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满身泥泞的摸爬滚打,心灵早已沾满尘土。左耳是尖锐刺耳的车鸣声,右耳是缓慢悠扬的民谣。挣扎在底层求生的蝼蚁,用微不足道的文字细细阐述岁月是如何磨去棱角,又是什么让灵魂无处安放。
思量许久,久久不能下笔,怕自己稚嫩的文笔无法准确的描述人性悲凉。终奈于心不忍,怀着忐忑的心情写下这篇文章。用于时时刻刻警醒我切不可再做这般的事。
A城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的城市,里面的人都也背负着强大的压力拼命努力的想要在这里扎根。从露水到星空,从三餐到四季,不停的奋斗着。像极了焉了的茄子却因还没被霜冻而感到庆幸。
舍友拽了拽我的被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她说:“你今天不是要去兼职吗?”大脑立刻清醒,连滚带爬的赶到了公交车站牌,站牌那里无车无人,带队去兼职的人已经走了,仅仅发了定位让我别误了时间。坐上公交车后却未曾舒了一口气,对一个新的地方总是感觉既兴奋又忐忑。走走停停,一路红灯,空空的胃不停的在翻浆。倘若如果知道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不如当初索性就直接错过好了。
一个人靠着百度地图,无人带路从一辆公交转到另一辆公交,总算到达了要去的陌生地方,原来所谓的国际贸易展览会是这个样子啊。幸运的是来兼职的有一个是我同班同学,虽说不是亲密无间却也是顶好的一个朋友。可悲的是,带队的人明知道我和她是一个班的,却未向彼此提过对方。究竟是被怎样的金钱利润换掉了仅有的人情味。
兜兜转转总算到达所谓的“国际贸易会展中心”,我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河南人,我帮忙促销的产品和同学的是挨着的,这一点让我有了一丝丝的踏实感,也期待接下来促销的工作。陆陆续续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摊位好像有神奇的魔力,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而同学那边门庭若市……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老板估计也有点着急了,开始冲调椰子粉,免费让顾客品尝。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很吃惊,一整袋椰子粉他到了三分之二到两升的水壶里,又兑上纯牛奶。让我倒给来来往往的路人喝,看着汹涌的人群,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不知道怎么开口,期待别有人买,又怕自己卖不出去。我就像突然被人潮挤进一片黑暗,看不清方向,只能一路走到黑。还好,没有几个人来问椰子粉怎么卖。还好,有人来问椰子粉加没加奶,老板说没加时我向顾客眨眨眼,来人转头就走了。还好,老人路过时,我能够装作没看见。所谓的“正宗的海南椰子粉”其实是老板自己生产包装到刻生产日期。现在想起当天的行为,脸上真的是火辣辣的疼。
命运多舛,天上掉下来个卖水果的成功霸占了我老板的摊位,据说是会长的亲戚,被迫无奈,老板只能连拉带拖的去了另一个犄角旮旯,暗暗庆幸这个地方人不是很多。我站在路中间陪笑着喊:“叔叔/阿姨,要不要尝尝椰子粉?”一分一分赚着丧良心的钱。突然有一位老奶奶,过来问价格之类的,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说:“我有糖尿病,能不能喝这椰子粉啊?”明明都笑了很长时间的我,这一刻一丝笑容也提不起来了,悄悄告诉她,别买了不能喝。老奶奶走后,真的有一种深深地罪恶感。像是自己拿刀捅向自己,再一步,万劫不复。不停的在谴责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中午老板买了一份盒饭一桶泡面,我选择吃了泡面,明明累了一上午了,早晨没吃饭,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别的,总感觉泡面也是假的,吃了没几口也再吃不下了。可能胃里一上午的时间就积蓄了太多太多的铜臭味吧!
下午遇到一个同龄的男生,看着很阳光,品尝之后说了句不要了,谢谢。走了没几步就回来了,说给他拿一包,自己亲手卖出去的第一包就这样产生了。没有预兆,不问缘由,彻底走向不归路了。临近下班时有一个老奶奶过来买椰子粉,老板笑呵呵的把她带进沟里来了,最后老奶奶掏钱的时候,先是拿出包票的方巾,拿出五块十块的给了老板。最终还是没忍住,转过头偷偷抹了两把眼泪。就是突然想回家了,不想在这里待了。想起妈妈说的:“贪小便宜吃大亏”如果不是为了兼职那几十块钱,我也不会将自己的良心放在地上,任人踩踏。
要回去了,领队的人让我和我同班同学两个人一起走。她们一群人打车直接走,不问死活,不问安全,也不说回去的路。人生地不熟又该怎么办,我和同学两个人一起打车紧赶慢赶回了学校,总算没有迟到。她也挺闷闷不乐的,如果今天我和她没有遇见,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单独回去,那得有多尴尬啊。幸好,还有彼此,没被彻底丢下。路边灯火盏盏,树影婆娑,却感觉身体从内到外已经被社会的大染缸浸的五颜六色。真正的我从现在开始彻底被淹没在这座小城市的尘埃里了,如蝼蚁般自嘲自讽,胸中那颗澎湃的心渐渐变成黑。虽只是一次兼职活动却时时警醒着我,趁着心还没全部变黑,以后就别再做不遵从本心的事,即使为蝼蚁,也要守得住初心。
身为医者,似乎能够明白当初鲁迅为什么要弃医从文,从医治的是身体,可良心坏了就没得救了。行尸走肉一般,只能苟且于世。
从日暮走到天黑,疲惫的一天不及心里的忏悔来的累,见识到人性薄凉。疲于奔波,忙于生计,被生活压弯了腰。说了最不想说的话,也做了最违背良心的事。原来,站一天,脚脖子真的会肿。从现在起,不欺人,不自欺。就当为此赎罪。