄影师是可以上门服务的,还可以跟着你去想拍照的地方,不用加钱,只算照片钱就可以了。那个摄影师说,他可以把人拍成“驾着云彩飞”的照片,就像《西游记》和《新白娘子传奇》里神仙。不过,他从来也没有给谁真正拍过这样的片子。我当年还有一个神奇的预言,是对摄影师说的。因为他表现出了不耐烦,我就警告式的预言到::“等过些年,人人都会有相机,你们就没有用了”。
到了最后,必须的说说那个让小雷心动的姑娘了。在小雷的梦里,那个女孩居然要亲他。我们是没有这种经验的,喜欢的女孩儿,就是远远的看着,要是走近了,能紧张死。如果说话,必定磕巴的不行。有时候就喜欢在她要出现的地方,傻傻的等,想象着她上一次出现时的情形。等的幸福,等不到也不失落。反正有大把的时间,今天等不到,还有明天,还有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